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北边,深山野墺之中,米粒险些被半人半兽的怪物撞下山崖,红河南边,荒山野岭之间,伴随声声哀嚎,两个鬼面怪物却被炎青雨赤日神功化作灰烬!
炎青雨与冷侵晴隔着红河,均义无反顾奔赴死亡谷,不过,两人并不知晓彼此正在相互靠拢!冷侵晴一心以为炎青雨尚羁留海外荒岛,而炎青雨则认为她还在梅村。
三日前,他自伏魔洞洞底暗道来到仙人岛,地道口竟在胡突卧房!
他刚刚将头探出地道口,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好拉着乌程程再次躲进地道。
“胡将军,主上命你七日之内速速打通西征线路,此刻梦国冷缺心身染重疾,永昌公主也不在宫中,听说正羁绊于梅州,恒安空虚,大军此时自西边悄悄偷袭,梦国唾手可得!”嗓音阴柔,似乎是一个太监。
“花老爷,自古西边无路呀!这,这……”胡突叫苦。
“主上给你那么多鬼面人可是用来装点门面的?”那人哼道,“废物!先派一队鬼面做先锋暗中开路……”
鞑德沃接过乌有国玉玺尚未未捂热,便对梦国下手,实在出人意外,果然老狐狸!
炎青雨心急若焚,当即打消回子虚的念头,将乌程程送往地道另一个岔道口,那里通向红河,嘱咐她在红河渡口等待,届时将会有一个自称黄云的人接她去排江村,她安心在那里住下,等待他或者炎鸿雨归来。
随后,他便暗中跟踪西行鬼面人,一路上伺机干掉一两个。
“嗷!”幸存的鬼面人惊惶逃窜,他拍拍手也不追,转身打扫场地预备扎账,暮色降临,得好好睡上一觉。
“西边的夕阳落下山,东边的鬼子哭得惨,你来一个我杀一个,你来一双我灭一双……”
“不好了,老大!”
他正悠闲地哼着歌,耳边忽传来青鸟急切的声音,“永昌公主不在梅村,听说往西边去了!”
“西边!定是乌程程这个大嘴巴走漏风声了!”炎青雨眉头一拧,问道,“乌程程可否与她一道同行?”
“老大,冷侵晴离开梅村是五日前,乌程程是三日前才出现在红河,她们俩如何能走在一起?”
此处青鸟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发出的一声不屑在传音器里尤为清晰!
炎青雨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可他态度却与以往不同,面上竟是一轻。
只见他唇瓣一勾,“阿福,你即刻飞往西平县,找到永昌公主,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将她留在那里。倘若,你能令她返回恒安,我给你记一个头功!”
冷侵晴不知他行踪,却跑去死亡谷,他不用想也知她意图:水路不通走旱路,绕道死亡谷入海。
“五日前离开梅村,算算脚程,此时应在西平县了!”他心中掐算道。
之前,他令青鸟悄悄飞去梅村暗中探望她,却不许青鸟泄露他行踪,是想将她羁绊在梅村。
因为冷侵晴若得知他已平安,在追踪鬼面人,定会不顾一切赶往死亡谷,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就这样,两人因为互相牵挂,冥冥之中,即便殊途,亦能同归!这大概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老大,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行?”青鸟歪着小脑袋,转了转绿豆,似乎不大相信。
“只要能阻止她去死亡谷,随你用什么法子!”炎青雨手一挥,“赶紧去,莫再耽搁,迟了便来不及了!”
“好嘞!老大等我好消息。”
青鸟展翅飞去……
——
“公主,你瞧那天边飞来一只鸟,可是来找你的?”石飞燕指着冷侵晴身后问道。
冷侵晴自惊马中抢过米粒尚未放下,狐疑地一回头,就这一瞬间,石飞燕大骂一声,“可恶!”两腿一夹马肚子如飞而去。
“回来!”冷侵晴厉声喊道。
“我去擒得它来!”石飞燕头也不回。
“胡闹!”
冷侵晴厉声呵斥,一拉缰绳连人带马腾空一跃将她拦住,“情况不明,你瞎追什么?”
“是呀,飞燕姐姐,你可长点心!”吓得面如土色的米粒松开紧紧箍在冷侵晴腰上的手抚着胸口,娇声说道,“说起来此地离死亡谷不远,莫非是谷里怪兽耐不住饥饿跑出来觅食?方才我可看得真切,那马上是个怪物,半人半兽极其恐怖!”
