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邝的阴谋论在脑海里翻滚。
对白家的观感更不好了。
乡野人家,哪怕出了读书人那也是未开化的,侥幸出了个乡主也改不了乡下人的粗鲁莽撞。这样的人家不配和宁家当亲家。
“志儿。”宁邝见罗志被绑的严严实实,想到他死去的兄弟,一阵心疼,蹲下身子就要解开绑在罗志身上的绳子。
解完罗志解于氏。
刘氏气的简直要背过气去。
宁邝亲手解开罗家母子身上的绳子,这冲击力太大了,她差点扛不住。
知道的以为宁邝是在照拂朋友的妻儿寡母,不知道的还以为宁邝和罗家母子才是一家三口。
宁邝这是赤裸裸打自己的脸,压根就没有把她这个结发妻子放在眼里。
而且还是当着外人和知府兄弟的面。
她从前怎么就看不清呢。
小福圆看了一眼翠翠,翠翠面色发白,四肢发寒。
亲爹这是对自己连一个外人都不如,若说之前她还对亲爹存有幻想,觉得他是因为太过于注重承诺迫不得已让自己嫁给罗家。
毕竟在淮城,指腹为婚的亲事也不少。
亲眼看到宁邝对罗志的态度,翠翠彻底死了心。
方才她撞桌子,亲爹都无动于衷。
只怕得知她只身跑到白家后,她爹就觉得她有辱门风,她死了估计爹都不会惋惜反而还会揍请块贞洁牌坊树立在宁家宗祠里呢。
白家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翠翠若想继续嫁到白家,那必然要和亲爹割席的。
这样的亲家,白家不想要,也要不起。
“宁叔,你可得给我做主,我被他们……被他们绑了,扔到柴房里两天……”罗志嘴里的抹布被除去,终于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亲家公,你兄弟在地下看着呢,若是知道他们的妻儿寡母被人这样欺负,他在地底下也不安宁。我们这造了啥孽啊,亲家公你要是不想认俩孩子的亲事你就直说,你犯不着用这种手段对付你兄弟的孤儿寡母。”于氏见到宁邝,自觉有了靠山,连亲家公都喊上了。
“志儿,志儿,你没事吧。我苦命的儿子啊,没了爹就受人欺负啊。”于氏扯开儿子身上挂着的绳子,仔仔细细的查看儿子有没有受伤。
罗志身上倒是完好无损,恶的前胸贴后背,衣服也破了,头发也散乱了。
老白家可真狠啊,就那样捆了自己和儿子两天。
罗家母子两天没吃饭,此时已经饿的头昏眼花,而且俩人在车上受了尤金桂不少小手段,俩人那是万分的狼狈。
“你们白家欺负到孤儿寡母头上了,说什么厚道人家,我看都是虚的。”宁邝将罗志扶了起来。
刘鸿同样冷眼看着宁邝和罗家母子。
结合白家的表现,心里一想就明白了,只怕这罗家母子去神树村闹事去了。
他说呢,让属下满城寻这对母子都没有寻到,原来人跑去了神树村。
“宁老爷,我们就欺负这孤儿寡母了,你想咋办?你在给他们打抱不平之前,不如问问他们干了啥。”尤金桂拍拍手说道。
人是她捆的,这两天她只给这母子几口水吊着,老虔婆身上的青紫也是她下手拧的。
谁让她攀扯自家小姑子的。
说什么遇到了自家小姑子才倒霉被绑了。
她家小姑子可是锦鲤是福星,哪能容许别人这样污蔑。
“干了啥?肯定是这老虔婆去神树村宣扬你一女两许污蔑咱家闺女,让白家主动退亲,还能干啥?”
刘氏盯着宁邝冷笑。
她男人压根就心知肚明,只是固执己见不愿意相信罢了,别人递到手里的台阶都不知道下,就一味的顾及自己的面子。
害人又害己。
“他们断然干不出这事。”宁邝毅然维护道。
刘氏气的半死,自家男人死鸭子嘴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白家人听闻也不住的摇头叹息。
同时又同情翠翠,若翠翠真嫁到这样的人家,那日子肯定像油煎一样难熬。
“亲家母,你这话说岔了。你们家一女两许是不是真的?这事闹的全城都知道,为了护住翠翠的名声,自然只能让翠翠和白家退亲,然后承认和我家志儿的亲事,毕竟我家才是先结的亲。”于氏见宁邝向着自家,硬气了起来。
反正已经到了淮城,白家总不会再把自己绑走吧。
刘氏被这一声亲家母喊的心梗。
“所以你们就去神树村败坏我的名声?”翠翠愤愤然说道,“在淮城败坏我的名声还不够,还去神树村败坏,你们不就想逼着我承认这门亲吗?我偏偏不如你们的意,我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我也不和你们罗家结亲。”
“翠翠你这话说错了,你的名声哪里是我们可以败坏的。明明是你家一女两许造成的,如果你舅舅没有做主把你许给白家,你的名声哪能败坏?于氏试图把锅甩给刘鸿。
刘鸿坐在上首气的脸色铁青。
罗家母子自然没有见过知府大人,此时还不知道和白木板坐一块的人是刘鸿。
更何况刘鸿今日沐休也没有穿官袍。
“不要脸,颠倒黑白。”
“你也配提我兄弟。”
翠翠和刘氏齐声说道。
“闭嘴,别吵了。现在三家都在,今天立马和白家退亲,重新和罗家结亲。”宁邝出声道。
翠翠气的无语凝噎。
于氏像斗胜的公鸡一样瞅着白家冷笑。
“宁老爷,你也是个读书人,竟然被孤儿寡母耍的团团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小子的爹,否则哪有亲爹不向着自家闺女的。”
白家的大炮尤金桂开火了,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嗤嗤笑。
“你……”宁邝脸色铁青,这是他结拜兄弟的妻儿他自然要看顾着。
“看顾也不能是这样看顾啊。我看这位大娘打扮打扮也不算老,莫不是宁叔您和她有啥不足外人道的事儿?”尤金桂拉长了尾音,“要不这事情说出去,让整个淮城人来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得不说,不仅尤金桂,甚至刘鸿都有这样的疑惑。
“放屁。”
“放肆。”
于氏和宁邝齐齐出声。
宁邝简直要被尤金桂气晕了头,他一向洁身自好,绝对受不了这等污蔑。
和结拜兄弟的寡妻有一腿这种指控,是想让他上吊的指控。
于氏也受不了,她一个寡妇拉扯着儿子长这样大,老了老了竟然被人污蔑清白。
“你咋那么恶毒?我一个寡妇人家,你竟然污蔑我的清白。”于氏恨不得吃了尤金桂,这话要是传出去她还有脸?
“可见你也知道女子名声能杀人,你只顾自己名声,却不顾翠翠的?”甄氏淡淡的说道。
看来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石头掉在自己脚上知道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