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辞卿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旁边熟睡的夏翎揉了揉头,除了梦见一只毛茸茸的贝壳磨脸和嘴里的一股咸腥味之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夫君~”夏翎从背后搭上了沈辞卿的肩膀。
“话说夫人昨晚没有趁我醉的时候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沈辞卿努力回想着。
“怎么会呢?夫君难道不相信我吗?”夏翎一边帮沈辞卿揉着太阳穴。
沈辞卿眉毛一挑,握住夏翎的手道,“夫人,该修剪一下了,不然扎鼻子。”
“……?……臭夫君,坏死了。”夏翎反应过来脸色通红的大声叫道。
两人穿戴好之后雪耳来卷起了窗前的珠帘,昨夜下了雨,清新的空气透进房间。
吃早膳的时候夏翎还念着自己栽种的花,“雪耳,院里的花如何了。”
雪耳:“妖主,我瞧昨夜的雨大,想必是绿的多红的少。”
夏翎烦恼的摇了摇头
“夫君慢走,准时回家。”夏翎在门口送别沈辞卿。
今天沈辞卿刚到案牍库没一会,柳元和吕泰两人直接滑跪到沈辞卿面前,弄得他不知所措。
“对不起,姐夫。”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这是怎么了,看起来。”
柳元:“对不起姐夫,昨天让你喝醉了,这是今年的新产蜜桃,给你赔礼。”
“对,姐夫一定要收下。”吕泰道。
沈辞卿一直以为昨天喝醉是自己酒量不佳的缘故啊,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把两人扶起来,“好好好,我原谅你们了。”虽然沈辞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吕泰:“还是姐夫最大度。”
“对对对,没错。”柳元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吕泰:“好好好,我们就不打扰姐夫。”
“桃子记得吃啊,可甜了,姐夫,你嘴里好像有头发。”柳元提醒一下便走了,毕竟嘴里有根头发也正常。
沈辞卿疑惑,头发?什么头发。
于是来到铜镜面前,从嘴里抿出了这根弯弯曲曲的“头发。”
沈辞卿满头黑线,“看来夫人昨晚上挺投入的。”
沈辞卿摇着头把这根“头发”放进了自己要间的荷包里,珍藏了起来,然后便开始了一天的上值。
到午时本就不多太阳慢慢阴了下去,乌云盖顶,隐隐有雷声轰鸣,这仲夏好像就是雷雨偏多。
沈辞卿往膳堂走,廊间吹来的风多了不少水雾,若是夏翎想来给他送饭便会在饭点前来,没有的话便照旧去膳堂。
“你们可知晓,最近徐州,北府,等地都连月降雨,各地都发了大水啊。”
“那怎能不知,皇上最近赈灾救民,我部忙得不可开交。”
“说来奇怪,好些年没有过这般的大灾了。”
沈辞卿听到邻桌的谈论声,倒也不甚在意,毕竟这也不是他负责的范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午膳过后,雨便来了,瓦片上的滴答声越来越密集,柳枝在风雨中飘摇,陶缸里的荷叶摇晃着,锦鲤也游向深处。
下值的时间到了,沈辞卿今天没带伞,他站在案牍库门口,微风吹来水汽,风里有杏花的味道,伸出手接住些雨滴在手心搓了搓,有些凉。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走到典侓殿门口,这里同样也很多没带伞的人,有的也许在等人来接,有的也许在等雨小点。
沈辞卿一来就看见了小凳上坐着的秀影,夏翎手里拿着油纸包的酸角糕,雪耳拿着伞站在一旁。
“夫君,我来接你了。”
夏翎跑到沈辞卿身边,把最后一块酸角糕喂给他,“我来接夫君,夫君高不高兴。”
“高兴,有劳夫人了。”沈辞卿笑着,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一场雨。
雪耳递来一件袍子,夏翎给沈辞卿穿上边说,“这虽说是夏天,但下雨也冷,夫君不要着凉了才好。”
两人牵着手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进了马车。
雨很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马车慢慢的颠簸,只听见哗啦啦的雨。
摇晃的马车和雨声好像都很催眠,沈辞卿的头一点一点。
夏翎直接把沈辞卿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到家还有一会,夫君若是困了便睡一会。”
沈辞卿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头,舒适的环境让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夏翎朝驾车的雪耳喊道,“开慢些,不着急。”
雪耳:“好的妖主。”
夏翎撩开帘子朝马车外看去,玉露渠涨了些水,芭蕉被骤雨乱拍,空气清新,水汽让一切显得朦胧和湿润。
纤细的手指划过沈辞卿的眉眼,轻轻一吻落在脸颊上,夏翎闭上眼睛,嘴里哼着柔缓的小调,车外雨声依旧。
听雨,不愧是十大雅事之一。
………………
雨已经下了三天了未曾断绝,雨势未减。说来长安一年的时间里也有不少时间在落雨,不过在长安的记忆中却是头一次下的这么久,这么大过。
玉露渠的水位上涨了不少,但好在长安水利发达,外连几曲江,也未有满溢的情况。
皇宫大殿上,皇帝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朕要你们有什么用,近来水患频发,百姓水深火热,为何迟迟不能解决。”
一位大臣声音颤抖道,“皇上息怒,臣等已经尽力治灾,可水患难解。最近有百姓说听到奇怪的雷声。天上还有黑影在飞,恐是妖邪之物作祟。”
“一派胡言”皇帝一本书砸在地上。
“办事不利,还有脸推诿妖邪之说……”
皇帝依旧训斥着,皇宫外头雨依旧在下。
妖都也在下着雨,燕官站在城门上打着伞,虎将守在城门口,雨滴从他的虎须上滑落,在雨中宛如一座雕像。
燕官手下的燕奴最近传来的消息,长安好像来了什么东西,得尽快汇报给夏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