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炎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解释一下:“梅小姐,当初是我们安家对不起大小姐,所以依安某看,梅大小姐即使怨恨我们安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梅含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自恋到家的小安公子,歪着头说:“安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因为婚事怨恨你们安家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不好?”
梅含笑心里不屑,她可半分不想进安家的门。
安子炎一愣:“梅小姐果真不怨恨?那是子炎想错了。还请梅小姐原谅子炎的鲁莽。“
安子炎嘴里说着,心里却不太信,毕竟他们安家是侯府门弟,他安子炎又是京城少有的美男加才子。这位梅大小姐竟然不想嫁她?
旁边的心蕊对安子炎这个小白脸特别厌烦。
她不耐烦地说:“我家小姐都已经被赐婚了,安公子还来说这个问题,岂不是故意和多余?”
梅含笑看着心蕊紧绷的小脸,在心里为这个小丫头点了一百个赞:好丫头,这话还真就适合心蕊说。
安子炎被心蕊给讥讽的有些下不来台,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看一下梅含笑的表情。
结果他看到梅含笑先是对心蕊赞赏地看了一眼,那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然后安子炎就清清楚楚地看到梅含笑又转向自己,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安公子,我确实是定过亲的人了。以前我从不想任何男人,以后我也只想那一个我要嫁的男人。所以安公子这话说得确实欠妥当。”
安子炎犹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他不由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对呢,她定亲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就在昨天,她被定给了那个一飞冲天的二品大将军袁天佑,那个人可比自己要强多了。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因为梅含笑的眼里写着明显的几个字:对他不感兴趣。
安子炎眼里的光不由地黯淡下来,他确定了:梅含笑是真没看上过他啊!
一想到梅含笑根本就没有把他原来定下梅含英这事放在心上,他心里突然就很生气。
温润如玉的少年郞脸上又隐隐露出了羞怒的神态:那么,是啊,子炎倒是忘记了,梅小姐现在是攀上高枝了,所以梅小姐应该特别庆幸当初我们安家定下的是二小姐吧。也在心里笑话子炎被令妹嫌弃吧?”
梅含笑瞪大好看的杏眼,那一对清泉一般水灵灵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安子炎。
这个安子炎的话里怎么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这是怎么了,火气好像不小嘛。不过她不喜欢听安子炎这话,不咬人膈应人。
于是她诧异道:“安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庆幸,在笑话你?你定不定亲跟我有什么关系?而我定不定亲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笑话’和‘庆幸’两字从何说起啊?至于你被谁嫌弃那也和我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说话。”
她说完又转向安侯爷,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委屈:“安侯爷,没有想到安公子这样想含笑。含笑在乡村长大,如今才刚到京城,所以不会说话。哎,谁让当初我爹被判了罪,我和娘无亲友帮衬,只能流露到民间活命。安侯爷,你也曾是我爹的同袍,我听说,我爹和你还是过命的交情吧,你应该是最关心也最清楚我和娘去乡下这件事情的,对吧?”
安侯爷听到梅含笑这番话,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也突然感觉到梅宇的这个女儿要比那个梅含英强多了。
她今天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嘲讽他们安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时间,安侯爷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了。
梅含笑并不等他回答,她转向心蕊可怜巴巴地说:“蕊蕊姐姐,以后,你提醒着我些,如果见到我们惹不起又不相干的人,我们就远远避开,也省得冒犯了别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心蕊心里暗乐,小姐又开始演了。
从她跟在小姐身边之后,就发现她家小姐是个戏精,各种演。
心蕊连忙过来搂着自家小姐安慰道:“好了,小姐,都是奴婢的错,以后我注意着这些就是了。”说着,她还怜爱地拍拍自家小姐看似纤弱的后背。
她本来就比梅含笑大将近两岁。她们主仆平时相处又随意,所以心蕊做起这一切来,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安侯爷和安子炎却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主仆?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这位梅大小姐怎么如此对丫环没有界限之分?
安子炎冷冷地看着她们,心里却不屑:哪有这样的主仆关系?小姐不像小姐,丫环不像丫环,简直是败坏纲常礼教,真是不可理喻。
这时平阳伯府的一些下人们也都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
不少人就站在了不远处开始观望,有的人还小声地指指点点。
安子炎突然就很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想和梅含笑撇清关系,他甩了一下袖子气愤地说:“梅小姐,什么叫不相干的人,你这话太失仪了。”
梅含笑现在心情大好,有人皮痒了,自动蹭上来了,那她也不客气。
安侯爷却皱起了眉头,子炎一向冷静,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再失态?
这孩子还是太嫩了,涉世不深,恐怕被这位梅大小姐给绕进去了。
安侯爷刚想替儿子说句话,把场子圆回来,梅含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脸上露出了得体的微笑,那微笑好似不屑,又好似怜悯。
她说:“安公子,我没有说错啊,原来你还是未来的堂妹夫,可现在你不是我们梅家的任何人了,自然就不相干了。虽然别人都说你是京城最优秀的少年举人,是无数京城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但对我们来说就是不相干啊。”
安子炎一听,眼眉一挑,有些轻蔑地看着梅含笑:“梅大小姐不是刚从乡下来吗,怎么就对安某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若非梅大小姐对安某做过详细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