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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村长听闻有不要脸的贱人要来找事,他哪也没去,上午就开了楼办楼的门,好整以暇的坐等。

村办楼附近住的人家也早早出工,几乎都在十点左右相继收工回家,跑村办楼和周扒皮家门前闲坐。

王举绝对想不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已经有人守株待兔的等着自己“大驾光临”,还坐在前往九稻乡的巴士上喜滋滋的做着发财美梦。

王家一家四口乘坐的火于半夜四点多钟到达拾市站,因为外面还黑麻麻的,祖孙四人下车即在车站暂时将就一下。

四人在车站休息了两个多钟,等到天亮后有公交车才乘车去拾市,先去王金宝在网上预订的蛋糕蛋拿了蛋糕,再乘车到房县,他们没赶上最早一趟去九稻的车,乘坐八点半的巴士。

城乡公路在崇山峻岭间蜿蜒,巴士行走在公路上,窗外青山绿水、田野庄稼,祖孙四人听不懂车上本地乘客的本地语言,但想到很快到目的地,到了目的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个个精神振奋。

巴士迎客送客,乘客上车下车,来了走,走了来,一路走走停停,晃晃荡荡的,就那么一路晃荡到了九稻乡街。

车到达终点站,乘客们下车。

其时已经过了正晌午,夏季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乡街上的商铺主人或在忙着做饭,或者在吃饭,或者刚吃过饭,一派悠闲景像。

从车上下来的本地人,匆匆忙忙的各自往家赶或往自己村赶去,王举一家落在后头,下车的时候去找司机问路,问九稻的梅子井树在哪。

有外地乘客问路,司机热情的指路,当然是指大致方向,告诉往哪走,到哪再问人。

王举问到了大致方向,沿着有行道树的街边区走,走到一条巷子,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去梅子井树的路,去问商铺里的人。

那条巷子还真不是正确的路,商铺店主给指明正道。

王举带着家少越过十几家店才到路人指明的一条巷子,那条巷子如人说的差不多,路很宽,能容轿车来往,两边都是宅子。

祖孙四人沿着干净整齐的水泥硬化路往前,心情几乎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快到了快到了,美好生活就在前面啊!

两老两少四人走过被房屋夹着的一段道路,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地坪,那宽宽的小地坪上赫然停着一架白色直升机。

那架白色的直升机线条优美,像只白鸟一样蹲在那儿展翅待飞,太阳照在它表面,反映着晶亮的流光。

“爷,快看,飞机!”王金宝看到白色的飞机,腿都挪不动了,眼睛粘在直升机上再也撕不下来,什么名车哪比得了飞机啊,有飞机就能上天!

王举王妈王金枝以前就是在电视里看看飞机,看电视里的道具与亲临其境的感官当然是不同的,当正面直视真正的直升机,都看呆了!

小赔钱货还真有点本事,竟然真有直升机了。

激动中的祖孙们想到飞机马上就变成自己的,那颗心砰砰大跳,骄傲得抬高了下台。

“嗯嗯嗯,我看到了。我们赶紧走。”王举听到孙子喜悦的叫声,思想从美妙境界回神,故做镇定胡乱点头,推了婆娘和孙子孙女一把,催促着赶紧走,眼睛也总往地坪上的直升机方向瞟。

王妈王金枝王金宝心里眼里都是飞机,恨不得马上就爬上飞机开着飞,走路都是一步三挪,慢得像蜗牛爬。

王举看到了对着小地坪的房屋前坐着很多人,还有栋楼挂着村办楼的牌子,怕自己人不小心露出破绽,被当地人发觉自己一家人来的目地,低声警告:“你们给我机灵些,东西早晚是我们的,以后再看也不迟。”

被提醒了一句,王妈王金枝王金宝勉强走得快一点,眼睛仍然粘飞机身上,心头兴奋,激动得脸上浮生红晕。

携家带口的王举,拿出自己自认最完美的表情,往前走,走向面对地坪坐着的闲人,准备问个路。

周村长和村人坐等了一个多钟,千盼万盼,盼得过了晌才见到有陌生面孔走向村来,两老两少,人的数量与蓝帅哥所说完全符合!

