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正下着瓢泼大雨,安诺开着飞行器漫无目的的在首都逛着。
飞行器在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大楼之间穿过,大雨形成的雨雾让这些闪烁着霓虹光彩的钢铁大楼像是躲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她就像是被巨大怪物俯视着,让她感觉到心头沉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安诺将手放在心口上,摸到了戴在脖子上的能量石吊坠。
这几年,她时时刻刻都戴着能量石,她的身体能保持健康,也全都依赖着能量石。
之前她不小心把能量石吊坠弄丢了,不过就一天时间,她就感觉到身体不太舒服。
她能真切的感受到,她越长大所需的能量就越多,29号前段时间不停的给她找能量更浓郁的能量矿石。
她是最清楚自己的身体,她总觉得身体中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那些能量全都去填补这个空洞了。
但好像怎么都填不满。
她手放在心脏处,她开了隔音,将外面的声音隔绝,她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或许是她还有些生气,心脏跳的快一些。
她在气什么呢?气巴泽尔和二哥就这样和自己说,要把她送走么?
她的视线落到控制台上,上面放置了三个小玩偶,是她和两个哥哥的q版玩具,她站在中间,两个哥哥站在她两边,在玩偶背后,是他们三个的合影。
两个哥哥将她举起来,她笑的很是灿烂。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笑得这么开心。
看着这张照片,安诺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笑了一会,嘴角就慢慢落了下去。
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她未知的未来。
未知的陌生的族人,陌生的家。
安诺攥紧着手中的能量吊坠,将飞行器调成了自动模式,而后从主驾驶位置离开,走到后面位置打开置物柜,拿出一个毛绒绒的兔耳帽子,松开马尾辫,随意拨弄了下凌乱的长发,将帽子戴到头上。
脑袋被柔软的帽子包裹着,她舒了一口气,躺在后座上,扯出置物柜中的一张毯子裹住自己,感受着被裹紧的安全感。
智能系统时不时提醒着她飞行器所到的地方,下一个地方又去哪,哪条路被管制了,需要等待,头顶不断亮着投屏。
她看了会,让系统打开了天窗,隔着玻璃看着大雨在头顶落下。
天空灰蒙蒙的看不清东西,明亮的灯光在雾中闪烁着,时不时会有一些巡逻护卫开着非常亮的灯飞过。
头顶是纵横交错的铁轨,列车灯光忽闪着从安诺的视线中呼啸而过,再隐入黑暗之中。
像是前往一个神秘的再也无法返程的地方。
她的思维发散着,看着这些高楼、飞行载具还有列车,像是进入一个奇幻诡怪的梦境之中。
半晌,她坐起身体,将飞行器开启隐藏模式,把飞行器停在了一栋大楼的停机坪。
停好后,她从飞行器中出来,往最近的列车站台走去。
外面的雨小了些,蒙蒙细雨裹挟着冷气落在她身上,她的飞行器上有伞,但她忘带了。
看着雨也不大,她也不想回去再拿了。
就这样在雨中不急不缓的往站台走去。
两道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他们看她伞也不打,是又急又心疼,想上前又怕她不想见到他们,只能跟着。
晚上十点,列车站台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安诺坐在长椅上,等待着下一趟的列车。
她戴着耳机,里面放着一些她喜欢的歌,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歌词,都是一些能让人心境平和的纯音乐。m
坐了一会,她就感觉到有些冷了。
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待在室内也有暖气,站台处于高空的位置,建立在大楼的最高处,四面都透着风,外面下着雨晚上又湿冷,这么一吹把她都吹精神许多。
她叹了一口气,怎么连毯子都忘拿了。
好在她没有等太久,列车很快就到站了,她用光脑在入口处一刷就上了列车。
后面陆陆续续上来一些乘客,安诺也没有在意,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坐着。
列车上有暖气,还会提供毯子衣物食品等,每一节车厢都有一个服务点,她走到服务点,问服务员要了一张毯子。
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毯子,摸着毛毯的触感,闻到毯子上面的味道,将毛毯还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是一个漂亮的姐姐,看安诺把毯子还给了她,惊讶道:“小朋友,你是不喜欢这个毛毯吗?这毛毯是新的。”
安诺摇了摇头道:“谢谢,我现在不需要了。”
她回到了座位上,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她果然是被巴泽尔和二哥惯坏了,他们为她准备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新衣服新毯子等物都是清洗过,上面带着她喜欢的清香,因为她容易过敏,每次都仔细给她清洗消毒衣物。
她觉得方才的毛毯不够软,新毛毯的味道也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短短五年,他们就把她惯的从一个可以在废墟里睡觉,变成连一张新毛毯都不喜欢的娇小姐了。
一想到他们还要把自己送走,要离开他们,她就更气闷了。
列车在城市高空飞驰,雨丝打在窗户上,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身边的座位没人,车厢也三三两两的人,安诺靠着窗撑着下巴看了会外面,就困意上涌。
列车没有固定的目的地,会一直行驶,下车才会在光脑上自动结算车费,她想着干脆在列车上睡一觉好了。
安诺摸了摸腰间的枪和折叠长刀后,在座位上躺下,听着列车行驶的声音渐渐沉入了梦境。
过道右边座位的一个男人看到安诺躺下后,想要坐到她旁边的位置,刚起身靠近,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男人顺着手看去,对上一双冷冽的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