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张这些日子以来,程东能干的活儿是越来越多。
从刚开始的煮面擀面,到现在的独立熬制汤底,炒码子。
他从前以为自己最想干的,就是像柏程安1样进县衙当差。
可这会儿,他却在厨房感受到快乐。
看着猩红的肉被煮熟、散发出香味,再看着坚硬的骨头在锅里翻滚、和着水变成浓白的汤,别提多有干劲了。
如果胡知县咬定不让他去县衙干活儿的话,就在这厨房里做1辈子菜,好像也挺不错的。
重要的是,林阮阮给开的工钱可是比别的地方都高呢。
有这样1个能干的伙计,林阮阮自然要轻松不少。
今日和柏程安约好了去拿喜服,便将所有的东西都交代给程东,开开心心的出了门。
她开心,程东也开心。毕竟这是他第1次独立做这些事,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柏程安带着林阮阮,赶着马车到布庄的时候,天色还早。
布庄的老板娘1眼就认出了柏程安,爽朗的端了两杯茶出来招呼客人。
“哟,这就是你媳妇儿吧,真漂亮。”放下茶水,她打量了下林阮阮,发自内心的说道。
“是,很漂亮。”平时话少的糙汉,今日却难得的附和了老板娘的话。
“你们的喜服已经做好了,那,姑娘跟我进去试试?”
老板娘见他夸自己媳妇儿不心虚,笑的更爽朗了。
“还用试?”林阮阮以为来这里拿了衣服就能走的。
“自然要试试,我这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待会儿姑娘试了若觉得哪儿不满意,我可以帮你再改改。”
老板娘很热情,说着就要拉林阮阮去里屋。
林阮阮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柏程安,见他微微点头,才放心的跟着老板娘进屋。
布庄的外间是用来招呼客人的,顺带卖1些散的布料。
里间,则放着较好1些的绸缎锦缎,价格较那些粗布自然要贵上不少。
刚1进门,林阮阮就被挂在架子上的两套鲜红喜服吸引了目光。
这喜服不是后世常见的秀禾服,也不是那种夸张的凤冠霞帔。
鲜红的布料经过简单的缝合,变成1身很附和大梁风格的衣裳。
喜服共分为里外3件,全都是红色的,却红的很有层次。
新娘服中衣裙子和上衣是分开的,腰封处绣着精致的花鸟,配色喜气又不落俗套。
外衫是1件长长的夹棉衣,但不是很厚,看起来也就不是很臃肿。
领着上裹着1层毛绒绒的红色,微微的风1吹便跟着风摆动着。
她有些心惊,按大梁的技术,根本不可能有人造皮毛。
这么1圈红红的绒毛,只能是动物身上的。
至于这耀眼的红色,除了大山深处罕见的赤狐,她想不到还有哪种动物的皮毛能这样好看。
可那赤狐,从来都是只听说没见过啊。
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将存在于传说里的赤狐猎来?
买上这样1条赤狐皮毛,又要花多少银子呢?
林阮阮不知道是不是她没见识,只觉得这两身喜服做的真真是合她胃口。
原主的记忆还有1些,朦胧记忆里,她出嫁的时候不过就穿了1身红棉袄。
喜服本该婆家做的,那身红棉袄却不是全新的,而是傅天成亲时候他媳妇穿过的。
后来天冷的时候还拿出来穿过好多次,洗的有些发白。
送衣服来的时候是办喜宴的前1天,称为过礼,也是那1天林母才知道女儿要穿着旧衣裳出嫁。
记得那时候,她还抱着原主哭了1夜来着。
那么浓厚的亲情,竟然在燕燕的搅合下变得冷淡起来。
“姑娘,还喜欢吗?”老板娘的话打断了林阮阮的思绪。
林阮阮情不自禁的摸上那身喜服,笑着点头。
“喜欢,好喜欢。”
她说的爽快又真实,让老板娘不禁更开心起来。
“喜欢就好,那就先试试合不合身。”
热情的将喜服从架子上拿下来,又热情的去剥林阮阮身上的衣服。
“不用了,老板娘,我自己穿吧。”
被她的热情吓到,林阮阮赶忙捂住自己的衣服。
“嗨,我这不想着我帮你能快1点吗。既然你不好意思,那你就自己来?”老板娘有些哭笑不得,退到旁边说道。
又见林阮阮抱着媳妇还看她,顿时就明白了她不能在这里。
“那个,我去外面等你。若有哪儿穿不好,记得招呼我啊。”
说着,她就从里间退了出去。
她素来帮那些夫人小姐做衣裳殷勤惯了,冷不丁碰到个不用服侍的,还挺不习惯的呢。
她做的这套喜服并不复杂,这些日子穿大梁的衣服已经习惯,林阮阮很快便将喜服套在身上。
红红的绒毛扫过她的脸颊,触感柔软,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舒服。
待穿好外衫,她习惯性的就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穿上这喜服如何,是不是妖艳妩媚。
可在屋里转了1圈,这才惊觉自己已经穿到大梁,这里根本不可能有玻璃镜子。
莫说玻璃镜子了,这屋子里连面小小的铜镜都没有。
叹了口气,这么好看的衣服穿上身自己却不能欣赏,可真是肝疼。
“姑娘,你穿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老板娘见她半天没出去,便扯着嗓子问道。
林阮阮忙应了1声,又扯了扯衣服上有褶皱的地方,这才朝外屋走去。
别说,这衣服做工虽不是特别复杂,却很合身。
都没有亲自量她的身量,能做的这么精准,这老板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拉开里屋的门,她落落大方的穿着那身喜服走了出去。
鲜红的颜色,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明艳夺目。
红红绒毛扫在鹅蛋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似乎被绒毛扫1下就要破开。
再加上她脸上甜甜的笑容,好似高悬在天上炙热的太阳1般温暖着人心。
只1眼,柏程安便挪不开眼睛。
“好看吗?”林阮阮倒是1点都不扭捏,直接走到柏程安面前转了个圈圈。
她自己看不到衣服上身的效果,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