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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聪明之人,深知明哲保身之策。

这等人绝不给他人留下谋害己身之机,更是借助每一次的献策谏言,不断提升自身之地位。

可一想到自己这些谋士,三大派别谋士集团争风吃醋,尤其田丰与许攸最为厉害。

田丰总是瞧不上许攸,认为此人阴险狠毒,狂妄自大,只会溜须拍马。

但是,袁绍欣赏许攸的才华,至于许攸身上之缺点,他倒是不曾在意。

“是啊,我们的确可以尝试刺杀戏煜,曹操身边也不是没有我们的眼线的吧……”

但言语至此,许攸稍作停顿,他深知有些话有些事点到为止,如果太过明显,一旦袁绍有了危机之感,反倒是适得其反。

“呵呵,让先生见笑了,我在曹孟德身边少有暗线,反倒是,我总感觉曹孟德有些人在我周围。”

话虽如此但袁绍这是在故意隐瞒实情。

那些精心布下的暗棋,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好了,我看先生有些疲惫,倒不如你随我一同巡营,有何计策不放边走边说,如何?”

“啊,这……”许攸微惊,欣喜道,“在下实在惶恐……”

但他随即躬身迎请袁绍起身,随后,两人带着护卫朝营地走去。

……

而此时的许昌,曹操官拜丞相,掌管天下兵马,之前的司空一职则有荀彧担任。

随着官职变动,曹他的府邸也改为了丞相府。

灭掉伪帝袁术,稳固了大汉政权,官拜丞相,如今的曹操位极人臣,气势如日中天。

曹操将这宫中护卫之权,交由儿子曹昂。

同时,对于钟繇等旧汉臣也不追究问责,就连杨修之事也未曾提起。

曹操此举,为的就是让董承之流感恩戴德,不敢再生异心。

但此时,曹操的文武官员正吵得火热。

以荀彧为首的一帮谋臣,认为当下应该在官渡,白马等地派驻兵马,以拒北地。

经过数年征战和兼并,如今的北方,已经被袁绍与曹操两位雄主以黄河为界一分为二,袁绍占据河北,曹操则是占领河南。

“打,肯定要打……”

这时,程昱感叹道。

程昱此人,乃是一老实人,信奉守成之道。

这几年,他也算是功绩不小,身份地位却未曾有多大变化。

因他不善主动争取,更愿意稳守已有之地位。

特别是离开戏煜之后,程昱便更不善进取了。

“只是,这屯兵一事,是在太大,文若,这青州吕布,你可曾考虑过?”程昱说道。

“小小吕布,何以为惧。”

“吾以为,之前夏侯惇将军北拒吕布,常有胜负,但现在换做曹仁将军,北地必然稳固。”

在荀彧眼里,曹仁优秀,夏侯惇勇猛,两人虽难以相提并论,但若行军打仗,曹仁定当更胜一筹。

“果真如此,主公,那可就要缺缺兵少将了。”

“倘若,倘若……”

说罢,程昱偷偷看向曹操,曹操此刻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一帮谋臣争执不休。

见曹操这般,程昱顿时苦笑道:“主公,若是能让戏大人出手,借来一两名将军……”

“什么?还借?!”

闻言,曹操立即瞪向程昱。

上次借典韦还嫌事不大,这次还想借人?

“孟德,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

一听这话,本就心情郁闷的夏侯惇顿时心里很是不爽。

相当初,刚开始的时候,他在青州把吕布打的犹如缩头乌龟,不敢出门。

但谁曾想,却在撤退之际,被追上来的吕布打的落花流水,犹如丧家之犬,无处可逃。

总算奋力稳定后,本想待曹操将袁术剿灭之后,休养生息一番,却被曹操叫回许昌。

他与兄弟夏侯渊可谓是寸功未立,却又不敢休息,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谁曾想,所有宗亲家族均被降级,连封地也被收回。

夏侯家包括曹家在内,除去少许领兵打仗的将军外,其余人全被发还谯县。

“奉义手下猛将众多,让他派来便是,有何愁可发?!”

