“二姑姥姥,这是我娘,她喊您二姑姑,这是我三嫂。让她们来扶着您出去可以吗?”
小福圆歪头看向二姑姥姥。
二姑姥姥太虚弱了,必须要让别人扶着才能走动。
她太小扶不动。
二姑姥姥被钟未得折磨的,又明显很怕四哥和小影哥哥等男人人。
娘和三嫂是最合适的人。
首先,二姑姥姥在她说出娘是她侄女儿甄芙时,她眼神闪动,明显对娘亲有印象。其次,娘亲和三嫂是女子,二姑姥姥没有那么害怕和排斥。
“二姑姑,我带您出去。”
甄氏滚出了泪,若不是怕惊到二姑母,她早已经痛哭出来。
听到二姑母还活着,她心里惊喜了一番。接着又揣测出二姑母被钟未得囚禁,心里着急无比。方才在钟家亲眼看到钟贺前头两位夫人的尸身,甄氏惊惧的很,担心二姑母遭遇了不测。
如今二姑母就在眼前,并没有想象中的相认场面,姑母一身的白发惊恐的面容,让她心碎无比,当下恨不得手刃钟未得。
二姑姥姥呆呆的看向甄氏。
对她的话似乎毫无反应。
“二姑姥姥,我娘和三嫂扶着你哦。”小福圆对二姑姥姥再次强调。
二姑姥姥缓缓点了点头。
甄氏和田麦苗小心翼翼上前,一左一右托住了二姑姥姥的身子。
隔着衣服,甄氏和田麦苗都能摸到二姑姥姥的骨头。
老不死的钟未得,将人虐待成这个样子。
二姑姥姥乍然被人缠着,浑身僵硬。她缓缓转头,看向小福圆,在小福圆鼓励的目光中放松了下来。
甄氏气的踢翻了脚跟前的碗,撒落了半碗粥。
馊了的粥味弥漫在暗示里。
甄氏心疼的紧,姑姑这非人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将近三十年。
甄氏和儿媳妇田麦苗搀着二姑姥姥朝外头走。
走的很慢。
怕走的太快,二姑姥姥的身子承受不住。
“二姑姥姥,您别怕哦,马上就出来啦,马上就自由了。”
小福圆感受到二姑姥姥的紧张,在一旁不断的安抚二姑姥姥,她从二姑姥姥虚晃的脚步上可以看出这位可怜的老人不仅身体虚弱心里更是忐忑的很。
二姑姥姥走一步停一步。
本来不长的钟楼暗道,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光。
来到门口,阳光洒进来。
二姑姥姥闭上了眼睛,停下了脚步,浑身再次颤抖。
糟糕!
二姑姥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道里,已经二三十年没有见过阳光了。
她现在自然适应不了阳光。
强行睁开眼,只怕会将二姑姥姥的眼睛损坏。
甄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就要抽腰间的帕子。
坏了,帕子没了,应该是落在林少芳那里。
“娘,给您帕子,用帕子将二姑姥姥的眼睛遮上。”
小福圆拿出自己粉色绣着荷叶的帕子,甄氏接过,蒙住了二姑姥姥的眼睛。
“二姑姥姥,您别怕哦,咱们马上要出来了哦。蒙上您的眼睛是为了不让阳光伤害您,等到了家里会给您揭开哒。”
本来还抗拒蒙眼的二姑姥姥,在小福圆清甜的嗓音里再次听话的安静下来。
刘鸿和大理寺官员等在门口,听到暗道里的动静,一回头吓的心脏慢了半拍。
那是人还是鬼?
白发长到脚腕,衣衫褴褛,形容枯槁。
若不是被甄氏和田麦苗扶着,身后还跟着小福圆,刘鸿和大理寺官员真的以为是鬼。
“刘大人,陈大人,这就是我母亲的二姑母。”白盼妹一脸肃容的说道。
刘鸿和大理寺官员回过神来。
这就是钟未得嘴里逝去的先夫人,果然还活着,果然被钟未得囚禁了起来。
钟未得这个畜生!
好端端的干嘛制造夫人去世的假象。
只能说反人类人士的心理是正常人没法理解的。
“我就说福荣郡主说的没错吧,钟家先夫人这不是找到了。”刘鸿对之前还消极怠工的大理寺官员说道。
大理寺官员额头沁出冷汗。
他这次可是受太后嘱托来搜检钟家,不仅没搜到先夫人,还差点听信了钟未得的鬼话鸣金收鼓。
幸好他在太子的压力下不敢离开。
若是真的离开钟家,就冲先夫人还活着,皇上都得治他个搜检不利的罪。
福荣郡主还真有几把刷子。
外头传她有几分运气在身上,之前不信,待真的见到了不得不信。
以后大理寺再有断不了的案子,去管驸马借郡主,说不定就破了。
大理寺官员美滋滋的做着打算。
“钟未得做出这等兽行……”大理寺官员在想着措辞。
“钟未得行凶杀人,将他带到大理寺严审。”太子对大理寺官员下达命令。
大理寺官员领命而去。
“人救出来了?”
老忠靖侯爷看到甄氏手里搀扶的白发人,常吸了一口气。
心里再次骂钟未得不做人。
这可是甄家曾经金尊玉贵的二小姐啊,竟然被钟家囚了将近三十年。
若是太后看到现在的姐姐,该多痛心。
老侯爷在痛心的同时也自责,当初钟家去忠靖侯府报丧,他以为甄家二小姐承受不住娘家被抄家而郁郁而终。
没想到人压根就没有死。
“冯爷爷,二姑姥姥救出来了。”小福圆回答。
“二姑姥姥,这里都是来救您的人哦,不用怕哦。”小福圆怕老忠靖侯爷的嗓门吓到二姑姥姥,再次安抚起来。
二姑姥姥对周围的环境丝毫没有反应,但小福圆知道二姑姥姥此时神经在紧绷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恐惧。
“娘,咱们绕过钟家人。”小福圆对甄氏说道。
甄氏点头,尤其不能见到钟未得。
“娘,我已经安排人抬了轿子,让二姑姥姥先回家。”白盼妹说道。
甄氏点头,儿子安排的很妥当。
二姑母已经虚弱的走不动路了。
武小影早已经搬来了一个软垫。
甄氏示意田麦苗停下脚步,搀扶着二姑姥姥坐在软垫上,等着轿子来接。
钟未得钟贺父子俩,以及宗氏被大理寺官兵押走。
恰好路过钟楼附近。
宗氏看到一位白发如鬼魅的妇人,吓的尖叫。
这就是所谓的先夫人?
钟未得可真狠啊,把人囚起来,却宣扬对方死了,还像模像样的举办了葬礼。
自己的枕边人咋这样狠呢?
本来以为钟未得猪狗不如,对身边人却比畜生更心狠手辣。
宗氏想她若不配合逼迫俩儿媳妇,只怕钟未得也会囚了她。
“哈哈哈哈……我是被逼的。”
“哈哈哈哈……我是被钟未得逼的。”
宗氏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