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小子……”
小巷的楼顶,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正在监视白谦之。
“被困住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还能安心休息,这小子是在等别人来解救自己吗?可……他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人来?”
“不……现在最多就是强撑着吧。”
斗篷男子摇摇头,嘀咕着打消心里冒出来的想法。
一小时后。
“这小子居然还撑得住!”
当斗篷男子朝下观察时,发现白谦之没有如臆想中那样精神崩溃。而是……睡着了!
“这什么人啊!”
差点没叫出声来。
“既然仅仅是困住还不够,就给你尝尝恐怖的!”
如此咕囔着,斗篷男子双手发出一阵奇异黑光,随后按向楼面。就在此时,白谦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紧接着睁开了眼。
“运气还不错。”
白谦之对楼顶的影子咧开嘴
“找到你的位置了。”
不好,被发现了!
怎么做到的!
察觉到视线,斗篷男子惊得一下就站起来,同时间他看见白谦之正伸手从裤兜里拿出些什么。
“攻击吗?”
这想法刚一浮现,他就看清楚了那玩意是什么。
一枚鹅卵石!
下秒,这枚鹅卵石就以携带残影的速度向面门飞来。
“这家伙……不好,速度太快,我躲不开……”
斗篷男子慌忙站起身来躲闪,却在不经意间踩到了楼顶的边角,失足滑落。
“控,控制坠落!”
男子在空中大喊,一阵柔光在落地前接住了他。
可惜的是斗篷被吹飞了。
“好险好险。”
白谦之冷冷地握紧下一枚鹅卵石,看着面前的人嘴里嘀咕着抬起头来。他是——
安克西。
“朝圣仪式上碰过面的家伙么。”
白谦之面无表情地对站起来的安克西问
“你为什么要困住我。”
“啧,我才要问你!你这小子明明对魔法一窍不通,甚至不知道魔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看破我的幻境,还能找到我的位置啊!”
安克西满脸不甘,气势汹汹反问。
“我确实不知道魔法具体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原理,但是。”
白谦之将手指向巷口“虽然你这个魔法确实困住我了,但我发现这个魔法的范围似乎只限于巷道内,外面的街道并没有被影响。”
说完又指向天空“所以上方似乎也不在魔法的有效范围内。”
“看起来一无是处,没想到观察力还挺不错。”
安克西刚站直身子,白谦之又接着说
“第二,我一开始并不确定这是陷阱,也不确定这个陷阱的主人就在附近。刚才之所以会坐下来并不是睡觉,只是找到了一个最利于观察整条巷子的位置,方便看看这个陷阱的主人会不会出现而已。”
“我明明藏得那么好,你绝对发现不了我啊。”
说明很漂亮,不过并不足以让安克西服气。
“这就是关键所在了。”
白谦之摊手说。
“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个世界所谓的魔法是个什么原理,但我稍微能确认,每个使用魔法的魔法师在施法的时候手上都会冒光。我想敌人既然可能有下一步动作,那施法的时候或许会露出马脚,所以就赌一把好了。”
“还真有耐心啊,可恶……”
“我常被人这么说。那姑且是我这人唯一的优点了。”
白谦之耸肩回应。
“况且我是出来买菜的,如果超过两小时没回去,白衣肯定会出来找我。虽然王都很大,但以白衣那家伙的速度来说,想短时间内在这条路线上找到我应该不成问题。”
“白袍剑士吗……可恶,居然能找那种人当师父……”
安克西恼怒地扶着额头,那上面还有一个被鹅卵石擦过的包。只是因为白谦之的力量不够,所以并不明显。如果这颗鹅卵石由白衣抛出,恐怕那个位置的骨头早已裂开了。
“纠正,白衣不是我的师父。然后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白谦之抛弄着手中的鹅卵石,摆出拷问犯人般的神色。
“混蛋,你神气什么!”
安克西骂了句,烦闷地挥着手说
“公主回了希斯纳尔镇一趟就带回来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我是公主的护卫,这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我可是公主的朋友哎!”
明显这是个毫无威慑力的身份。
“然后呢。”
所以白谦之也完全没改变态度。
“然后?我是来替公主教训你的!你这小子为什么还能摆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可恶!”
“替公主教训我?”
白谦之抄起手,反复看向安克西。
“公主让你来的吗?”
“怎,怎么可能!公主那么好的人,哪里会指使别人做这种事!”
“那恕我直言,你没有资格替她教训我。反而我是她的贴身护卫,身份比你这个自称的朋友要来得可靠。我们无冤无仇,你无端找我麻烦,我可不觉得公主会和你这样的人是朋友。”
“你这混蛋,牙尖嘴利的,可恶,可恶……”
安克西被这一番话气得恼羞成怒,双手合在一起就要施法。
不过,白谦之没有立刻抛出早已蓄势待发的鹅卵石。
从这家伙的刚才的语气中已经听出来他很在意艾琳希丝了,或许正是因为很在意艾琳希丝才会故意做出这种事。哎,虽说很蠢就是了。
这让白谦之想起恋爱小说里相似的桥段——男主角忽然出现在女主角身边,然后一直在意女主角的竹马因气不过而私底下擅自对男主角出手,紧接着女主角看到这一幕-
好,就此打住。
这种烂俗的桥段才不要套在自己身上。
白谦之立刻叹了口气。
——安克西在来之前,本想着今天一定要给这来路不明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毕竟一看那漫不经心的目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假如这家伙是利用了公主的温柔当着寄生虫,就用幻境魔法吓得他连续做一周噩梦。
假如这家伙对公主有什么别样的企图,就让他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一个月起不来。
假如这家伙想伤害公主,就直接干掉他。
安克西当然明白,上述三个条件都不太可能被满足。如果是真的,那么在那之前比他更无法容忍这些的小爱就会让那种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安克西当然明白,自己的立场也远不如默认了此事的小爱,没什么替公主教训别人的资格。
嫉妒心也好怀疑也罢,只是一些乖张暴戾的情绪在脑中空转而已。
这些事,他当然全部知道。
“可恶!我记住你了!”
吟唱完毕的魔法到了手边,安克西要面子似的留下一句狠话,转身跑出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