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村民的种子都分了下去。
剩下的种子全部交给县里,由刘鸿分派给其他干旱的地方。
至于老白家。
小福圆在上阳村的山头中满了燕黍,对于老白家来讲足够了。
更何况院子里两间谷仓堆满了粮食,不动不摇的能吃三年。
“听说现在粮价开始涨了,老大你明天去镇上一趟,让三壮去淮城在买一些回来。”甄氏吩咐道。
不仅仅是人吃粮食,家里的鸡鸭鹅牲畜也要吃,多储存一些总不会是坏事。
哪怕最终下雨缓解旱灾,买来的粮食也能转手卖掉。
村里人想买粮,但没有足够的钱,老白家不一样,有点闲钱,如果不未雨绸缪就太说不过去。
“还是你想的远。”白木板佩服甄氏想的周到,他穿上鞋朝外边走边说,“我去村长家问问,谁家还想买粮,一起买了。”
小福圆把尤招娣给的俩鸭蛋递给甄氏,说:“招娣给的。”
甄氏叹口气,摸了摸小福圆的头说:“你给她种子了是吧,你是个好孩子,见不得她受苦。”
小福圆点头,说道:“如果她和春丫一样坏,我也不给她种子。”
她又不是滥好人,春丫自从上次被拐加入安秀才一伙后,不知所踪,不知是烧死了还是逃走了。
“你奶去陈奶奶家了,我去看看去,你跟娘去还是在家里?”甄氏问小福圆。
“我在家里。”
小福圆惦记郑氏送来的樱桃。
甄氏走后,小福圆去压井旁的篮子里拿樱桃,一看一篮子樱桃只剩一半了。
“这是人家给姑姑的樱桃,娘你吃之前得给姑姑说一声吧。”
小福圆看到她二嫂尤金桂坐在廊下,一口一个朝嘴里塞樱桃,三郎在一旁给亲娘摆靠枕。
“咋了?我不是老白家的人?我吃个樱桃还得打报告?”尤金桂含混不清的说道。
小福圆不是吃独食的人,好吃的从来都分给家里人吃。
哪怕是尤金桂,她也乐意分享,更何况尤金桂还是个孕妇。
但尤金桂吃就吃了,偏偏说话还那么难听。
小福圆不乐意了,说道:“这就是我的樱桃,我给你吃是当你一家人,我不给你吃你也没辙。”
小福圆毫不客气接尤金桂的短。
尤金桂冷笑,她以前怕小福圆,现在她不怕。
她怕啥,她肚子里揣着闺女,都是老白家的闺女,侄女和小姑地位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地位和小姑子可以平分秋色。
“妹妹,你还小不懂,你当我想吃,还不是你侄女想吃。”尤金桂指了指肚子说道。
“二嫂,你就笃定你肚子里的是女孩儿?”小福圆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
尤金桂心底咯噔一下。
不可能不是女孩,她娘说了,她现在怀相就是女孩,而且她现在喜欢吃辣的。
酸儿辣女,不是女儿是什么。
“妹妹你不懂事不要瞎说。”
小福圆看着二嫂变幻不定的脸色,不再理她,将半篮子樱桃洗了,顺便把尤金桂跟前的樱桃一起端走,拎到厨房给谢春桃和秋娘吃,还把大郎二郎三郎喊进来一起吃。
你不是说我不懂事吗?那我就不懂事好了。
尤金桂气的仰倒,恨恨的跑去屋里拿出瓜子磕。
一边磕一边故意将瓜子皮吐了一地。
小福圆从厨房出来,看了一地的瓜子片,摇了摇头,拿起扫帚开始扫。
她不是包子爱干活,而是实在受不了过来过去的路上一堆瓜子壳。
尤金桂看着埋头扫地的小福圆心下痛快。
若说尤金桂故意让小福圆干活,她还没有那个胆子,但是小姑子主动干活她也不拦着。
只是小福圆扫地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还在嗑瓜子。
白木板和白老太太以及甄氏走进家门,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老二媳妇挺着肚子摇着腿斜靠在廊下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嗑瓜子,他的宝贵闺女拿着扫帚在扫地。
甄氏和白老太太脸沉了下来。
白木板的火腾的窜了老高。
“奶,爹,娘,咋不进去?”
白二壮从私塾回家,看到奶奶和爹娘站在门口。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咋回事,白木板夺下小福圆手里的扫帚就朝白二壮打去。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自以为长本事了,就人五人六的在家里当祖宗了。”白木板骂道。
白二壮被打懵了。
“爹,我干啥了我?”
白二壮不清楚爹为啥要打自己,他寻思他也没干啥啊。
勤勤恳恳在学里教书,严是严了点,但他负责啊,难不成是哪个学生被打了手心来家里告状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比其他兄弟强,你仗着你要生闺女,你就抖起来了。”
白木板一扫帚打过去,扫帚折断了。
尤金桂听到这句坐不住了,她心眼子再大也知道公公这是指桑骂槐呢。
是的,白木板确实从不给儿媳妇脸色看,但不代表他对老二媳妇没有意见,他有意见不去找儿媳妇他会找儿子,所以尤金桂作妖遭殃的就是白二壮。
搁平时尤金桂作妖就作吧,却作妖到小福圆头上。
像话嘛这,竟然让小福圆伺候她干活。
“我今天打不死你。你抖起来连自己都认不清了,竟然敢爬到小圆宝头上欺负。我给你说,你就是生了闺女,你闺女也越不过小圆宝。”白木板四处找棍子。
“爹,给。”
白招妹已经从大郎嘴里知道了事情经过,毫不犹豫递给白木板一根实心的棍子。
他二哥就该打,因为他二哥没有管好二嫂,让妹妹受了委屈。
白木板满意的看了老五一眼。
“老五,你”白二壮觉得五弟咋在煽风点火呢。
“我今儿打死你。”白木板拎着棍子朝白二壮打去。
“爹,爹……”
秀才白二壮背上挨了一棍子,痛的龇牙咧嘴。
白二壮不是笨人,在白木板找棍子期间,看到尤金桂尴尬的脸色,结合亲爹骂人的那些话,大概明白了什么。
“现在老子还没有死呢,你们就那么作践你妹妹。等我死了,你们不知咋欺负你妹妹呢。趁着我还能动,我打不死你。”白木板追着白二壮打,嘴里喘着粗气的骂,“没有你妹妹,咱家咋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嘴里说着把你妹妹当成宝,背地里却作践,我还是头回见那么脸皮厚的双面人呢。”
尤金桂坐在椅子上,浑身犹如针扎,这话骂的太狠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差点稳不住。
想起身回屋,却不敢动,因为白老太太和甄氏的目光要杀死她。
她只能尬坐着。
尤金桂后悔不迭,她干嘛要朝地上吐瓜子皮,小姑子扫地时她干嘛不喊三郎来扫。
现在她是十张嘴都说不清,已经被捶死了,她背地里欺负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