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货,一个没看住你就给我砸锅摔碗。都是你娘那不下蛋的贱人教你使的坏。呸,她自个不是个玩意,也生不出啥好玩意儿来。生了个赔钱货不说,还成天教的赔钱货也跟着祸祸家里......天老爷,等你收了那贱人去,信女就在家设佛堂日日给你上供......”
晕眩,再加上额头上传来的火烧火燎的剧痛,让赵果儿说不出来的难受。
更难受的是还有人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咒骂,那声音熟悉的叫她忍不住心生满满的厌恶。
所以这是又做了那许久都不曾做过的噩梦,梦见上辈子那个恶毒的老虔婆在咒骂娘亲和自己了?
凭什么总是要她们母女忍气吞声,挨打挨骂不能反击?现在她可不怕她了,就算是梦里也不愿意再白白挨她的骂。
心里憋着一股巨大的怨气,赵果儿一个用力竟然就成功的睁开了眼睛。
她惊讶了一瞬,来不及理会额头上更加真实的痛感,就看见面目狰狞,三角眼刻薄相,挽鬓插着木钗,还穿了件洗的发白的蓝色粗布襦裙。一身古代装扮的刘氏刘荣一边骂,一边挥舞着根烧的通红,还带着阵阵热量的木柴冲着自己挥舞过来......
她,这该不会是又回来了?
太过真实的一切,让赵果儿猛然的记起来自己之前,似乎是遇上一辆失控的大卡车了----
有过一次带着记忆投胎转世的经历,又在上辈子很是看过几本穿越重生网文的赵果儿,低头瞥一眼自己现下粗糙,还布满老茧的手。默默想念了自己上辈子纤细,被保养的白白嫩嫩的那双手零点一秒。
意识到自己这是继穿越之后又遇上重生,又回到上辈子。
不对,该是上上辈子了?
上上辈子的记忆迅速复苏,赵果儿立刻就想起来。
当年,正是刘荣这个老虔婆,用正燃烧的木柴打的自己额头上永远留下丑陋黑疤的这一日。也是娘亲被眼前这个刘荣,和渣爹严成泰一起算计失了名节,被一纸休书给狼狈赶走的日子。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然因为当初刘荣把自己的脸毁了,以至于后来渣爹严成泰想要拿自己攀前程的想法落空。
让三年后十四岁的自己,没被那个镇上有些家底。靠着家里的亲孙女给远在京城的三品大员做妾换来几分虚浮的势力,就敢横行乡里,嚣张的在十年里头虐死二三十个女子的老男人看上。运气的躲过了一劫。
但是这样的“运气”,这一次自己可不想再要了。
自己也不是受虐待狂,怎么还会想再经历一次婚事没成,接下来的两年有活干没东西吃。饿到要去跟猪抢食,抢了成了严家人取乐的乐子,不抢就要被活活饿死的屈辱?
那样煎熬,生不如死的几百个日日夜夜,至今都是赵果儿没法完全去除的心结。
也是那心结,她在京城外祖母派来寻亲的人到了,知道娘亲的真正身世之后。被接回了京城,哪怕身处锦绣富贵之中,依然担惊受怕。生怕哪一日醒过来,那样的好日子就没了。
所以,当初的她才会又那么轻易的被严家人给拿捏在手里,被......
曾经已经淡忘了的记忆慢慢变得越来越清晰。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重新来过机会的赵果儿,神色变的越来越凝重起来。
甩甩脑袋,甩掉远的,她专心只想如今还没回到京城,还未曾被休弃,还只是被人称为小田氏的亲娘。
眯起了眼睛很不善的看了那刘荣一眼,赵果儿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多耽搁,必须马上追上亲娘。
自己这都重生回来了,能阻拦住就也绝不能再叫亲娘经历一遍,差点与那个刘麻子同归于尽才保住了清白,却还是闹的人尽皆知,名节全无。多年后认亲回到了京城,再高的身份地位也依旧没能摆脱被人暗地里拿着那当成笑料,甚至是当面冷嘲热讽,轻视诋毁的噩梦......