“让卫将军典韦这般闲,岂不是浪费人才?”

夏侯惇本就嗓门甚大,气得曹操猛拍桌子,怒目而视。

“如今何等时刻了,尔等还在内斗?!”

“伱竟敢这般说辞?奉义何时得罪与你,我曹操替你给你配个不是,可好?!”

“说啊?!为何不言!!奉义何处得罪于你,你倒是给我说清缘由!!”曹操吼道。

他声音低沉浑厚,还带着几分沙哑,夏侯惇顿时懵了,更是感到几分委屈!

这……这是为何!

孟德以前可未曾这般啊!

谁人不知,我乃曹操最受宠的将军!

此刻怎么……

“尔等越是这般,吾就更加厌烦你们!!”

曹操猛敲身前桌子,极其愤怒道:“是否要将尔等全部发还老家种地,唯有奉义可依靠,你们就满意了?”

“想立战功,可是内斗而来?如若尔等定要这般咄咄逼人,一旦奉义出走,必将丧失难得的经天纬地之才!如此,你们就满意了?!”

“不是,主公,我并非此意……”

夏侯惇从未见过曹操这般发火,他顿时吓得神色慌乱,急忙从蒲团起身,单膝跪在曹操面前。

夏侯惇心底顿时想到,宗亲家族之人被贬被罚,也定当是触怒了曹操。

“怎的?宗亲被罚,你感到不服?”

“没有,我,我服……”

夏侯惇立即低头认错。

事已至此,夏侯惇心里很清楚,如果再顶撞下去,只怕是还没见到戏煜,自己就被曹操发还回老家种地去了。

“当初杨彪与杨修二人蒙蔽天子,趁此作乱,如若有诸侯领兵而来,许昌必将失陷。”

“如果,当时许昌附近有一太守反我,那我定将一无所有!!”

“可那时,曹家与夏侯家的人都在作甚?”

说罢,曹操直接走到夏侯惇跟前,低声吼道,“那时,你夏侯家的人在作甚?我相信,在你回来之后,他们定当告知你们他们当时在作甚,你告诉我啊?”

“他们在,在……”夏侯惇一时语塞。

“我来替你说,他们当时闭门不出!!死死守着钱财!”

“你可知,是许褚,典韦,赵子龙杀进许昌皇宫,方才诛杀杨修,使天子得救,你才有机会说此借将之事。”

“如今你提到此事,我倒是要问问你,在青州与吕布开战,你胜算多少?”

曹操如此一问,夏侯惇直接被惊住,满脸甚是惭愧,恨不得钻进地缝。

在青州与吕布之战,确实没有实质性胜利,反倒是将攻占而来的青州诸郡,通通败给吕布,到时候不得不撤回东郡。

“我与吕布,均有胜负……”

“呵呵,汝真不羞愧?领地都被人抢走,还敢说均有胜负?!”曹操极其愤怒,骂道。

听得曹操如此愤怒骂声,夏侯惇吓得顿时匍匐趴在地上。

好在此刻除去几个汉室谋臣,其余均是自家将军,大家情况差距不大,也不至于太过丢人。

“徐州牧,我已交于奉义,至于如何发展,乃是他的事,你若再敢去打扰,如若他要杀你,我绝不插手。如若不信,你可试试看。”

说罢,曹操直接看向荀彧,只此一眼,荀彧瞬间明白曹操之意。

荀彧立即说道,“元让将军虽未能攻破吕布,但是此次征战袁术,终究守住了东郡诸地,进而保我兖州无碍,算的是一见苦差,我以为元让将军应当嘉奖。”

“主公,在我看来,可以命元让将军掌管兖州兵马,可以屯至官渡,白马等地,如此定能稳定军心,且曹仁与夏侯惇两位将军,都乃我大汉栋梁,有他二人在,定能保北方数年稳固。”