众人注视着走进村来的人,看到那老少们眼睛盯着直升机,一副挪不动腿的模样,猜着十之八九就是蓝帅哥说的家伙了。

周扒皮绝对当得起被青年帅哥们称赞“脑子灵活反应快”的赞美,他看到陌生男女猜着可能就是某些人渣来了,悄哨哨的给乐清周秋凤打电话。

周秋凤乐爸干活回来先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到十一点没什么消息,他们准时做饭,刚吃完饭没到五分钟,收到周扒皮电话说疑似某些人的家伙出现,立马出发前往村办楼准备跟不要脸的人渣开撕。

蓝三黑九早有准备,将军犬的衣服给黑龙套肩膀上,示意黑龙正式上工。

黑龙穿上代表着身份的衣服,立即就换了气场,从粘小乐善的乖宠物摇身一变变成高大上的军犬,眼神冷厉,威风凌凌。

蓝三牵着黑龙,与众人出发。

周奶奶没有去,那什么人是乐清前女朋友的父母,她就不去跟人撕了,交给女婿女儿就好。

蚁老和华岩权当是去散步,乐善走在自己爸爸妈妈后头,与师父一起走。

当乐家这边的人出发往村办楼时,王家一行人也走到了周扒皮家前方不远,王家姐弟贪婪的盯着飞机看,王举自觉自己见过世面,背着手儿,装作很有气势的走到闲坐的乡巴佬前,故作姿态的以老卖老:“小伙子们,借问你们村的乐韵家往哪走?”

闲坐的人:“……”

讲真,他们本来不相骂娘的,现在都想骂娘了,日他个仙人板板的,那谁明明看着跟他们是一样的乡巴佬,还装什么大人物?

想当初,小乐乐的老师和义爷爷他们来时都没摆什么架子,这货同样是从山沟旮旯里冒出来的,摆官老爷谱,他当他是谁呀?

村人斜着眼儿,爱搭不理。

“你找小乐乐啊?”周扒皮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远方来者:“乐乐的亲友我们几乎都见过了,据我们所知,乐家没什么远亲,你跟乐家是什么关系?”

“我是乐韵的外公,亲血的外公,”王举立即亮明身份,装作忧伤的叹口气:“说来也是我姑娘不争气,当年跟乐清谈恋爱,后来他们分手了,我女儿未婚生子,把孩子留给了她前男朋友,这些年可怜了我的小外孙女啊。

按年龄算,我的小外孙也该十八岁了,想必今年也高考了吧,不知道考得怎样。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还有个外孙女,之前怕来得突然,影响小外孙女高考,今天也是我那可怜的外孙女生日,我特意千里迢迢的赶来看看我的宝贝小外孙女。”

周满奶奶与扒婶坐着,原本她以为王家某个女人才是自己的菜,等着某个女人有什么反应自己再上场,没想到竟听到不要脸的老货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歪曲事实,还想骗他们。

老人家心里气,噌的站起来,蹬蹬两步冲到某老不要脸的货色面前,扔起巴掌就扇过去,一边呼人耳光一边骂:“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叫你装,叫你在老娘面前装!”

小乐乐说得好,对付不要脸的人渣,不要讲道理,巴掌拳头才是硬道理。

周满奶奶深觉小乐乐说得正确,能动手就不要哔哔,先打一顿再说。

周满奶奶跳起来就冲过去动手,村人吓了一跳,周满奶奶脾气还真是一如即往的彪悍啊!

王举看到有个老女人站起来跑向自己,猜着她有可能跟乐家有什么亲,正想问一问,谁知老女人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当时就愣了:“你个疯婆子……”

刚说了几个字,老女人巴掌又呼过来,他赶紧的往后退,抡起巴掌就想扇回去,手刚抬起来,就见原本坐着的人噌噌噌的全站起来,凶狠的盯着自己,还有喊“竟敢来我们村打人?找死!”

