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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的话使得气氛又一次凝固。

“新的勇者……”

“勇者……”

“终于又出现了吗……”

这下白谦之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在窃窃私语中,表情复杂。

年老一辈主要是激动和惊喜,而年轻一辈显现出的更多是好奇和怀疑。他本人当然不知道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能隐隐约约猜出来,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瓦拉见众人反应不大,挥着双手继续说

“大家听我说!黑暗彻底吞噬外陆前,我的老师曾在见过生命之树大人后,托人带回来了一份预言。”

“预言里提到,未来会有一位真正的,比过往所有勇者都更加强大的勇者降临此处。他会带领着大陆上的民众们,走向真正的光的时代。那是一个,再也不会因抵抗黑暗而失去亲友,再也不会有国家因黑暗而消亡,再也不会,因黑暗发生悲剧的时代。他,他就是预言里降临的勇者啊!”

“预言,是预言上说的吗!”

“预言上都这么说了吗?”

“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下所有民众都瞬间沸腾了起来,白谦之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们态度的变化,年轻一辈脸上的怀疑已经变为与年老一辈脸上一般无二的激动,就连屋子里站着的其余三人表情也明显变化了。

“总之……瓦拉伯伯,先试着,为他进行接引吧。”

金发女孩是这其中最先平静下来的,因为她看见了白谦之满怀防备的表情,身体紧绷,双唇紧闭,似乎十分不适。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对,接引才是正事。”

瓦拉被她一提醒,连连点头,并且准备去抓白谦之的肩膀,像是想要引导他在一旁泛着陈旧气息的树桩桌前坐下。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彻底刺激到了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白谦之的精神。他迅速躲开瓦拉的手,并且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藏好的匕首。

与其遭受什么未知的折磨,不如这里就我自己动手来得痛快点!

去死这种事而已……

「对我这种早就形同尸槁的人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他对众人露出一道狠厉的神色后,牙关一咬,刀尖没有任何迟疑地向脖颈抹去。

“请不要这样做!”

——

一道少女的喝声之后,出人意料地。

刀刃处传来了确切的感受,但是奇怪,却没有疼痛。

奇怪。

奇怪。

茫然的目光向下寸寸挪移。

先是刀尖。

然后是血。

不对吗……

最后是一双被血染红的,白皙的手。

一双紧握着尖刀的手。

手……

茫然的目光刹那间惊醒,才发觉手的主人,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正悲伤地看向这边。

“请不要这样对待自己,好吗……”

“我们,并不是要伤害你……”

奇怪。

虽然她的话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是,居然在此刻,那份心情,能够稍微传达到。

在柔光的注视中,激动的心缓缓归于平静。

但是,立刻与之形成强烈对应的——人群开始躁动了起来,甚至金发女孩身边的小姑娘立刻赶了过来,娇小的五指毫不客气地招呼在白谦之脸上,剧烈的疼痛和突如其来的袭击使他下意识地放开了匕首,也与目光的主人分开。

“居然敢让您受伤,公主,让我杀了这混蛋吧!”

小姑娘左手掌心闪动着危险的蓝色幽光,眼中的敌意几乎要凝为实质的兽,恨不得一口吞下面前的青年。

但是,怒火被目光的主人轻轻地阻止了。

轻而易举地。

“不可以的,小爱,不要生气,冷静一点好吗?”

“可是,公主您都流血了啊!”

小姑娘捧起她的手,心疼地掉下了两滴泪花。后者仍然只是微笑,随后双手合拢,微绿色的光芒闪耀,再次摊开手时,伤口与血迹都已经消失不见。

“好啦,不要再哭了,小爱,这点伤口一下子就治好了。”

“啊啊,那您也可以之后去治旁边那个蠢蛋嘛!真是的!”

小姑娘愤恨地指向还捂着脸没反应过来的白谦之,虽然语气仍不饶人,但从神色看来,已经远没有刚才要杀人那般可怕了。

“好了,能顺利进行接引才是要紧的,听话。”

安抚好小姑娘,金发女孩重新来到白谦之身前,对其投以恳切的目光。

“可以信任我吗?我想要帮助你,如果不能信任其他人,那么两次救下了你的我,可以请你信任吗?”

