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芊芊手心都蒙上了一层汗,她笑了一下,急忙跟了过去。
一路上,她跟在狱警的身后。
表情却越来越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在刑事处罚判决的一个月内,是不允许家人探视的。
但是因为贺律师免费做了鞍山监狱的法务代理。
所以她今天的身份,并不是罪犯许乐山的女儿,而是法务代理贺律师身后的小秘书。
她今天跟着贺律师过来,免费为罪犯进行法律援助与咨询。
小张还在继续跟贺律师客气。
直到把他们二人引到了见面厅。
贺律师等在了门外,温柔的对着她笑了笑:“去吧。”
她等了这么久,求了这么多人,现在终于能和爸爸见上一面了。
许芊芊眼泪不动声色的流了下来。
她倔强的擦去眼泪,真诚的对他鞠了一躬:“贺律师,谢谢你,真的谢谢。”
贺章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眼睛里都是心疼:“你不用谢我,既然你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就一定有,我愿意相信你,也愿意相信法律与正义。”
他并不是为了她而帮助她。
他也不想一个活生生的人蒙冤。
许芊芊紧张的等在见面室,手心里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她将手心里的汗放在裙子上蹭了蹭。
不出一会儿,手心里又多了一层汗。
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有人推门。
她下意识的望过去。
许乐山带着手铐被狱警推了出来,他瘦了很多,头发被剃光了,穿着监狱的服装,平常俊郎的脸上此刻却全是苍白与疲累。
许芊芊再见到他的那一秒。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冲过去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爸。”
一瞬间,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全部都释放出来。
许乐山眼眶也湿润了起来,但他手上戴着手铐,不方便去抱她,只能低声安慰:“不哭。”
二人抱了好一会儿。
许芊芊这才把眼泪擦干,紧紧的握着许乐山的手:“爸爸,快告诉我,你真的杀了傅之尧的小姨吗?”
她紧张地盯着他。
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爸爸从小就为人和善,无论是和邻居还是朋友都相处的特别愉快。
这样的人,怎么会杀人呢?她不相信。
许乐山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却是低下头:“对不起,芊芊,爸爸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剧烈的摇头:“不可能,你为什么要杀她?你根本没有杀她的目的。”
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
许乐山一颗心几乎都揪了起来。
他从小最是宠爱这个女儿,可是他现在被送进了监狱,家里的所有资产全都被查封。
他什么都没有办法留下了。
“对不起,”
许乐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许芊芊浑身顿时软了下来:“爸爸,这件事情是真的吗?还是你有苦衷?”
许乐山不再看她,却只是抬头盯着最上面的监控:“我要回去了。”
下一秒。
狱警出现在见面室,直接将他带走。
许芊芊跟他说了还不到二十分钟,一双手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就是不松,泪流满面:“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相信,你根本就不可能杀他的,不可能。”
狱警见惯了这样的场合,只能面无表情的将两人分开:“许小姐,请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许芊芊整个人直接被推了出去。
她失魂落魄的摔倒在地,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刚刚的场景。
她好不容易才能进到监狱来和他见上一面。
可是她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
贺章看见她这副样子,赶忙走上前去,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芊芊?”
许芊芊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眼泪哗啦啦的流:“贺章。”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她呢?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扑在他的怀里:“我,我好不容易才进来,可是爸爸说,他说这件事情就是他干的。”
那她这些天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贺章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别哭了。”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件事情熟是孰非?他也并不清楚。
回到别墅。
贺章替她打开了门。
她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直接就将自己盖在了被子里面。
贺章叹了口气:“芊芊,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
许芊芊躲在被子里,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眼泪很快就湿了枕头。
她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贺章听着她的哭腔,心脏一下子就揪紧了:“芊芊,不要再多想了。”
许芊芊紧紧的咬着牙关,就是不说话。
贺章离开了。
许芊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究竟多久。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秦嘉那个女人的脸。
秦嘉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为什么要杀了我妹妹?为什么?”
她猛的尖叫一声,大汗淋漓,睁开眼一看,已经凌晨了。
她做了噩梦。
眼睛因为哭的太久,现在酸涩至极。
她揉揉眼睛,去冰箱里拿了一杯冰啤酒,一杯冰啤酒很快就下肚。
她失魂落魄的倒在地毯上。
仔仔细细的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
爸爸根本就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内幕,她的眼神突然清明起来,紧紧地抓着易拉罐。
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真相。
爸爸一定是遭受到了其他人的胁迫,所以才这样。
凭着她对爸爸的了解,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这样的回复。
可是现在。
就连爸爸都承认是他杀了秦香。
如果想翻案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找到更加直接的证据。
可是直接的证据又去哪儿找呢?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心脏跳的厉害,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找到事实的真相。
第二天。
《神》的剧组。
顾清澜懒羊羊的倚着栏杆,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许芊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随着人群走了进来。
她带着黑帽子和黑口罩。
如果不是他们两人特别熟悉,恐怕他都不知道面前的小黑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