十几号人气势汹汹的盯着自己,王举吓得一个机灵,那满身的嚣张瞬间就熄了,这里是小赔钱货的村子,不是他们家,不能打人!

王妈王金枝王金宝一直心不在蔫,关心着小飞机,没怎么关注王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

扒婶怕满嫂子吃亏,在满嫂子跳起来时也跟着爬起来跑满嫂子身边,当某个老男人退了一步,她嘴里劝着:“满嫂子消消气,我们不跟吃屎长大的贱人一般见识啊。”

站起来的村人:“……”感觉,论撕架,有周满奶奶和扒婶就够了,其他人当个摆设品,围观看戏就好。

“这种贱人要是在他们自家吃屎吃粪自然没人管,竟然敢跑我们村来胡说八道,老娘不呼他,他还以为自己是根葱。”

周满奶奶只呼到了一巴掌,第二下走空,指着退了两步的家伙大骂:“骂那隔壁的,你个不要脸的老货,敢冒充狐狸精的家人?你怕是没睡醒吧。

当年有个贱货偷了我哥我嫂子的钱跑了,我哥乐鸿去你们村找某个狐狸精,我哥还被一户王姓人打伤。

你丫的敢冒充乐乐外公,啊呸,谁不知道乐乐是一个女鬼生的,那女鬼叫王……桂……”

周满奶奶在骂人,假装不记得某人女人的名字,扒婶立即给补充:“贱人叫王桂芳。”

“哦,叫王桂芳,”周满奶奶喘了口气,接着骂:“我哥乐鸿去找王桂芳,发现王桂芳早就死了,派出所也证实王桂芳和她家人早死绝了,现在你个老贱人跑来说你是乐韵外公,你他娘的装鬼来讹人,看老娘不打得你原形毕露。”

被老女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王举找出被打的原因所在,气得差点吐血,这村的乡巴佬都以为小赔钱货的亲妈叫王桂芳,不知他女儿是套用了别人的名字,王桂芳家死绝了,所以以为他是冒充死人来骗人。

大傻帽的亲爸去找老三时,为了那笔巨款不被大傻子家追回去,当然死不承认老三就是王桂芳,他们还将人给打了一顿,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天啊。

一瞬间,王举生出自搬石头砸自脚的感觉,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解释,忽的背皮一阵发寒,如果……如果老女人和那些人知道他家就是打大傻帽亲爸的王姓人,这些人会不会涌上来将自己一家老少给暴打一顿?

他还在惊悸,王金宝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也终于把注意力从直升机上移开,问自己爷爷:“爷,知道小赔钱货家怎么了没有?”

他听惯了爷爷张口闭口的叫“小赔钱货”,又因所有注意力被直升机所吸引,心里眼里都想着赶紧的找到小赔钱货拿到飞机,早点去飞机上过把瘾,大脑反应迟钝,很自然的就冒出“小赔钱货”的叫法。

“还没有,我正在问路。”王举顺嘴答了一句。

他那句话说出口的当儿,周满奶奶瞬间炸毛,抡起巴掌冲向那个跟在不要脸的老家伙身边的小青年。

老人家突然发难,两三步冲到小青年面前,“啪”就是一个嘴巴,边挥巴掌边骂:“日他个仙人板板的,你个小王八蛋敢骂我侄孙女是小赔钱货,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短命鬼,老娘教教你怎么做人。”

王举回了孙子一句才猛然惊觉孙子失口说了一句“小赔钱货”,暗中叫一声“糟”,原本期盼没人听明白,谁知老女人朝自己孙子冲过去,哪里还顾得其他,急忙忙的去护自己的孙子。

他再想护崽也慢了半拍,宝贝孙子被扇了一个嘴巴,他只来得及将孙子拉开,躲开后头的巴掌。

“老女人,你敢打我?少爷弄死你!”王金宝被打了一个巴掌,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污辱,像头发怒的小牛,冲去打老女人。

