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都做什么了?”赵玉楼抱着她笑问道。
“用了早膳,见了贤妃和阳平伯世子夫人,还有族妹,然后看了看书。”
“怎得又看书,这个劳神又伤眼睛,你又不考状元,看来做什么?”一听到最后一句,赵玉楼就皱眉。
沈如烟没好气道:“人家有孕,都是孩子爹对着肚子念书弹琴,我命苦些,孩子爹整日忙得不见人影,我还不能自己教孩子了?”
赵玉楼还是头一回听见“孩子爹”这个说法,新奇好笑的同时,心里却莫名有些熨帖满意。
见沈如烟也不是真生气,他唇角一勾,笑着哄她:“这几日忙了些,不是有意冷落你,晚上朕早些回来给孩子读书好不好?”
“说好了。”沈如烟拉着他的手,“孩子总听着我一个人的声音,还以为你不喜欢他们呢,那可不成!”
“朕哪会不喜欢他们。”赵玉楼轻轻抚了抚她的肚子,声音温柔极了。
他养成的只有三个孩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女人为他怀孕,可再没有哪一个是这样叫他爱着盼着、极尽一颗慈父心的,明知他们只是一团刚成型的胎儿,却只叫他一想起就觉得心都软成一团,还未出世就叫他想将最好的珍宝都捧来他们眼前的。
他如此,沈如烟也满意了,今儿脾气好了不知多少,更不闹了,只靠在他怀里温言软语,低声说笑。
两人聊了会儿,赵玉楼这才反应过来,问她:“见了阳平伯世子夫人和你堂妹?”
沈如烟一愣,随即点头,看了沈如妍一眼:“净顾着同皇上说话,险些忘了你。”
“娘娘一心牵挂皇上,臣女也不忍打扰呢。”沈如妍笑着奉承一句,便对赵玉楼盈盈下拜,声音柔了不止一星半点,“臣女参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万福金安。”
赵玉楼这才看她一眼,随意道:“平身。”
这一眼叫沈如妍心跳更快了些,脸颊也不由浮上一抹红晕,倒显得愈发娇俏美丽了。
赵玉楼却没再看她,而是笑着问沈如烟:“无聊了?”他以为是沈如烟叫进来陪她的。
“有皇上陪我,哪里会无聊呢。”沈如烟眨了眨眼睛,明目张胆上起了眼药,“是阳平伯世子夫人担心我无聊,特地带了族妹进宫来看我呢。”
赵玉楼这回明白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低着头的沈如妍并没有看到,她心下对沈如烟直白的话诧异的同时,更升起了一抹期待。
她原想循序渐进的,宸妃想必也不愿她一来就分宠,她有心理准备,只是不想……竟这样快么?
她心跳更快了。
她虽不如宸妃绝色,可也算沉鱼落雁,非寻常美人可及,而宸妃……大她三岁。
她才十六……
正在她心里满是期待的同时,却听见一句隐含阴沉的话:“不知所谓!”
声音不大,其中夹杂的气势却叫人胆寒。
她脸色一僵,忙不迭跪下。
帝王的气势,不是她一个没见识的闺阁姑娘能扛得住的,即便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沈如烟偏头看他一眼,依然笑意盈盈:“皇上不喜欢么?”
“朕不爱野花!”见她没被气着,赵玉楼也放下了心。
“皇上真会说笑,您怕是都没看清楚妹妹的模样呢。”
沈如烟这么一说,沈如妍惊慌之下,也觉就是如此,也不顾仪态规矩了,忙抬了抬头,叫自己的脸能入了上首之人的眼。
“臣女不知因何触怒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她声音又轻又细,柔弱中还夹杂着几分可怜,叫人听着都不忍苛责。
“朕不爱瞧无盐女的脸!”赵玉楼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句话叫沈如妍白了脸色,这回她眼里是真积起了眼泪,她看的清楚,皇上看她的眼神,当真是清明又冷静,隐隐还夹杂了一丝厌恶,全不似旁的男人看她时的迷恋爱慕。
此时此刻,她才从一路来京的宠妃梦里回到现实,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
沈如烟看着赵玉楼毫不迟疑的态度,心里因为早上被膈应而积起的那股子气,终于顺了几分。
她转头对沈如妍轻声道:“妹妹先回侧殿吧。”
一朝梦碎,沈如妍极其自信,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性,心里又乱又慌,早不知如何是好,闻言顾不得赵玉楼还没开口允许,忙起身离开了。
直到沉香等人也识趣的退下了,赵玉楼才瞪了她一眼:“有人给你气受,你还回去不成?还留着这碍眼的东西做什么!”
还真想姐姐妹妹一家亲?
总不能真就是宁愿忍着膈应,就为了叫他看一眼来试他的态度吧,要真是,他就……
他就真生气了!
“有人给我气受,我自要原原本本还回去的。”沈如烟笑着给他顺了顺气,“我还没生气,皇上气什么。”
“朕为了谁?”赵玉楼捏了捏她的下巴,“小没良心的。”
沈如烟也不躲,朝他笑的眉眼弯弯。
赵玉楼冷哼一声,就着这个姿势就亲了上去,沈如烟还有事同他说,就躲了一下,又被逮住下巴咬了一口,这才松了口。
沈如烟顶着下巴上浅浅的牙印,见他终于露出笑意,不由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她晚上再咬回去,先说正事。
“你想怎么出气?”赵玉楼气顺了,就低笑着问她。
“被欺负,自该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赵玉楼眉梢微挑。
沈如烟趴在他怀里,软声道:“我许久没见堂姐了,哦,就是鸿胪寺齐大人的次子媳,只是堂姐没有诰命,轻易进不了宫,皇上能不能叫她进来陪陪我?”
“可以。”赵玉楼好说话道,“一会儿就叫刘安去办。”
他原想为她出头,不过见她这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难得她有兴趣,便由她去吧。
他近日事忙,有人给她逗乐,总好过长日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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