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女眷齐刷刷出来迎接许氏和翠翠。
一时之间顾不得陈氏姐妹俩。
陈静儿站在上房,朝外头看去。
“姐,那个就是知府夫人。”
陈静儿看到一位气度不凡的贵妇,携着甄氏的手笑的异常欢快,就像一对亲姐妹一样亲密。
这贵妇不用陈萱儿介绍,她也认得。
许氏还是县令夫人时,陈静儿曾经被婆婆带着想通过她攀县令的关系。
但这许氏傲气的很,压根不愿意给她搭话,连茶都没让喝,送的钗环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当时婆家骂她没用。
现今许氏变成了知府夫人,他们家更是攀不上了。
陈静儿心下又惊又喜。
真没想到姨妈家竟然攀上了知府夫人,看来她这一趟来对了。
虽然吃了姨妈一顿好讽刺,但知府夫人来了,姨妈总不会当众赶自己走吧,她决定发挥厚脸皮功夫,就死赖着不走。
不仅不走,还要攀上知府夫人关系为自己所用。
她公公想把生药铺子开到淮城,由于淮城已经有了知名的生药铺子,她夫家的生药铺子打不开局面,她公公整日忧愁。
如果她能借机将家里的生药铺子通过知府夫人的关系做大,她在公婆跟前得了脸,那个外室小贱人还能爬到她头上?
她一直疑惑呢,姨妈家的铺子怎么在淮城开的那么顺利,不用问了,这其中肯定有知府夫人的功劳。
“那个姑娘叫翠翠,知府的外甥女儿。本来说给四表弟的,现在竟然说给了五表弟。”陈萱儿心里发酸,小表妹得到全家人的宠爱那没办法,谁让小福圆是白家唯一的女儿。
可是翠翠,半路插进来竟然获得姨妈家一致喜爱。
她呢,想嫁给四表弟,姨妈家却看不上。
“姨妈说你嫌贫爱富,我看姨妈家更是嫌贫爱富。她觉得我配不上四表弟,翠翠呢?翠翠哪里好了,你看看她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姨妈全家巴结的给什么似的,还不是因为她是知府的外甥女。”陈萱儿站在陈静儿身后,一脸愤愤不平。
陈静儿没接话,只觉得自家妹子蠢的无可救药。
谁家放着好好的知府外甥女不攀上?
“你也蠢,你在姨妈家住了那么久都没笼络住姨妈,甚至四表弟都到你跟前了你都没有抓住,你能赖谁?”陈静儿冷冷的说道。
陈静儿看着牵着小福圆手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女,心里感叹,五表弟这是走了狗屎运,只会耍枪弄棒的,竟然能攀上这门好亲事。
“你在姨妈家过这么久,可知道姨妈家的关系网是怎么攀的?”
白家以前就是个破落户农家,饭都吃不上,若说白家从前就有知府这样的关系网,陈静儿是不信的。
若说是由于三表弟的关系,她更是不信一个商户能和知府扯上关系。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家娘亲提到的那位太后姑奶奶。
陈静儿得知当今太后是娘亲的姑姑时,高兴的喜形于色。又从娘亲嘴里得知姨妈拒绝相认,她是不信的,也就娘亲傻傻的信了姨妈的话。
果然不错,姨妈这是自己带着老白家飞黄腾达了,不顾娘亲和她们姐妹俩的死活。
要是太后连她一起认了,里正公公算什么?
她少不得也像小表妹一样被封个乡主或者郡主啥的,到时候她要让外室跪着伺候她。
她本来想给姨妈探一探太后的口风,没想到姨妈压根不给自己机会,急吼吼就撵人。
这愈发让陈静儿觉得姨妈就是故意不让娘亲和太后相认。
“啥关系网?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知府家和姨妈家关系挺好的。”陈萱儿说道。
陈静儿摇头,自家妹妹还不清楚太后这一层的关系呢。
“姐,咱们走吧,姨妈说话都这样难听。”陈萱儿说道。
“不走,她总不会当着知府夫人的面撵我们?你之前不是在这里过了这么些日子,不也没有撵你。”陈静儿顺势坐下了,她打定主意就不走,她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呢,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
甄氏携着许氏的手来到上房,看到陈家姐妹俩还在,脸上一沉。
陈静儿说对了,白家人要脸,不会当着知府夫人的面撵人。
“夫人您来了,我前年去您府上拜访过您,不知夫人还有没有印象?还没有恭喜刘大人高升呢。”
陈静儿抢先站起来,笑盈盈给许氏行礼。
许氏压根就不记得有这号人。
但她对陈静儿身边的陈萱儿有印象,上次戳马蜂窝被蛰的打滚的那个姑娘,说是甄氏的外甥女。她估摸着和甄氏关系也一般,因为当时尤金桂讽刺陈萱儿时,甄氏没有呵斥老二媳妇。
这个说话的只怕是戳马蜂窝姑娘的姐姐。
许氏是啥人,虽然脑子有时候也犯浑,但到底也是知府夫人不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有的。她看到甄氏在陈静儿开口时暗沉的脸色,就知道甄氏不喜欢这个外甥女。
于是淡淡一笑道:“你来过我们府上?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你是?”
陈静儿差点气个仰倒。
她在白家上房,是个人都知道肯定和白家关系不一般。
知府夫人竟然当着白家的面就下她脸子,好大的威风。
她此时愈发恼恨甄氏撇下陈姨妈独自攀上太后,若她也能攀上太后,别说知府夫人了,就是京城的贵妇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妹妹你坐。”甄氏将许氏让到上座,又给她上茶,这才说道,“让妹妹笑话了,她是张记生药铺子家的儿媳妇,就在阳凤县东北角那个生药铺子。妹妹事情那么多,你不记得也正常。不止你不记得,要不是她今儿上门,我这个姨妈也差点忘了。”
甄氏毫不客气戳穿陈静儿的虚伪。
撵也撵不走,却妄图通过白家和知府夫人扯上关系,甄氏绝对不能忍。
陈静儿听完甄氏的话差点吐血。
许氏听出来了,这就是个拜高踩低的主,连对自家亲姨妈都毫无情分。家贫时离的远远的,白家起来了又巴巴的攀上来。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