闻言,曹操起身负手而立,微微点头,程昱见状也不敢再多言。

之前骂元让之时,曹操时不时看向他,他方知曹操定是拿此事震慑宗亲之人,以曹操的魄力,宗亲将军都被一顿臭骂,更可况他只不过一个外人。

程昱只得暗暗叹气,无奈退了回去。

其实,他只是认为袁绍不好打,能晚些日子攻打,或许更为妥当。

听完荀彧一番话,夏侯惇顿感心情舒畅。

之前被曹操一番骂,他心里甚是难受,此刻听得此番安排,没想到统领了更多兵马。

如此看来,曹操只不过是借机敲打他,而非真在生气。

想罢,夏侯惇忽有一阵劫后余生之感。

“现如今,徐州境内增兵之事较为复杂,暂且搁置,但是青州吕布,吾以为还是交由戏煜处理,更为妥当。”

“诸位,是否还有意见?”

“没有。”荀彧赶紧躬身道。

程昱也跟着点头,此乃好事啊。

……

197年冬,刘协在许昌命戏煜为徐州牧,拜军师将军,统领兵马,听大将军与丞相号令。

赐节钺,让其自制。

……

寒冬,戏煜将徐州治所放至下邳城内。

为此,戏煜在府苑之中杀猪款待。

将秋天时候长了肥膘的猪猪都拉出来,在各个村落之中杀死,然后分而食之。

与此同时,名医张仲景与华佗召集城内医者及医官军,在徐州各地派发饺子与猪肉汤,以及普通药材制作而成的药包,依次度过这年寒灾。

戏煜甚是讨厌这伤寒之症,每年冬天,这伤寒之症与打仗毫无区别,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不然一旦伤寒传开,必然遭遇怨声载道。

这日,戏煜刚起床,便迎来庶人派来的客人。

天寒地冻,甚是寒冷,院子里铺满厚厚白雪,尽管下人不时打扫,但很快又是白雪满地……

此刻,正常卧榻之上,戏煜身穿黑色貂绒长袍,郭嘉在白色仙鹤雕纹火炉前烧酒,贾诩蹲在火炉旁烤火火。

很快,诸葛亮领着一个人来到屋里。

这人一席黑色衣袍,身材消瘦高挑,面容憨厚。

刚到门口,此人便是深鞠一躬,便与戏煜打招呼。

“在下糜芳,参见戏大人。”

“糜芳?”

戏煜抬眼瞥了一眼,淡淡道:“如若我没记错的话,先生应当追随刘备而去,是何缘由让得先生去而复返?”

“这,我……”

糜芳顿感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毕竟,此时的确难以启齿,他确实本与兄长糜竺一起追随刘备,却不想中途产生矛盾。

“我,我乃是被遣回家中。”

见众人非同一般,糜芳不得不说出实情。

在糜方看来,这些文士与卸甲将军们,举手投足之间神态惊人,就连带他进来的那白面书生,尽管年方不过十六七,却是风采非常,甚有城府。

此子给糜芳的感觉,绝不可轻视。

闻言,戏煜笑道:“刘备这人,我还算了解,哪怕是逃跑,也定会带着百姓以及追随他的人,他怎会将你遣散?”

糜芳无奈,苦笑道,“此事与刘皇叔无关,其实刘皇叔待我甚好,礼遇有加,虽然他不让参与商讨之事,只是他二弟……”

“关羽关云长,乃一自大高傲之人,就因我未能很好完成供给军资的任务,便杖责了军棍,问责与我……”

“后来,我将此事告于玄德公……他,他说……他二弟本就这性格,说是我若心中有怒,可以迁怒与他,但不要与关云长有怨。若是心中有怨。”

“可是,我哪敢对玄德公有怨……”

糜芳满脸苦涩道。

这时,戏煜刚要说话,郭嘉却开口道,“你可知,刘关张三人从涿郡开始便结为异性兄弟,你前去告状,便说明你心胸不够宽广……”

“不,不是这样的!”

糜芳刚想解释,戏煜忽然道:“如此,那我问你,你可曾吃了涿州大耳贴子?”

