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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春也想去找桑老爷子。

桑铁元没有回来,她暂时做不了什么,只能去桑老爷子面前唰唰存在感,方便以后行事。

爸,我很久没回来了,有些熟人也没常联系,刚好今天见了,我去打个招呼。

孟添寿点头:去吧,莫家宅子大,别走丢了,也别耽误人家宴席,早点回来。

好。

孟时春离开紧随桑葚桑叶蓝天勤三人身后离开,倒是不用担心老爷子身边没人照顾。

如同蓝老爷子,孟添寿这样级别的人,身边都跟着警卫员,有人使唤。

这样的宴会,安防也是很到位的,除非脑子有问题,也没人敢在宴会上动手。

所以蓝天勤三人走得很放心。

不过,比起孟时春早就探听过桑老爷子所在地,三人就跟无头苍蝇似得乱转。

他们也不好随便找人询问,免得被当成心怀不轨之人抓起来审问。

孟时春知道莫老的住处在三进的主院,穿过抄手游廊,直奔三进。

不过三进的入口有哨兵站岗,高处也有人巡视。

不论是偷摸进还是强闯都不行,孟时春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只是心下有些失望和恼意。

平时去桑家,都被桑老头拒之门外,难得今天有机会,想来个偶遇。

偏偏又被守得这么严实,实在烦躁。

里边的桑老爷子也挺烦躁的,拍着桌子用大嗓门喊:不行了,老子待不住了,莫老头,带老子去你的练武场耍两圈。

孟时春一喜,忙转身离去,去练武场必经的路上堵人。

屋子里几个老头老太太被桑老爷子这一嗓门,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正高谈阔论的莫老爷子更是气得直抖手:你你你……你这个莽夫,仔细老子的紫檀木桌子,要是磕坏一个角,老子就拿你那个马鞭抵。

桑老爷子一下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喊:凭什么,你这么块破木头,还想换老子的马鞭,那是陪着老子上过战场,沾过血的老伙计,你脸大啊。

莫老爷子也瞪着眼睛喊:就凭老子的紫檀木贵,有价无市,你那么个破马鞭,不就几根破马毛,加些破麻绳,补了又补做成的,一文不值,老子能用它换,你偷着乐吧。

桑老爷子气得,又一巴掌拍在紫檀木桌上:莫讲理,是不是想跟老子干架?

桑牛哞,老子今天过寿,你他娘的给不给面子?

老子就不给。

你给不给?

老子不给。

你给不给?

……

众人……他们都听麻木了,俩老东西这么吵吵四十年了,他们听得最长的人,也听了差不多四十年了,脑壳痛。

唯一的老太太木着脸道:练武场,还去不去了?

他们这些个老胳膊老腿的老东西,也是豁出去了,才会陪着俩老东西闹腾。

吵吵的两人一下就禁声了,哼一声,齐齐扭开头,朝着门口走,在门口相遇,谁也不让谁,要先走。

莫老爷子瘦弱的小身板,哪是桑老爷子大体格子的对手,被桑老爷子用屁股轻轻一顶,他就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被自家警卫员木着脸接住。

警卫员很淡定了,就这一招,俩老爷子也玩了几十年,乐此不彼,作为警卫员,接得很顺手。

莫老爷子气得脸色通红,不顾形象跳脚,亏得他一身讲究的长直裰,暗红的颜色,手工绣的百福,被他这么一跳脚,韵味毁得一干二净,生生衬托出一股猥琐来。

老爷子可嘚瑟了,比武力,他就没输过。

趾高气扬的大步朝外走,特别嚣张。

其他人都没眼看,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幼稚得不如三岁小儿。

莫老爷子的练武场,就是个摆设,他又不爱练武。

不过他专门用自己的练武场拐桑老爷子过来玩。

为此特地用一个院子改造,该不该有的,里面都有,比桑老爷子那个堪比废物回收场地里的用具高档得多,也丰富全面得多。

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清扫整理,莫老爷子总会把桑老爷子叫过来炫耀。

桑老爷子自顾自己玩,才不搭理莫老的炫耀。白玩的还不好啊,蠢蛋。

所以,桑老爷子对这里还挺熟。

说白了,这里就是莫老替桑老爷子建的。

俩老头相爱相杀,用后世的话说,是一对老CP。

其他老头老太太虽然没有桑老爷子对武这么爱不释手。

但也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对这些东西,挺有兴趣的,时不时耍两招,还能强身健体。

