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说话的声音很吃力:“芊芊。”
“爸爸。”芊芊死死的握紧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握紧爸爸。
“听我说,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你现在马上去蓝山公寓303号房,那里有我为你留的东西。”
他的语速很快。
她一阵懵,刚想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下意识的又拨了过去,那边却一直都是忙音。
“蓝山公寓303号房。”许芊芊一张惨白的小脸喃喃自语。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爸爸提起过这个地方?
那里会不会有线索?
想到这个层面上,她飞快的穿鞋,甚至来不及吃饭,兜上自己的大衣就走。
陈姨正在厨房里做饭,一眼就看见了她着急忙慌的去开门。
陈姨赶紧从厨房里追了上来:“你去哪儿呀?怎么不吃饭了?”
“陈姨,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在蓝山公寓。”许芊芊停下了脚步,焦急的跟她说了一句。
蓝山公寓在云城郊外。
那里是一大片美丽的湖景,湖中央的公寓足足有十几户,那是着名的别墅区,也名蓝山公寓。
许家破败后,爸爸所有的资产都被查封。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存着一个公寓。
汽车从湖中央的小桥开了进去,停在一派巍峨的别墅区旁。
别墅的外观都用了新雅致的天蓝色,带有孩童的梦幻和少女的清新。
她直接被保安拦下:“站住,不是业主不可以进。”
“这位小哥,这是我爸爸的别墅,我是受他的命令来这里取东西的,你就往开一面吧。”
许芊芊一脸焦急:“如果不信,你可以查一查蓝山公寓303号,是不是业主姓许?”
保安虽然一脸不信,可还是登入系统查验了一下,果不其然那家的业户姓许。
许芊芊被放了进来。
她输入密码开门,试了好几次才能进去,试到最后,她已经泪流满面。
密码,是自己的生日。
她擦干眼泪推开门,别墅虽大,可只有一些简单的布置,好像平常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来。
她仔细的翻了翻,终于在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存折。
打开存折,里面足足有一千万,存折底下还有一张字条,她把字条拿到手里。
上面的字缓缓浮现,亲爱的女儿。
这是爸爸从小给她攒的嫁妆,原来包括这套别墅也都是爸爸很早就给她准备的,用的一直都是额外的卡,才不至于被查封。
看到这里,她整个人腿脚发软的摔倒在地。
眼泪已经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原来爸爸早就在很早之前就把她的所有一切都想好了。
窗外风雨大作。
傅之尧在床上缓缓转醒,他阴鸷的眸子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是在雪山别墅。
陈姨端着一碗中药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见他醒了过来,面色一喜:“先生,你终于醒了。”
她赶紧把中药放到一边:“先生,你昨天浑身是血的回来,到底是谁伤的你?我们去报警吧。”
傅之尧躺在床上,脸颊还有些凹陷,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你不用管。”
“先生——”陈姨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只能把旁边的中药推到他面前:“这是李医生开的药,你喝一下吧。”
陈姨离开。
傅之尧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恰在此时。
洛风开着车躲在郊外的树林中,拿着望远镜观察蓝山公寓的一举一动。
“先生,许小姐接受了许乐山的电话,她出现在了蓝山公寓。我已经派人去查过,蓝山公寓的业主竟然是许小姐。”
洛风分毫不差的汇报着许芊芊的情况。
突然,他一愣,嘴却没停:“先生,我看见许小姐哭着出来了,她手里好像还有个东西。”
他精确的调整了一下望远镜,不断放大再放大。
“好像是个存折。”洛风轻声嘟囔了一声。
许乐山看来并没有把财产转移到国外,而是把剩下的一些资产全都藏在了他女儿的名下。
这样可以躲避财产查封。
傅之尧脸色苍白,他的表情却一阵阴沉:“嗯。”
许芊芊冒着大雨回到了雪山别墅。
她推开门。
一下子就被人抵在了墙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
傅之尧强行掰住她的脸,眼睛里面都是扭曲:“你竟敢骗我!”
“嗯?”
许芊芊下巴疼的厉害,头上冷汗连连,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就这么生气。
她还没有生气呢。
“你是不是有病?”许芊芊用力的推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他现在还受着伤,伤很严重。
她不能轻而易举的动他。
傅之尧身体虚弱的很,可他还是执意下来,浑身上下的血清气直冲她的鼻尖。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傅之尧,你告诉我,我骗你什么了?”
傅之尧一只手伸进她的怀中,在里面摸索半天。
她的脸一阵通红,身体蓦地僵硬起来。
傅之尧抽回了手,手上多了一本存折,他看着手上的存折冷笑:“许芊芊,我还真不知道,你骗起人来还蛮有本事的。”
许家现在所有的资产被查封。
她瞒着警察去取了关于自己的资产,呵——
许芊芊顿时面色惨白,她死咬着牙关:“你跟踪我。”
可是,他受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跟踪她。
她猛的将他推开,眼神一凉,却蕴含着无限的失望与委屈:“这是爸爸从小为我准备的东西,在你眼里就是我爸私藏家产?”
爸爸早就在她出生时开了一个账户,用她的名字。
爸爸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合乎礼仪的,从来没有坑蒙拐骗。
许家破败之后为了赔款,几乎所有的产业都被变卖。
她痛苦的嘶吼出声:“难道真的要看我一无所有,你才心满意足吗?”
“你就这么恨我爸爸,这么恨我。”
傅之尧站在她面前,目光深深,手指死死的攥紧,手臂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过来。
昨天刚刚缠好的绷带,现在已经隐隐约约往外渗血。
他闭了闭眼睛:“许乐山不该有任何的家产。”
他杀了小姨,一无所有是他的宿命,他不配,他不配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