“你敢打我孙子,老娘跟你没完。”王妈看见孙子被打,气得跳脚,也冲过去给孙子撑腰。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王举不敢惹事,生怕被人群殴,赶紧拉孙子。

王金枝提着蛋糕,见眼要打起来,急忙跑到一边站着。

周村长周扒皮等人在周满奶奶呼了某个老家伙一巴掌时就随时准备上场支援,当周满满奶奶又呼了小青年一巴掌,他们假意跑上前想“劝”,结果小青年冲来打人,顿时就乐呵了。

别人不好动手,只拦着小青年和那边的人不让他们靠近,周满奶奶趁机又给了某个老女人两巴掌,边打边骂街。

村人太彪悍,王金宝也怕了,立即就着爷爷的拉扯朝后跑,王妈被打了两下,哪敢往前,也灰溜溜的朝后躲。

周扒皮等人也不追着打,有句话叫适可而止,他们是懂的。

王举拉着孙子后退,见那边人也没追来,腰杆又直了,大声嚷嚷:“你们怎么打人呢?我要找你们村长评评理……”

“你要找我评评理啊,来吧,”周村长往前走一步,四平八稳的站得笔直:“我就是梅子井村的村长,要讲道理,我们就论道理,要论谁拳头大谁有道理,我们就论拳头。”

“你……你是村长,你村的人打人,你竟然也不管?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王举看到站出来的人,嘴都气歪了。

“我们村遵纪守法,讲文明有礼貌,是乡里公认的第一文明村,状元村,”周村长笑咪咪的:“我们村从来不重男轻女,刚才你孙子骂我们村的乐韵是小赔钱货,你们当着我们大伙儿的面轻贱我们村的姑娘,所以我们村的老人以身作则的教训了他一下,你回去也好好教育你孙子不要骂女孩子,要知道他也是女人生的,你也是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们轻贱女孩子就是轻贱你们的母亲。”

周扒皮等人暗中给村长竖大挴指,肚子里有点墨水就不一样,讲话有水平。

“你们村的女人不分清红皂白,胡乱打人,我孙子没点姓名骂谁是赔钱货,你们自己对号入座,你们还有理了,这样也是文明村,你们是给了多少好处给人家,一窝子的野蛮人。”

王举气得肺都快炸了,乡野之地的乡巴佬们蛮不讲理,一群刁民。

“哟,你脑子还没清醒呀,想问为什么打你啊,”周村长笑得很开心:“既然如此,就让你弄个明白,你们要找的乐韵,你们骂的乐韵,是我的侄孙女,什么是侄孙女,知道不?

乐韵她亲爸不仅是我侄儿,还是我侄女婿,我哥家的侄女是乐韵她爸的媳妇,再告诉你,刚才呼你耳把子的是我婆娘,你这龟孙子当着我们的面冒充我侄孙女的外公,还敢骂我侄孙女是小赔钱货,不打你们这些贱人打谁?”

?王举大吃一惊,他问个路竟然问到大傻帽现任老婆的娘家人头上来了,金宝失口骂了一句“小赔钱货”还被听了个正着,万一这些野蛮人跑小赔钱货面前碎嘴,那不是白增麻烦。

他明明看了黄历才来的,为什么还这么倒霉。

心里倍觉倒霉,王举表面没有露出怒意,立即换了脸:“哎呀,原来你是乐清现在媳妇的叔叔,我是乐清前女朋友的爸爸,虽然我姑娘没嫁给乐清,他们之间好歹有个孩子,乐清也算我半个女婿,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我呸,乐清前女朋友王桂芳的亲人早就死绝了,你还在冒充乐清前女朋友他爸,果然欠打。”周满奶奶抡起胳膊又想打不要脸的老货。

老女人的凶悍在王家祖孙心里留下了阴影,看到她又抡起胳膊想打人,心里先怂了,又退了两步。

梅村的村民毫不顾忌的嘲笑,一群怂包,就这样子还敢跑来找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