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董谦虚一笑:“指点不敢,一点小小的建议。海外企业,更需要你这套文化逻辑,约束与阻力也会更小。企业分国界,但企业之间的影响不分国界,尤其全球化概念誔生以来,全球企业相互融合,互相学习,互相作用。
况且,我从你的logo标志与企业组织结构来看,明白你的布局起点本就有宏大的规格,战场不限于境内,而是全球。只是目前突如其来的阻力打乱计划,那不如调整策略和战术。
你是专业做这行,比我更清楚,文化在企业中起作用需要一段时间。如今你在国内很多企业中已播下种子,在种子长成参天大树之前,你应该聪明离开一段时间,时间会站在你这边。”
尚云听完张董这番有见地的话,由衷说道:“其实我这几天也反复思考过,只是在资金方面捉襟见肘,被困于浅滩动弹不得。既然张董与贾总诚心相助,那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心中感恩,无以言表。”
大事谈妥,三人俱是神情轻松。
三人又说说笑笑,在球场角鹿几回,直到九月安排好酒店用餐来电请示,方才退出高尔夫球场。
茶余饭后,送走二位贵人,九月也与尚云告别,她在海量公司的项目正如火如荼展开,任聪虽然上道,但还不能独立决策,处处需要她在场指导。
尚云则想着又要开始规划普世接下来动作,接下来要重新启动忙碌状态,便也无心闲聊。
两人各自开车离开。
尚云刚回到普世,电话铃就响了。他以为是九月来电话了,拿出手机一看,竟是箫小竺打来的。这还是最初“巧遇”——开车差点撞到她——那次存的号码。
他眼神冷了冷,挂断电话。
对方似乎不死心,又拨了过来。他直接开启静音模式。
自从箫小竺手上有了母亲琳达转给她的股权,便光明正大的登上了雷默董事长位子。琳达前脚刚走,她后脚就上位,实在充满戏剧性。
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做出一点成绩来,恐怕也难让董事会真正臣服。
因此,在林作杰的帮助下,她顺利上任,做的第一个计划便是要吞并普世公司。
她心里明白,克普公司虽是行业龙头,也只不过是纸老虎,声势浩大,专业实力相比普世而言还相差甚远。
在业务服务上,克普公司讲究“短平快”,优势在于有一套诊断评估表。采用西方模式的数据化,规范化,标准化,顾问成员之间不需要太多的磨合和默契,就能随便组合成一个团队去客户那里解决问题。
劣势也很明显:用量化诊断出来的病症,找到相对应的标准答案作为解决方案。并没有深入了解文化,而是在企业表面病症上下功夫,解决方案自然也针对一系统症状,消除症状其实很快。
所以用时短,见效很快。
忽略了每一个客户都是个案,问题深浅不一,轻重不一,有时诊断标准的界限也没那么清晰,这样的量化像一刀切,容易出现误诊。
针对企业病症进行解决,通常是刚解决完,客户又出现其他的病症,于是随机组合的团队又用同样的手法去给客户解决第二次问题。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企业各个环节都轮翻折腾一番后,始终没解决最根本的原因。
都知道克普公司的强大背景,客户敢怒不敢言,只得客客气气的来咨询解决办法。
除此之外,克普公司自身的组织结构也较为多变,机构臃肿,大多数重要岗位是各股东们安插进来的人,这些人能力欠缺,不干实事,但手握实权。
真正有实力的人进入公司不久便离职,不是觉得前途渺茫永无出头之日主动离开,就是被“自己人”排挤出局,留下者人人自危,出于自保,无人敢放开拳脚较真冲事业,守住自己岗位的一亩三分地里草草耕耘。
这样的局面并非是有了雷霆手段便能管理好,也不是打压了对手就能让自己飞天,毕竟这是一家专业咨询管理公司,要靠实力去为客户解决问题、创造收益的。
专业方面,琳达也并不在行,但至少从管理层面来说,琳达的方向是对的。
她之前的方案就是针对克普的业务水平和专业实力做调整,并且高薪从行业里挖来一些还算专业人才。但是随着她离职,那些脚跟没站稳的新入职人才也都相继离开了。
箫小竺没有琳达那样的策略和方向,她能做的就是将目光瞄准普世,要么趁火打劫去挖普世的蓝鲸团队;要么擒贼先擒王,趁普世走投无路将尚云收入网中。
据东维恺告诉她,蓝鲸团队更偏重执行,真正厉害角色是蓝鲸三位总监,从诊断到解决方案以及管理执行团队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他们三人刚刚升迁,很有可能下一步就要分管分公司,至少三位总监中有一位已经在建立分公司,普世的员工忠诚度太高挖不动,要挖他们更是难于上青天。
尚云非池中之物,绝然不会束手就擒。
所以,她抓住尚云重情重义的弱点,以众多员工的出路和普世的恢弘理想为筹码,让尚云带着整个普世公司一起并入雷默旗下。
他仍然可以做普世的头领,一切维持现状,只是将普世的所有权改成雷默。
此时,尚云压根连她的电话都不接,气得七窍生烟。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小竺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
拿了包,驱车直往普世公司疾驰而去。
这天是周六,普世公司业务受挫提前进入淡季,因此进行轮休制,有一半人休假。蓝鲸团队两层办公楼空荡荡的,要么出差,要么去猎寻客户。几乎全体出动在外驻扎。
小竺进入普世前台时,被拦住了。
“我找你们尚总。”
“您贵姓?有预约吗?我好帮您通报一声。”
“没有。”
“对不起,没有预约是不能直接面见的,尚总每天日程都有安排的。”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谁都知道普世公司经营惨淡,朝不保夕,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不耐烦说着,小竺直接就往办公区域走。
前台阻拦不住,只得打电话给关之洁。关之洁接到电话,便打电话请示尚云,谁知尚云风清云淡地吩咐,“没事,让她进来。”
关之洁挂了电话,东维恺正端了杯咖啡进来,“谁呀?”
“给尚总打电话,听前台说有位气势汹汹的人找尚总。”
“尚总怎么说?”
“见!”
东维恺莞尔一笑,“那你这边按程序走就行了,不用费心去劝阻。来,给你煮了杯咖啡,你上午不是说昨晚没睡好吗,现在尚总过来了,你就得打起精神来。”
“谢谢你维恺。好贴心。”
“我们之间说谢,就太见外了。今天周六了,下班后咱们老地方见?”东维恺调皮的眨了眨单眼。
关之洁脸上浮现羞涩的笑容,“在上班呢,不聊这些。”
抬起眼睑时看到门口面色铁青的女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立马浮现职业性的笑容,迎过去:“您好!请问找哪位?”
东维恺下意识转身,脸上柔和的神情瞬间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