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上,叛军首领不押来京城问斩吗?”
沈如烟刚沐浴完,正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头发,忽然想起此事,便问了一句。
赵玉楼坐在软塌上闲闲翻着书,随口道:“等转一圈再来,叫他们再多活几天。”
沈如烟嘴角一抽:“皇上真是一点不浪费。”
这群人的剩余价值简直被他榨了个干净。
赵玉楼不置可否,扔了书走到她身后,自后环抱着她,将她困在怀里,唇角贴着她耳廓,含笑道:“你兄长不日回朝,你说……给他个什么职位好?”
“皇上决定就好。”沈如烟才不上当。
赵玉楼沉沉一笑,接着抚了抚她的头发,没感觉到湿意,便打横抱起她,径直上了榻。
沈如烟刚被轻柔放下,抬头便见他俯身覆下,贴着她唇畔轻声开口:“等他回来,就叫他来见你……”
他还记得先前她与沈承砚前后殿之隔却没能相见的事。
沈如烟抬手环上他脖颈,声音极低又极是轻柔:“皇上不必挂念着此事,知道哥哥过得好就好,我……只要有皇上在,就很是欢喜了。”
她话落,唇间蓦然一重,紧接着便迎来了极其深重的纠缠,唇舌交缠、耳鬓厮磨间情丝层见叠出,环绕不绝,仿佛带着无尽情意,让人甘愿溺毙于此。
渐渐沉沦之际,她缓缓闭上眼睛,掩下情绪。
不知为何,每当他吻向她时,总让她觉得他当真爱她至深。
翌日不必向皇后请安,不过有个局——玥贵妃生辰。
生辰可大可小,端看人如何罢了。
后宫嫔妃众多,若人人都大办,只怕每月都不得清闲了。
如贤妃柔妃之流,向来只是交好的几人吃顿饭便罢,若得宠些得赵玉楼惦念几分,得个赏赐,便足够了。
不过玥贵妃显然是要大办的,她请了整个后宫嫔妃。
沈如烟用过早膳过后,看了好半晌的书,直到快正午了才带着礼物去了。
许是因为好日子,今日延禧宫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嫔妾请贵妃安。”沈如烟屈膝行礼。
玥贵妃今日又是一身品红宫装,打扮的极其喜庆艳丽,虽然她容貌偏温婉,不过偶尔一回反差,倒叫人眼前一亮。
此时她坐在上首,大气一笑,叫人看来却有了几分雍容华贵之态,比之皇后气度也不差了。
沈如烟落座后,转头环视一圈,大多数都已经来了。
她同禧嫔聊了几句,便见皇后到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清声开口。
沈如烟一抬头,便看到皇后牵着大公主坐上了主位。
“许久不见大公主,今儿一瞧,倒必先前更白嫩了些,精神气也不一样了。”玥贵妃轻抚了抚大公主的头,温温笑道,“果然还是皇后娘娘会养孩子。”
皇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倒是大公主像模像样对玥贵妃施了一礼:“儿臣谢玥母妃夸赞。”
玥贵妃看着她的眼神更温和了些。
“皇后娘娘高德,将大公主养的这样好,臣妾感激不尽。”柔妃像是压根儿没听到玥贵妃那番带刺的话一眼,一双眼紧紧盯着大公主不放,从上到下的细细打量着。
大公主对上她的视线,眼睛亮了亮,却只对她屈膝一礼,人却依旧站在皇后身边。
柔妃眼神黯了黯,不过下一瞬就扬起笑容看着她,直叫大公主也弯了眉眼。
“说来,三皇子也有四个月了,贤妃也该将他抱出来认认人,本宫如今都没见过他呢。”玥贵妃又道。
贤妃笑了笑:“他如今正是不知事又吵闹的时候,今儿是贵妃的好日子,若他闹起来,搅了大家兴致,却是不好。”
“小孩子哪有不闹的,咱们做长辈的,多宽和几分也是应该的。”
“贵妃大善,臣妾不及。”贤妃明显不想出头惹眼,这句话说完便不再开口了。
玥贵妃也无意同她多聊,另起了话头:“说来,咱们皇上膝下如今只有两子一女,大公主和三皇子皆有人照料,却可惜了大皇子,小小年纪却只能孤零零在东六宫住着。”
沈如烟眉头一动,浅笑开口:“明王宁王和静王不也在东六宫,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喜欢一起玩,倒也算不上孤零零了。”
“说来,毓嫔与静王很是投契呢,难怪对东六宫知之甚详。”玥贵妃眼光一转,对准了她。
“贵妃言重了,不过偶尔在乾清宫见过几回静王罢了。”这话说的,但凡静王几个小豆丁大上几岁,只怕要明晃晃指着她有私情了。
“到底是毓嫔你最得圣心,换作咱们,连见皇上一面都艰难得紧呢。”
沈如烟微微一笑:“贵妃平日事忙,皇上又正好中意嫔妾,嫔妾便替贵妃一尽情意罢了。”
这话不可谓是不挑衅。
玥贵妃眼神微凉:“那本宫该多谢你了?”
“不敢当贵妃一声谢,只要皇上念着嫔妾的好就够了。”
她们两人几回交锋下来,殿内颇有些安静下来。
沈如烟对玥贵妃刺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径自喝着茶。
赵玉楼明目张胆的宠她偏她,若时至今日,她还要对玥贵妃一句刁难委曲求全不敢怼回去,那可真要窝囊死了。
而且……玥贵妃方才那话恐怕不是无的放矢,总不能是真的想起来关心同情大皇子了。
反而想要收养他的可能性更大些。
她这几日被沉雪时时提醒着,不由也考虑起了收养皇子的可能性。
三皇子有了贤妃,且她也并不想养他。
那就只有大皇子了。
虽然她还没考虑好,但也不能叫玥贵妃抢了先。
“哎呀,今儿这红豆糕真是好吃,软糯香甜,很是可口呢。”禧嫔笑着聊起了糕点。
卫昭仪尝了一口,点头道:“的确不错。”
众人也附和着转移了话题,终于成功叫殿内气氛回暖了。
沈如烟看着上首正笑着喂大公主羹汤的玥贵妃,若有所思。
不知这收养的主意,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太傅授意。
若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