上上辈子,那些自己和娘亲经历过的过往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过,让赵果儿的心狠狠的抽痛起来,比额头上的疼痛更加疼痛十分。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自己额头上的伤。
感谢重生,这一回,她定要带着娘亲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离开严家。
她要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摆脱严家这一家子臭不要脸的水蛭。叫他们将来再没有任何机会和借口黏上来,借着她去占亲外祖母的便宜,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下定决心,赵果儿在躲开刘荣挥舞过来的木柴之后拔腿就想往外跑。
“赔钱货还敢躲,还想跑?”
看见赵果儿一声儿不吭的就要往外跑,刘荣一边拦一边咒骂道:“你有意打了碗,我教训你几下叫你长点记性你还敢不服了?不服我今儿就非得打服了你。往后你也别想再指望你娘那个不下蛋的的贱人护着你了,往后我非得叫你知道什么叫孝道不可。”
“孝道?你也配?”
回头看了一眼满嘴喷粪,隐约提起来陷害了自己娘亲,气焰还格外嚣张甚至带着得意的刘荣。赵果儿恨的咬牙切齿,冷笑一声,抓起灶台边上水缸上的水瓢,舀了一勺灶上锅里热气腾腾的糊糊,没有半点犹豫的就是冲着她泼过去。
“哎呦,天杀的。”
哪怕是赵果儿还留着些理智,泼的不是刘荣的脸,只是冲着她身上去的。
有衣裳隔着,刘荣也避开了大半。但是溅到的那小半滚烫的糊糊,还是让刘荣原地又蹦又跳的一边嚎叫一边手忙脚乱的清理身上,就连咒骂都顾不上了。
趁此机会,赵果儿才算是跑出了灶房,到了外面扎着篱笆的小院中。
怕之前的那瓢糊糊阻挡不了刘荣太久,赵果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路过鸡窝猪圈的时候顺手开了门,抓把扫帚冲着里头胡乱的又是捅又是敲打。
一时间鸡窝里面受了惊吓的鸡尖叫飞窜起来,满院子的扑腾。
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也不甘示弱,嗷嗷嚎叫着也出了猪圈,也在小院子里头四下乱窜乱拱。
这让原本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瞬间变了样,也让那终于追出灶房的刘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等见了那两头大肥猪要闯进屋子里,刘荣这才回过神来,骂骂咧咧连拉带拽的试图把要造反的两只赶回猪圈去,哪里还顾得上再去追赶赵果儿?
跑出严家,看四周低矮,大半是跟严家一样只是土坯茅草顶的房屋赵果儿有一瞬间的迷茫。
算上上辈子,她已经几十年没来过这寿桥村。
好在终究是在这里生活过许多年,曾经太熟悉过,再度置身其中的时候,记忆复苏的很快,让她迅速就找对了出村的路。
幸好她还能清晰记住娘亲出事的地方。
那是个只有光秃秃的几棵树,表面上看并没啥产出,平日里没什么人去的小峡谷。
当初娘是听了刘荣的吩咐,去给嫁到邻村的大姑家送钱,这才被提前躲在那附近的混子刘麻子从背后偷袭,打晕了拖过去的。
哪怕是娘清醒的及时,挣扎、反抗弄的伤痕累累保住了清白。
但是因为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狼狈不堪,依旧被故意算计她的刘荣和一声不吭归家预备休妻的渣爹严成泰,恶意咬定她已经失了清白,百口难辩。
越想越恨,越想越焦急,赵果儿心急如焚的跑了起来。边跑,边迅速思索该怎么制服那刘麻子才不会引起亲娘的怀疑。
所以,她在上辈子勤学苦练了十几年的武术暂时是不能用了。还是用蜂群来个偷袭最合适。
只是不知道她的空间,还有空间里面养着的那蜂群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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