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事要是办的好,以后在夫人跟前得了脸,你的前程就不愁了。”孙嬷嬷心里十分满意儿子这次的办事能力。
“真的?”孙管事搓搓手,激动的对亲娘开口,“娘,我看上了夫人身边的小喜,这次要是办成事,您能不能给夫人讨个赏把小喜赏给我当妾。”
孙嬷嬷不以为意道:“左右不过是个洒扫丫头当你妾也不值什么,你得让夫人看出你的真本事才行。”
孙管事激动起来。小喜那丫头,别看年纪小,可眉眼间早都有了风情,一见他就用勾魂眼神瞅他。
他早都想得手了。
“那白三壮一个小小的乡野丝绸铺子还敢给我叫板。不把他妹妹乖乖送到公子跟前,别怪我不客气。”孙管事满脸阴狠。
母子俩正商讨间,外头刮起了风,窗户打的啪啪响。
桌子上的油灯被穿窗而来的风吹的乱晃。
孙嬷嬷起身去关窗户。
“娘,我先走……哎呦。”孙管事话没说完哀嚎一声。
孙嬷嬷回头一看,桌子上的油灯滚落,满满的灯油顺着儿子的大腿根朝脚面滴落。
孙嬷嬷吓了一跳。
“娘,疼,疼……”孙管事疼痛难忍,跳了起来。
这一跳踢翻了地上的油灯,油灯的火苗舔着孙嬷嬷掉落在地的帕子一下子燃了起来
一瞬间,火苗顺着屋子蔓延开来。
“救命啊。”孙嬷嬷脱着儿子从火里朝外跑。
“走水了!走水了!”
“快去,让人拎着水来。”
“走水的隔壁是家里存放药材的地方,赶紧救火去。”
整个沈府嘈杂沸腾起来。
由于动静太大,惊到了在屋里养病的公子沈宁。
如夫人发了狠,毫不留情面的将孙管事打了二十板子。
倒霉悲催的孙管事,不仅从大腿根到脚被烫伤,还被打了板子。
“儿啊,怎么就那么倒霉,好端端的你惹那灯油干啥。”孙嬷嬷边给儿子上药边抹泪。
“那灯油是自己滚落地上的。”孙管事欲哭无泪,忍着痛咬牙道,“娘给夫人说,白三壮那事暂且别交给别人,我还能走,还是我来办。我已经有了办法……”
周府,荷香苑。
白家女眷听了白三壮在沈府的经过,除了田麦苗,其她人虽然骂了几声倒也没有那么激动。
“……你要是早说是去给沈家送丝,我就拦着你了。上次县令给咱家捎口信……”甄氏将沈家想拖知府夫人保媒的事情和盘托出。
田麦苗在一旁听了讲知府夫人骂个臭死。
“这么久了,知府夫人那边怎么没有动静?”出乎白三壮意料的事,这事情里还夹着知府夫人。
“也许是觉得咱们是砧板上的肉,不在于一时半会,说不定就单等咱们来淮城呢。”甄氏说道。
“他们也配算计小姑,不要脸。”田麦苗继续怒骂,骂完悄悄压低声音,唯恐睡在隔壁的小福圆听到。
这种腌臜事情,还是别让小姑知道为好。
“娘,奶,你们放心,沈府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伤害到妹妹的。哪怕咱家生意不做了,也不能折服在他们手里。”白三壮说道。
……
很快,周老夫人的生辰到了。
整个周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由于周府在淮城的影响力,淮城各个排的上号的大户人家纷纷来贺寿。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知府夫人和如夫人。
“听说你家公子近来念书颇有长进,什么时候带你家小公子让咱们瞧瞧。”其中一位老妇人笑着问如夫人。
如夫人端庄的颔首,不动声色道:“多劳太夫人挂心,您也知道大师的批语,甭管真不真,我沈家就这一个独苗,我总得对得起他去了的父母,故此等他再年长一点一定带他亲自去您府上给您瞧瞧。”
“听说前些日子,给你家宁儿寻到一门好亲事,是哪一家的?”一位年轻的夫人快言快语的问道。
“还没有确定呢,到时候少不了您的一杯喜酒。”如夫人不动声色的笑道。
白家是周府的贵客,被周老夫人请到上座。
白家女眷隔着屏风听着厅堂里各位夫人的说话声。
尤金桂扒开帘子看了一眼,说道:“那个紫色衣裳就是沈府的如夫人吧,不要脸,想把小姑夺走没门。”
此时的小福圆,正被冯芝衡拉着坐在里头吃苏式点心。
甄氏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厅堂里的如夫人,眼神里有浓浓隐忧。
她自然认得如夫人,当年她在沈府帮佣时,对这位如夫人印象深刻。
至于如夫人记不记得一个小小的帮佣,则不好说。
外头各位夫人的说话声继续传来。
忽然,所有夫人都站了起来,朝缓缓进来的一位中年夫人行礼。
甄氏心下揣度着,那位墨绿衣衫的夫人应该就是知府夫人了。
知府夫人高氏,很满意大家的恭谨,落座后像主人一样笑道:“各位不必多礼,咱们都是周府的客人。”
尤金桂点评道:“她也知道自己是客人啊,整的人五人六的。”
白老太太表示,自家二孙媳妇这张刻薄的嘴只朝外,她还是挺满意的。
知府夫人落座和其他夫人寒暄一阵后,便和如夫人亲亲热热的聊了起来。
忽然,谢春桃一脸惊讶道:“那不是咱们的县令夫人么,她也来了?”
白家女眷朝外看去,混在各路夫人中间的可不就是县令夫人许氏。
只见知府夫人高氏朝许氏招手,许氏想找个地缝躲进去,她可不想掺合知府夫人给沈府保媒的事。
“……妹妹也真是,我上次只不过提了一句你们县里的福女,你就小心成那样,你别给我打哈哈,你就说你愿不愿意牵线吧。”高氏十分不满许氏的态度。
许氏心想,竟然还有比我还蠢的人?这个高氏怕不是被淮城各路夫人捧的不知东西南北了,连老白家的底细都不知道,她怕不知道白家是周府外孙女的恩人吧。
这也是个欠侯府夫人收拾的人。
“夫人,您知道,我家老刘只许我呆在内宅,您说的什么福女的事,我了解的不多更不熟悉。”许氏硬着头皮说道。
她真后悔跟着刘鸿来赴宴,早知道她就装病不来了。
“我家老爷前几日还说你家老刘最近威风的很,又是铁矿又是燕黍的,竟然比他一个知府还出风头呢……”高氏冷笑。
许氏头皮一紧。
啥意思?拿知府的官来压她家老刘?
太贱了吧。
“夫人……”许氏忽然眼光一撇住了口。
许氏心跳如鼓,她看到了小福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