“什么?”

糜芳顿时愣住,不甚明白戏煜话中之意。

“难道是,耳光之意?”

“嗯,对!”

糜芳不断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是的!就刘皇叔的三弟,张飞,此人脾气甚是暴躁,说我污蔑了他二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闻言,戏煜微微点头,已然明了。

此时倒确实是关羽与张飞的行事风格。

关云长很傲,张飞则甚是暴躁。

“那你如今前来找我,所为何意……”

戏煜深深看向糜芳,发现此人,满脸愤恨与委屈之色,仿佛遭受莫大耻辱。

糜芳很是难受道:“我将此事告知兄长糜竺,不但痛斥于我,更是将我赶回老家,成为庶民!”

闻言,戏煜点了点头。

糜竺此番做法,无非便是为了让糜芳不再与关羽和张飞两人再起冲突。

毕竟,糜芳如若再敢得罪关张二人,很可能被斩首丢了性命。

至于资助之恩?便将不复存在。

起初之时,此事确实恩情。

但随着时间不断往后,尤其是刘关张实力壮大之后,你分得钱财之后,之前所谓的恩情,最终转换为利益。

“我实在气不过,便回到徐州。再者,我一半家产存于徐州境内,琅琊与下邳,郯县均有钱粮,如今,我愿意将所有家产献于大人,只求在大人麾下求得一官半职。”

说罢,糜芳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闻言,戏煜眉头微动。

这时,一旁的诸葛亮,郭嘉,贾诩,还有赵云等人,皆是毫无动容之意。

一个个神色冷清,整个正堂之上,落针可闻。

许久过后,糜芳这才慢慢抬起头,扫视一圈之后,方才难受道:“大人!请您相信我,我真是实意投奔于你。”

“我知道大人礼贤下士,任人唯才,你绝不会计较我糜家之过,更何况,我们本是徐州人氏,如今您来统管徐州,必然推行仁政!”

“你征收的连赋税,比其他州郡减少甚多,这是徐州百姓的福音。”

“从今往后,我糜家世世代代,愿意追随大人。”

戏煜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将所有财产交到衙署,其他之事,之后再说。”

“好,此事绝无问题!”

糜芳随即赌气般站起身,瘦弱之躯红彤彤一片,仿若憋足劲,对诸葛亮说道:“这位大人,请您随我一同前往,我立即安排将所有资产交至衙署。”

诸葛亮淡淡一笑,点头道,“如此,甚是感谢糜芳先生。”

诸葛亮随即糜芳出去,他估摸此去耗时颇久,便回头看向戏煜,戏煜冲其使了个脸色,示意让其密切关注糜芳真实意图,以便了解糜芳是否别有用意。

不过,刘备这人,确实少有心机甚重之人,牺牲一个糜芳这般庸才,也无大碍,糜芳也很难是刘备派来只暗线。

“真是我太过谨慎?”

戏煜喃喃自语道。

郭嘉立即点头,“小心甚好,徐州不容有失。”

贾诩跟着说道,“以我看来,糜芳此人还算真诚。”

“嗯,子龙也有同感。”

虽然三人均这般说道,但每人心底依旧甚是奇怪,刘备为何要自毁名声?

……

与此同时,新野。

刘备刚从衙署回来,便得知糜芳已然离开。

刘备忍不住顿时大怒。

“二弟,三弟,你们这是作甚,为何赶走糜芳!”

见刘备甚是气愤,张飞吓得不轻,顿时说道:“大哥,我只不过打了他一巴掌。难不成大丈夫,连这一巴掌就承受不得?”

“况且,二哥叫他去筹备军姿,但糜芳却打了折扣,商贾终究是商贾,此人肯定借机暗地吃了军资。”

闻言,刘备顿感气愤,说道,“难怪上月糜芳找我说情,如今你二人倒恶人先告状,说人家懈怠不办事,我还敲打糜芳一番!”

刘备心中甚怒,你二人实在是给我添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