她对他伸出手。

迟疑少许,他将手交了出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牵起他,来到树桩桌前。瓦拉已经在对面入座。

树桩桌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桌面上是一圈圈密密麻麻清晰可见的年轮,一些文字刻痕在桌面上若隐若现,看上去像是咒文。

中央处,一枚黑色水晶球被从镂空的中心部位里生长出来的,交错纵横,像是恶魔爪子的光秃树枝所牢牢托住,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瓦拉示意他入座,随后再次示意他将手放到水晶球上。

白谦之看着漆黑的水晶球,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厌恶感,本能强烈抗拒。

“刚来的都这样,放吧,不会伤到你。”

瓦拉似乎早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表现,干脆将他的手抓过来按在了水晶球上面。他的力量出奇的大,完全挣脱不开,白谦之这次只是稍有挣扎,发现完全没用之后也就放弃了。

瓦拉随后飞快念出几句咒语,白谦之只觉眼前一花,穿越时那阵刺眼的白光再度袭来。

「白谦之……」

「白……谦之……」

「名字……记住……」

努力想去睁开眼,看到的却始终只有模糊不清的画面;耳边开始响起杂乱不堪的噪音,无法辨认出有效的信息;还有在穿越之前听到的,那似有若无,朦胧的呼唤声。

呼唤声持续大致有十几秒,白谦之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什么吸离了身体,正在不断向虚无中坠落。

最终,像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白谦之用力地摇晃脑袋,睁开双眼回到了现实,这才发现已是满头冷汗。

“结束了。”

瓦拉收回手,白谦之却在听到声音时微微张大了嘴。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瓦拉说的话了。

“年轻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瓦拉问道。

“我,靠?”

最终,他抽抽嘴角,居然爆了句粗口。

“不要紧张,刚才我为来自异界的你进行了例行接引,所以你已经与我们的语言共通了。现在告诉我,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瓦拉并没有过于在乎他的反应,安抚道。

“我?大概,是因为地震穿越来的吧。”

“名字呢,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在居民们的一阵惊呼中,瓦拉又迫不及待地追问。

“名字这种东西,怎么会不记得,我的名字是……白谦之。”

在说出自己的名字,不,或许应该是在想起自己的名字前,白谦之明显地感受到了一种粘滞感,虽然只持续了一瞬,但那种感受……可以说是十分糟糕。

因为很糟糕,所以他并不打算深想下去。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居民们又是一阵惊呼,这次连赛特手里的铁锤都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要知道,从三千余年前的第一个穿越者降临起,有无数穿越者接连落到这个世界上,然而大部分人都不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或许穿越者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这种事在几百年前并不是什么能让人如此关心的事,但在没有一个穿越者降临的,世界濒临灭亡危机边缘的现如今。

这无疑是一则惊天的大消息。

“记得自己的名字,很奇怪吗?”

现在白谦之才反倒是感觉最怪的那个人,穿个越,连自己名字都能忘吗?

“没错了,没错了,预言上果然没有说错。”

瓦拉神神叨叨着,然后双手搭在白谦之肩头上。

“年轻人,你就是这个世界仅剩的希望了!”

“哈?!”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孩子,你就是降临的勇者,能够给这片大地重新带来光芒的人!”

喂?有人要来和我解释一下吗?

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为勇者了?

哦我懂了,敢情这里跟我玩的是传统异世界穿越流是吧。

那按照剧情流程,我之后是不是该被国王召见,再赐我个貌美公主什么的,让我去跟魔王干架?

逆天,太逆天了。

心里暗自吐槽了一番,白谦之极力地缩着肩膀往后退,企图脱离瓦拉的双手的同时出言拒绝道

“不是,我说老伯啊……我活了十几年都没看出来我有这种天赋,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都是预言上所记载的啊!勇者!”

“预言?绝了,预言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你们都信的吗……”

“怎么可能骗人!”

听到他对预言提出质疑,瓦拉急忙争辩。

“预言可是老师从生命之树大人那里带回来的建言,生命之树的预言,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啊,行吧……”

本着礼让老人家的传统美德,白谦之放弃和他继续争执下去。

再说,这个世界既然有预言这种东西,威信度还这么高,明显便不像有科学存在的样子。以此作为前提,和他们讲相信科学不要迷信,谁信啊?

不会被当作什么异教徒然后被架上烤架就千恩万谢了。

“那就算我是吧,然后呢?”

“时间紧迫,黑暗已经在不断向内陆蔓延了,你作为唯一的勇者,现在必须要担起重任,拯救这个世界!”

“嗯,会死吗。”

“呃,大概吧……”

忽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瓦拉显得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回答。

“好的,我拒绝。”

白谦之干脆地给出答复,站了起来。

“老伯,恕我直言。我刚来,你们这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这鬼地方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别说我是什么勇者,就算我是神仙,也犯不着一落地就打算要拼自己的命去拯救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吧。”

他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自认为的委婉),不过嘛,听在耳朵里依然很尖锐。

但是……毕竟人家说得也没什么问题,我才刚落地就被告知要拯救什么什么,要背负什么什么,我凭什么为你们卖命,神经病呀!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瓦拉找不到反驳的话。

“那,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再见。”

白谦之转身走出门,干脆地穿过围观的不知所措的人群,在居民们的目光下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