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程安骁勇且会用计,扰乱了悍匪的军心后,成功潜进榕城里且轻松占据了上风。
几个慌乱的悍匪头头被制服之后,与柏程安酣战的小矮子桑原也终于招架不住了。
刚见败势,他就又往身上摸去。
但这一次,柏程安却早有防备。
借着他伸手的迟疑瞬间,一锏就砸在了桑原的背上。
还不等桑原反应,又是一锏直接敲在他的左胳膊上。
桑原左手刚拿到东西就挨了这么一下,东西当时就从手上落了下去。
他眼底闪过一抹得色,这糙汉再能打又有什么用,只要这东西一落地周围就会升起白烟,他就又能施展遁地的忍术了。
可下一瞬,他眼底的得色就变成了震惊。
只见柏程安将手上的铜锏往上一扔,眼看就要落地的那个东西就被他轻松捞进手里。
又是一个利落的转身,铜锏就落到了他另一只手里。
双锏重叠,斜斜往下的就指向了桑原的头顶。
桑原的手受了伤,这会儿遁地的忍术也没办法施展,就只能定定站在原地看柏程安拿铜锏指着自己。
“东瀛人?”柏程安借着周围的光亮睨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是,壮士好功夫。”桑原的左手在颤抖,强装镇定的赞了句。
“不敢当。”柏程安客气了句。
他客气,桑原却当了真。
“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功夫虽然算不上顶流,也很厉害了。”
柏程安:....
东瀛人都这么自信的吗?
桑原没看到他眼底的不耐,只嘚吧嘚吧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壮士这样好的功夫,在这庸碌大梁当一个统领岂不委屈。
不如你投靠我们东瀛吧,待我们天皇彻底拿下大梁后,一定会封你个护国大将军的。”
他抛出了个自以为很诱人的诱饵,眼神亮亮的看着柏程安。
柏程安本来打算留他一条命,问问他这么多东瀛人潜到大梁究竟意欲何为。
但这桑原的一句话,便让柏程安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区区一个弹丸小国,居然还敢妄想攻占大梁!
柏程安觉得大梁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顿时怒从心起。
那边桑原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在继续游说,将大梁的皇帝官员一个个贬低的一文不值。
在说道大梁没有一个能打的大将的时候,他终于没能说完接下来的话。
柏程安还是头一次这么残忍的打杀一个人,直接将双锏砸在他的头上。
倭瓜似的脑袋就这么被开了瓢,红色的血混着白白的脑浆子崩了一地。
幸好现在是深夜,拿着火把的人也都站的很散,这一幕才没有清晰的被人看到。
桑原死了,几个悍匪头头也被控制了起来。
榕城之乱,终于在五日之后平定了下来。
一些没被捉住还能跑的喽啰和悍匪小头头们趁乱而逃,又被赶过来支援的兰庆郡王赵秀活捉了许多。
他本以为过来会有一场酣战,没想到竟然只能看见悍匪们落荒而逃的样子。
在与柏程安汇合的时候,他眼底的欣赏就又多了几分。
“没想到你竟然以两千兵力就攻破了榕城,了不得啊。”两人寒暄一番后,赵秀对柏程安如此说道。
“也是侥幸,这些悍匪没什么防备。”
柏程安面色平静的答,又摸了下手里的铜锏。
“说起来,还要感谢王爷相赠的这对铜锏。”
若没有趁手的兵器,他前几日或许就死在山上了。
赵秀摆了摆手,浑不在意的笑了下:“这个不算什么,所谓宝刀赠英雄,你就当本王是宝锏赠英雄了吧。”
“这对铜锏放在本王的库房里也是积灰,还不如跟着你浴血杀敌,也不枉它被人打造一回。”
柏程安点了点头,不再客套。
客气的话说多了反而虚伪,赵秀赠锏的这份情谊他会记在心里。
此时,外头的百姓已经开始在赵秀带来兵士帮助下,修葺起被悍匪破坏的房屋。
这些悍匪在蓉城里无恶不做,房屋都被他们毁坏了不少。
还有许多好人家的姑娘,也被他们给糟蹋了。
百姓们对悍匪恨到极点,但他们更恨那个通匪的父母官——榕城知府。
以至于到现在,被柏程安射杀后的他还在城墙上挂着,甚至连穿透喉咙的那根箭都没人帮他收拾。
他的家人被兰庆郡王尽数捉了,只等朝廷的话就将他们斩杀或是流放。
还有那几个悍匪头头,也没落到好下场。
赵秀知道百姓们心中有怨气,就使人将他们绑了塞进囚车,这会儿正在街上游街示众呢。
百姓们的怒气,就随着一颗颗的烂鸡蛋,烂菜叶子,烂鞋帮子,烂骨头架子一下下的往他们身上砸去。
悍匪们的罪行自然不会因为这样就被减少,赵秀这样做,就是想让百姓出一口恶气而已。
