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萍见女儿脸色不好,温声让她出去吃茶,她有其他事和外祖母商量。
范凌仪只得不情愿的起身离开。
“姑姑来了!”
“表姐你也来了?”
甄寄秋来到老夫人院子,得知姑姑来了,过来请安。
看到范凌仪也在。
范凌仪自打年后就在庙里思过,出来后甄寄秋还是第一次和她见面,心里不是不高兴。
毕竟平日里和范凌仪一起,都是范凌仪冲在前面,而范凌仪不在,她在社交场合颇为独木难支。
甄寄秋嘴里出来的“也”字刺痛了范凌仪。
什么叫也?
她不能来吗?
她不该来吗?
甄寄秋这是讽刺她在家庙思过的时间太短还是咋滴。
范凌仪本来就好冲动,行事全凭心意,当她觉得甄寄秋对她的态度是讽刺,她自己就捶死了必须是讽刺。
好啊甄寄秋,在她在庙里这些日子,竟然敢对白盼妹下手。
她可是刚来外祖母家,就抓着门房打听清楚了,甄寄秋在镇国公府门口当众给白盼妹难堪,还命家仆绑白盼妹。
什么东西,敢对她心悦的人动手。
于是看向甄寄秋的眼神愈发冷。
甄寄秋不傻,看出范凌仪的不善,小心翼翼问道:“表姐,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对吗?”
她一向在范凌仪面前伏低做小惯了,不介意这一次依然如此。
“你确实做的不对,听说你当众给白状元难堪,还要让下人绑了他,可有这回事?”范凌仪冷冰冰的问道。
甄寄秋不想范凌仪是问的这事儿。
可是她做的也不过分,和自己比,范凌仪对白盼妹做的更过分,当街围追堵截,甚至差点弄的他没办法参加科举。
甄寄秋只不过当街教训一下白盼妹而已。
而且还有替范凌仪出气的因由在。
“表姐,是他先冲撞了祖母的,还对我无理,所以我才当街教训他。”甄寄秋仔细打量范凌仪的神色,讨好的说道,“我承认我存着私心,不过那私心也是因为表姐你。白盼妹对你那样无视,我趁着机会想好好教训他,替你出一口气。”
甄寄秋说着说着,声音在范凌仪冷冷的目光中低了下去。
“啪”的一声。
甄寄秋难以置信的偏头捂着脸,范凌仪甩了她一巴掌。
就在镇国公府,就在祖母的院子里打她。
“你替我出气?我一个堂堂相府嫡女需要你替我出气,传出去不得笑掉大牙。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庶女罢了,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开染铺?”
范凌仪恼怒的声音响起。
甄寄秋身旁的丫鬟,劝道:“表小姐,打人也不能打人脸,都是姑娘家。”
范凌仪一瞪眼,道:“那怎么办呢?已经打了。”
丫鬟偃旗息鼓。
是啊,能怎么办?
总不会为了自家姑娘,镇国公府要找范家要说法吧,老夫人和侯爷可是最疼姑太太,范凌仪有姑太太护着,自家小姐惹不起。
“你不要替我决定,坏了我的好事,就不仅仅是一巴掌了。”范凌仪闲闲的说道。
甄寄秋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恨不得撕了范凌仪,面上却很少恭谨。
“表姐,我知道了。”甄寄秋忍着屈辱说道。
范凌仪依然不满意,她觉得甄寄秋当街欺负白盼妹就是给她使绊子,会影响白盼妹对她的观感。
她也不想想就她做的那些事,甄寄秋和她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但她不那样想,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是真心为白盼妹着想,哪怕结果是坏的那也属于好心办坏事系列,不属于她的本意。
而自家表妹却属于欺负“她的人”。
性质不一样。
甄寄秋被丫鬟扶着回自己院子,路上遇到了姐姐甄知夏。
甄知夏看到她的脸,叹了口气道:“是凌仪打的吧。”
面对嫡姐的关心,甄寄秋默不作声。
其实姐妹俩一直都不太和,甄知夏像专门等着她,甄寄秋就觉得姐姐在看自己笑话,扭着脸不说话继续朝前走。
“妹妹,听母亲说父亲要去求皇上和太后赐婚,希望把咱俩其中的一个嫁给白状元。”
甄知夏给甄寄秋扔下了一个炸弹消息。
甄知夏不想嫁给白盼妹,范凌仪喜欢的人,她才不要!
况且她还没有见过白家人,听说一大家子兄弟几个,还有个老祖母,这样的家庭她不想嫁过去当牛马。
不怪她不多想,从她见过的陈家母女仨身上,她就能推断出白家一样的小家子气。
她不仅自己不想嫁,还跑来提醒妹妹。
毕竟范凌仪若是知道了,哪怕不是甄寄秋的错,也要把火发到甄寄秋身上。
同为甄家女儿,甄知夏尽管和妹妹不和,也要站在妹妹这一边。
“还有,你如果因为想报复凌仪就故意答应爹这门亲事,我劝你三思。为了范凌仪搭了自己的一辈子,不值得!”
甄知夏仿佛能看透甄寄秋的心思一般。
“多谢姐姐提醒。”
甄寄秋一脸木然的走开。
“二小姐,若是这事是真的,表小姐又不知道会干出啥事儿。”甄寄秋的丫鬟满霜惴惴不安的说道。
甄寄秋没有回应丫鬟的话。
她还在想甄知夏的话,不愧是亲姐妹,竟然能看破她一瞬间的心思。
她确实有不管不顾报复范凌仪的想法。
可是冷静下来后开始细细思考。
自己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虽然作为镇国公府的女儿不愁嫁,可世人毕竟还是论嫡庶。
若是把她嫁给同样的侯门旁支或者庶出子弟依附嫡出而活,她是不乐意的。
再说侯门子弟,个个一屋子莺莺燕燕,想想就心累。
仔细一想,白盼妹确实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他比纨绔子弟在仕途上有本事,家里是寒门嫁过去不用伏低做小。
若是在岳家扶持下开府另住,更是府里老大。
姑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探花出身,一辈子敬爱姑姑。
整个相府姑姑独大,姑父别说一屋子莺莺燕燕了,哪怕只有范凌仪一个女儿,他连个妾都没有想纳的意思。
尽管其他侯门公府夫人说姑姑平日行事蠢,但她们心里不知多羡慕。
只是上次在太后宫里,祖母和白盼妹的娘仿佛有过节。
这一点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