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话冷黎月带着他回到了宸凤殿的寝殿后,让凝雨打了盆水来,亲自替这孩子洗了把脸。
擦脸时冷黎月对他说了句:“不管你困不困,我们必须先把这件事办完,因为你是出云轩的公子,这公子自要有个公子的样子,你记住人这一生悲伤、无助、恐惧种种皆是难免的,所以你无需去刻意回避什么,但是人总有喜恶这是很正常的,不要去固执这世间所谓的善恶是非,不然你必为它所伤,记着这是宫廷,它不需要弱者,在这里的都是强者,当然也包括你。”
说完冷黎月转身取了根紫色发带,将自己的头发在背部轻轻束成一束,然后本想带着那孩子去前殿的冷黎月在牵起他的手时,却听到他颇为委屈的说了句:“我只想做我自己,我不要做什么强者。”
这孩子的这话让冷黎月的步子不由的停顿了一下,。因为这话太符合自己的性子,却太不适合这里,甚至不适合这个世间,这让她附身到他身旁,似是平静的笑了笑后说了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做你自己,可你却不明白我的意思,简单的来说只有活着,你才可以选择怎么活,故我并不反对你要活你自己,可你也需知道你活的这个地方叫宫廷,成为一个强者和活你自己并不一定敌对,只有先成为一个强者,你才能活你自己,明白吗?”
她把话说的如此坦诚,她对自己没有丝毫戒备,这样的她无疑是让他觉得安全的,虽然他并没有听懂冷黎月话中的所有意思,可是他还是愿意跟着她,于是这两人就这样一起来到了前殿,而韩尚宫是漏夜间被人从寝室叫门,告知女君要立马见她的,故此她哪敢怠慢,便以最快的动作收拾自己的衣妆后,就急急的来到了宸凤殿的前殿,所以等冷黎月带着这孩子踏入这儿时,她早已到了。
只见韩尚宫跪在前殿的台阶下说了句:“微臣叩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见微臣所谓何事?”
冷黎月平静的牵着这孩子,走到自己的凤座边坐下后,把这孩子也抱到旁边坐下后,说了句:“韩尚宫,吾深夜打搅了你是不是很不合礼仪呢?可就算我今夜的做法是不太合礼仪,但我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她说这话的语气更像是闲聊,自然是没有半分严厉,可这句话的分量对于在这个后宫沉浮了几十年的韩尚宫来说,她又岂会不知呢?
故她立马回了句:“陛下您多虑了,陛下召臣必有陛下的理由,而做为臣下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本就是本分,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冷黎月闻言一笑,说了句:“呵,韩尚宫能这么想,吾真是很高兴,韩尚宫是如此处事得体之人,那吾也就可以放心了,既然韩尚宫是如此得体的人,那么想必一定知道‘规矩’这两字是怎么写的,上侍局的人是归韩尚宫管的吧?”
冷黎月一句问话下,韩尚宫听了有些无所适从,心想着,这深更半夜的这上待局的那帮子奴才又惹什么事儿了?她因为不知道手下惹了什么事儿,自然在所有的回答只能先谨慎无错着,便只好老实的回了句:“回陛下的话,上侍局的人的确是系微臣所管的分内之事,不知陛下有何赐教?”
冷黎月闻言也不意外道:“赐教没有,请教倒是有一个,韩尚宫也是知道的,吾本就是个初涉宫廷之人,礼仪、宫规上难免不及你来的熟悉,所以才漏夜着人将你请来的,还望你体谅,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难事,只是事涉宫廷,我既不擅长,自不擅专,我不知道这宫里的侍婢、宫人们当差时,懒散放肆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她这话虽说的给足了韩尚宫体面,可这般的体面又岂是她韩尚宫所能承受得起的,故此听了这话的韩尚宫更觉不妙的回了句:“陛下言重了,苍月都是陛下的,宫廷更是陛下的,所有的礼仪、宫规都是为了将这些侍婢、宫人们调教的不至于太过粗陋,微臣哪里当得起陛下口里的‘请教’两字,若是这些侍婢、宫人们有懒散放肆的地方,那一定是微臣的过失,还请陛下宽凉微臣。”
冷黎月听了似是满意的说道:“韩尚宫你言重了,满宫里有那么多的侍婢、宫人们,都靠你们几尚宫们管着,你们有疏漏倒也不必苛责,不然就是我苛刻了不是?谁人都只有两只手,能管的也就那么些事儿,这宫里的人本来就多,难免在小事上就会有些差错,所以我的原则是,只要不是你们故意有差错,这知错就改就行了,只是这犯错之人也不宜过于宽纵,不然这宫规都形同虚设了,若如此我不是又给你们出难题了吗?这后宫的人多,让上下间都知个敬畏,对你们几个尚宫和整个后宫的一体来说也是有益无害,只要别过就行不是?故此,这出云轩的侍婢、宫人们懒散放肆至公子惊惧失仪之事,韩尚宫你说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