柏程安武功高强,是个善战的,能轻松攻下榕城。
但他却不是个会安抚百姓情绪的,还有暴乱之后的榕城该如何鬼话修缮,他也一窍不通。
既然不通,不若索性就交给通的人。
赵秀虽说是兰庆郡的郡王,这榕城不在他辖区,但他既然上书给朝廷驰援过来了,榕城又暂时没有知府,那这一切就只能都交给他处理了。
柏程安索性同他辞了行,只带了小虎等几个愿意跟着他的,准备出城去洱源郡附近接林阮阮和宏忍。
林阮阮如今养胎所在的那个地方,就在洱源郡附近。几日没见,她又被追杀还动了胎气,柏程安哪里安心在榕城呆着呢。
赵秀素来知道他将林阮阮看的很重,也就没有拦着他。
柏程安临走的时候,他还从护卫手里接过一张银票递给他。
“对了,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代我买些东西给你娘子补补身子吧。”
柏程安刚要走就被他喊住,回头看到这张银票赶忙就摇了下头。
“王爷,这钱我不能要。”他没有去接赵秀递上的银票,而是摇着头拒绝。
“你不用同本王客气,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还是得好好补补。”
“王爷,我虽然不才,但给娘子补身子的银子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你这小子,我何时说你没钱了?你在兰庆郡破了那几起有赏金的案子都拿了不少,况且还有月钱赏银之类的。”
赵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顾他拒绝硬是将银票塞进他胸前的衣服里。
“你的是你的,这点银子不多却是本王的心意啊。你看看你,找个媳妇儿也不容易,媳妇儿怀孕了还被折腾成这样,本王都替你急得慌。
可得把你媳妇儿好好哄着,要是她嫌弃跟着你不安定跑了,你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哪。”
赵秀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柏程安却只听到了媳妇儿要跑这几个字。
他本就高悬的一颗心,顿时揪的更紧了。
是了,那么危险的时候他都不在林阮阮身边,那姑娘肯定气坏了吧。
得哄,可得好好哄哄。
这样一想,他也就顾不得再跟赵秀去推那张银票了,踩着慌乱的步子拔腿就走。
见他慌成这样,赵秀又是好笑又觉得他没出息,但最后,还是无奈的笑了下。
摇了摇头又整理了衣服头冠后,他就领着身边的人,着手开始处理榕城善后事宜。
林阮阮逃跑的时候跑了两天的距离,柏程安骑着马仅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到了。
他心急走得快,小虎就领着十来个愿意跟着他的人在后面追。
好在他们现在身上都没什么伤,要不骑着马这样颠簸一路,非得当场去世不可。
和小虎一起愿意追随柏程安的这十余个人里,就有那两个同林阮阮起冲突的行脚夫。
他们见识了柏程安的魄力和武功,又感受了浴血奋战的激情豪迈后,就不大想继续当行脚夫运货了。
小虎和他们都来自同一个村子,三个人自然也就熟了些。
还有个同他们走得比较近的,就是林阮阮入住那个客栈里的店小二。
小二见过柏程安,也见过那两个行脚夫。
他更是亲眼见到了自家掌柜的被榕城那个狗知府逼死,当时他还在心里发誓要替掌柜的报仇。
仇他当然是没有亲自报,但在知道柏程安杀了那狗知府之后,他就决定这辈子都追随这个厉害的统领。
他不是残兵,只能求了那两个行脚夫让他们帮忙引荐。
如今如愿跟在柏程安身后,虽然累了点,心里却是轻松的。
十来个人骑着马远远跟着,那边柏程安却已经借由宏忍传来的消息顺利找到了林阮阮所在的小镇。
来到她们住的地方的时候,柏程安心里忐忑的紧。
他多害怕赵秀说的是真的,林阮阮会觉得跟着他不安定。
他多害怕林阮阮经历了这一场劫难后,会想要离开他。
那是他自母亲走后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啊,他实在舍不得放手。
跟前院的人打听了林阮阮所在的房间后,他只敢远远在门外看着。
彼时的林阮阮正靠在椅子上小憩,许是今日太阳有点大,竹青还在旁边拿着蒲扇轻轻的帮她扇着风。
从柏程安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那比之前更加圆了的小腹...
动了胎气,她现在是不是难受?
柏程安在心里胡乱的想了下,脚下却只迈了小小的一步,又忐忑着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