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珂走到那老太婆面前,1脸可笑地注视着她。
“请问你姓甚名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太婆心虚地抹了1把鼻涕水,“关系倒没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我凭什么要把帐篷让给你们住?”江雪珂打断了她。
“我们老的老,小的小……”
“你们老的老小与我何干?”江雪珂再次打断,语气不急不缓不愠不恼。
“你们1不是我的亲人,2不是我的邻居族人,说到底,你们冻死饿死都与我们毫不相干。”
“何况已经有人把篷子床铺让给你们住了,你们却贪心不足,得寸进尺,觊觎别人更好的,这是把我当成观世音菩萨了、还是当成傻子了?”
老婆子被这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牙尖嘴利,不好糊弄。
江雪珂这话说得不大好听,声音也很大声,7甘岭那些人都听到了,个个不满了起来。
那个敲锣的老头大义凛然地开口,“你这丫头还真是铁石心肠,说话做事怎么这么冷漠无情?”
其它人也纷纷哭诉起了自己的悲惨和不幸,指责江雪珂的冷血。
“我们的家人死了啊,你这丫头也太没有同情心了。”
“合着她没有死过家人,不懂得其中悲痛!”
“这样的人也配有家人?”
“你是她男人吧?这样的女人还不赶紧休了?娶错婆娘毁3代……”
“就是,世上女人那么多,随便娶个都比她强!”
这些人,欺负江雪珂是个小丫头,想要用舆论口水压死她。
还以为古槐村的村民们1准会认同他们的话,毕竟这些人那么好说话,那么善良,肯定容忍不了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说不定会把她赶出队5,过不了几天她男人也会把她休了。
谁叫她让个帐篷出来都不肯?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活该她下场凄惨!
……
也是古槐村的汉子们待人太好了!
头晚在西城门外,大家可怜他们,把米粮拿出来,鸭肉鱼肉拿出来,掏心挖肺地煮给这些人吃。
今天道路泥泞难行,大家又帮着这些人挑粮,背孩子,背老人,能帮的尽量帮。
也正因此为,这些人才会这样理所应当,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江雪珂。
不就是1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么?谁会帮她说话?
然而他们瞧错人了,不清楚自己招惹了谁。
吴永贵和村里的汉子们早已经忍无可忍了,摩拳擦掌的,要不是江雪珂1直用眼神阻止他们,他们早把这些睡在他们床上的人给拖出来了。
江雪珂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这些人,由着他们说。
若不让这些人把丑恶的1面展露出来,大家又怎能深切体会到何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
等他们说够了之后,白墨宸把江雪珂揽在怀里,冷若冰霜地开口。
“冷血?无情?”
“若没有我家夫人,你们全被埋在雪地里了,还能站在这里满口喷沫地指责别人?”
“若没有我家夫人,你们能领得到救济粮?只能在昌宁城活活饿死!”
“我家夫人是这世上最好最值得的女人,我的命我的人都是她的,只有她休我的份!”
白墨宸说完1脸柔情地牵住江雪珂的手,揽着她进了帐篷里头。
7甘岭下那些人听了这番话,先是满脸不可置信,很快又觉得可笑。
这男人……被他女人给蛊惑了吧?说出这种话来。
敲锣那老头更是哈哈大笑。
“这男人,窝囊废,竟然被1个女人哄得团团转。”
“救了我们?领得到救济粮也是她的功劳?噗~就凭她……喂,喂喂喂~我睡得好好的,你拖我干嘛?”
吴正雄不顾那个老头的挣扎,扯开老头身上的被褥,把他1把扔了出去,脸膛气得通红。
“就你们这些人,也配睡我们的床?有多远滚多远。”
边说边捡起那老头的衣裳,狠狠扔了过去。
老头冻得直打哆嗦,完全傻眼了。
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明明那么好说话的人,怎么突然变脸了?
其它汉子们也毫不怜悯地动起手来,管它老的小的,1股脑儿扯出被窝,全部轰走。
吴永贵敲着烟锅,1脸恼怒地开口。
“我们肯帮你们是情份,而不是义务。珂丫头说得对,大家非亲非故,你们再惨干我们屁事?”
“我们帮了你们,你们也不可能把我们当成观世音菩萨,只会把我们当成傻瓜,更加变本加利地向我们索取!”
“说来我们也的确干了傻事,我们在风雪里走了两个多月了,都要累成狗了,却还把帐篷让给了你们这些天天在昌宁城睡大觉的人……”
“这个教训大家记住了,往后这样的傻事少做。”
大家异口同声地应道:“知道了,里长。”之后挑了1百个人值夜,其它钻进被窝睡大觉。
7甘岭那些人1个个懵逼了,完全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心里的恼怒压都压不住,在1旁跳脚大骂。
守夜的汉子们就拿刀和武器,把他们轰得远远的。
山上有的是荆棘灌木,夜里有火烤也冻不死人。
再1个,这儿离昌宁城不过1天路程,他们完全可以回昌宁城再准备帐篷被褥,总归没人帮他们,他们自然知道要怎么生存下去。
这会儿大火不是生起来了么?也没人哭嚎了,碎碎骂了1会儿之后,开始商量后路。
1夜很快过去,第2天敲锣那老头领着那老太婆和两个孩子过来道歉,又哭又跪,还想跟着古槐村的村民们1道走。
吴永贵再没松口,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很快,大家伙儿便吃了早饭,迎着漫漫黄土,继续朝西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