练武场就在三进,老爷子住所的隔壁院子。

孟时春想的很好,来个偶遇。

偏偏周围警卫很多,她根本进不了三进,近不了身,只能远远的看着老爷子从她眼前走过。

好不容易摆脱魏松使唤的榆梦,也好运的摸到了这里,成功见到了孟时春。

魏松那边,他是知道榆梦的小动作的,不过没有搭理。

既然说了是招进来的打杂,就必须打杂,明面上,他得站住脚。

至于榆梦想做什么,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但不能出手相助。

所以,他做了一个主厨该做的,至于榆梦偷偷跑走,他可顾不了那么多。

即便榆梦做了什么,他的责任也不会那么大。

魏松想得很好,榆梦却不在意,一心寻找孟时春。

她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不但遇到了孟时春,还不用想借口,怎么把桑大壮的话题牵出来,果然,老天都在帮她。

哎哟,那个老爷子好眼熟。

惊呼声在孟时春旁边响起。

孟时春拧眉,厌恶的扭头,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靠自己特别近。

无处发泄的火气顿时找到了宣泄口,沉着脸呵斥。

哪来的疯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闯?

榆梦心下一怒,上一辈她虽然靠着孟时春得了好,在她面前却一直如同一条狗似的,遭受了不少屈辱。

孟时春这会看她的嘴脸,就跟上一世一样,让她愤恨不已。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生气。

只能笑着讨好道:是同志你啊,我不是乱闯进来的,我是来送茶水的。说着举起手里端着的托盘示意。

送茶水?孟时夏厌恶的看着榆梦,衣服装扮还算勉强能入眼,可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令人嫌弃。

就这模样,可不是干活该有的样子。

端茶送水的活,也不会用这么埋汰的人做。

榆梦连连点头:对,送茶水,我是在厨房帮忙的,顺便跟着亲戚长见识。大家都忙,一个专门送茶水的同志临时肚子疼,我就替她一替。

这一替,就花了一百块钱,榆梦心疼得直滴血。

孟时春不置可否,这女人眼睛里全是算计,她可不信她的话。

榆梦又笑着道:您知道那位老爷子是谁吗,真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说不得他们还是亲戚呢,我就没见过这么相像的人。

孟时春轻呵一声

,这女人心倒是大,竟然想攀附桑家。

是吗,你那个亲戚是谁?

榆梦心下暗喜,就等着孟时春问呢。

就是我上回在火车站等的亲戚啊。

说到上次火车站,孟时春一下就沉了脸。

榆梦好似没看到,继续道:那是我前妹夫,和我妹妹离婚来帝都发展,我刚找到他人。

就他,和眼前的老爷子,真是有六七分的像呢。因为身形太具有特点,所以印象很深。不说长相,单说这体格子,试问也没几个人能长得这么相似了。

我那前妹夫是寡母带大的,据说当年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和父亲走散了,母子俩相依为命,一直盼着找父亲呢。

要是他们真是亲人,我那婶子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榆梦看似说者无意,孟时春这个听者是真的上心了。

正如榆梦说的那般,这世上,能长出这种体格的人,不会很多。

如果是真的,按照年龄算,她那个所谓的妹夫,一定是桑铁元的种。

还有那个女人,就是桑铁元当初死在小乡村的媳妇。

孟时春有些着急,那个老女人要是没死,按照桑铁元的性子,怕是必定会找回来。

那到时候自己的算盘,岂不是要落空。

不管是不是,孟时春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收敛了脸上的嫌弃和厌恶,变得亲近起来。

我们也算是两次见面了,挺有缘分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榆梦心底暗喜又有些嘲讽,还是一如竟往的会算计,会变脸。

面上单纯无害道:我姓榆,叫榆梦,我也觉得和同志挺有缘的。

孟时春轻笑一声:是啊,你那个前妹夫在哪,我和桑老还算有些交情,要不你叫他过来,我给他们引荐,万一真是亲人,这也算是一个善举。

榆梦可不傻,她说出桑大壮的消息,桑大壮怕是活不到明天,她还指望靠着桑大壮飞黄腾达呢,虽然她也恨不得桑大壮死,但也得死得有价值不是。

真不巧,前妹夫听说南边有他爹的消息,去南边了,走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也不知他具体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我知道他们老家在哪,同志要是可以的话,劳烦你去问问婶子就能知道是不是失散的亲人了,毕竟,前妹夫也没见过爹和爷爷。

孟时春微微眯眼,确实不巧。

那也行,劳烦同志给我个地址,我让人去问问。

好啊。

榆梦揪起的心终于放下,这份人情算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