“按理,谷中怪兽是不可能出谷!常言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若怪兽能离开死亡谷,那此地怕早就荒芜人烟了,何来这几许村落?”冷侵晴沉吟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小心为妙!”
“那分明就是一头人熊,马戏班子里常有,在你们眼里如何便成怪兽?”石飞燕脸憋得通红甚是不服。
“的确,头部五官似人身子却是熊,外表看着象人熊,可看事不能光看表象,要透过表象看本质。”米粒连连摇头,“智商着急真是没办法!知道啵,人熊能骑马那是在台上表演马术,边上有班主指引,离开舞台,它啥也不会,说到底它是一牲口嘛!可方才那只,很明显它成精了……”
两人正争论不休,忽听身后“哒哒”马蹄急响,“小心!”冷侵晴一提缰绳再次避让,只听“吁”的一声,一个精壮汉子勒马自身旁擦肩而过。
“今儿什么日子?一盏茶功夫险些被撞两次!”石飞燕直吐舌头。
冷侵晴环视四周正色道:“荒山野岭,暮色沉沉,山路狭窄,不宜久留,有什么话进城再说!”
她正欲扬鞭,那窜出一箭之地的汉子却勒马忽回头,满脸抱歉连连作揖,“失礼,失礼!在下赶路太急一时刹不住,冒犯几位公子,还请几位公子见谅!”
“无妨,人有三急,理解理解。”冷侵晴微微还礼,提醒道,“不过事急心不能迷,方才若我迟钝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教诲在下谨记!”那人调转马头却又回头,焦虑问道,“有一事叨扰公子,在下马戏班子里走失一只人熊,方才几位可否瞧见?它是……”
“你看你看!”不等他说完石飞燕直拿目光瞪米粒,米粒只装没听见,头一转望向那人抢白道,“可不是在说笑!莫非你那人熊成精了,还能伺机出逃?”
“你们不知,今儿晌午我们在山阳镇演出,人熊表演马术时不知为何那马忽地发狂,驮着人熊疯跑出去,偏偏那马是戏班里脚劲儿最强的一匹,我一路紧追终是落了单,这前面两条道委实不知该走哪条?”
“方才确有一骑快马驮着一熊状怪物自此一跃而过,”冷侵晴手指右边小道,“此路再无岔路一直通向西平县,您不妨上那儿找找去,若无意外,此刻怕是进城了……”
那人一听顿时笑逐颜开,连多谢都忘说便朝马屁股狠抽一鞭子,瞅他瞬间无踪,冷侵晴心下一动,“疯马加呆熊闯入县内只怕会扰民!”她叫声“飞燕”直追而去……
天擦黑,西平县东门口戒备森严,只在左侧开一小门,大门紧闭,门口卫士竟然有序列队左右,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
“如此看,西平县令治县倒是严谨!”冷侵晴稍稍松下一口气,“只是宵禁一般都在日落后,也不知那人熊是否赶上?若赶上定是被士兵拿下,自然无忧,若未赶上只怕麻烦……”
“嗯,还是找借口与那县令见上一见。”
冷侵晴心中正在盘桓,忽听城墙上一声呐喊,“开门!”
只见大门急速启开,左右四排队列齐刷刷跪下,西平县令慌慌张张跑出躬身相迎,口里一叠连声说着:“下官迎接来迟,还望冷公子恕罪!”
冷侵晴眉头一蹙,心下埋怨梅郡郡守不该多嘴,幸亏天色已晚城门人迹寥寥,否则她行踪岂非人尽皆知?不过因记挂人熊,眼下她也无心责备县令。
“知县大人,日落时一熊一马闯入县城,可否惊扰到百姓?卫兵是否将它们擒获?”
冷侵晴张嘴便问人熊,眉峰高挑目光似剑,那县令心中直哆嗦,心中嘀咕,早听说永昌公主厉害,今儿总算见识到,未卜先知真是神了!
“回公主,哦不,回公子,日落时,一马浑身是血毙于城门口,马上摔下一人熊,也是奇了,那人熊不怕人来不袭人,只管跪于捕快前流泪。
众捕快惊奇万分将它带于下官面前,下官问它话,它竟能听懂,只是苦于不能言。下官正好奇,来了一人自称是是它主人,然而,他用绳索套住它带它归去,那人熊却嗷嗷惨叫抱着衙役大腿不撒手!
下官甚是疑惑,因公子即将进城担心惊扰公子,便索性将他们一并关于大牢,日后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