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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宏瑞晔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奶奶是个艺术家,与家国天下事八竿子打不着边,有没有可能是奶奶无意间撞破了什么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

万俟宏理没有探讨妈妈为什么会遭人下黑手的问题,目前最紧要的还是妈妈的健康,其他问题回国后再研究也不迟。

考虑到多方面的原因,乐韵只说了基本情况让大师哥有个心理准备,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她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师哥他们跟着担忧,帮师母整好衣服,抱回飞机座椅上,将椅子调成平床式,安静的坐在旁观察。

飞机大约于维也纳当地时间凌晨五点起飞,航行不久即天亮,而因时差问题,实则几个钟后又是夜航,整个行程是中间白两头黑,当抵达华夏国首都时已是晚上十点后。

首都国际机场亮如白昼,机场跑道内飞机起起落落,当专机着陆后,空姐们协助万俟父子俩抬着轮椅下飞机,乐同学只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出机场,即打的回万俟教授在科技园区的家。

万俟二公子出差未归,万俟家的两位儿媳妇却是知道婆婆在奥国出了意外,星期日当天早上即回到科技园将家里收拾了一遍,她们心里不安,自然没睡,十点多钟接到小晔电话说回到首都了,妯娌俩猜着可能要等到凌晨后人才会回来,赶紧儿的下厨房煲粥和汤,做几道小菜等着。

妯娌俩坐等到凌晨一点半后才听见有车开到小院门口弄出的声响,赶紧开亮屋前院内的灯,拿着手电开院门跑出去,看到万俟老大与小晔合力将坐轮椅内的婆婆抬下车来,粉嫩娇小的小丫头在拿行,妯娌俩冲出去,急急地看婆婆如何,只喊了声“妈”,喉咙便硬得说不出话来。

自己媳妇和弟媳快要哭出来,万俟宏理赶紧说明情况:“别担心,没事了,有小师妹赶去急救,妈脱离危险,小师妹说明天还要针灸,让咱妈先昏睡修复身体细胞。外面还是有点凉,我们先进去。”

杜秋荷娄月晴抹了抹眼睛,咽着声应了,让父子俩推轮椅进小院,她们转而将娇小的小丫头搂在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幸好有个神医小师妹,否则以后们可能就少了一个妈,她们记着婆婆的好,从来盼着婆婆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大嫂二嫂莫哭啊,师母好好的呢,不哭啊,你们哗啦啦的掉眼泪,明天变兔子眼,我师母醒来还以为你们在师哥那里受了委屈,搞不好以为我两师哥外头有人了,肯定会暴发雷霆之怒,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揍死我师哥们的哪,你们忍心让你们的如意郎君背黑锅吗。”

讲真,乐韵觉得她不怕跟人怼,就怕这样啊,怼人什么的比较好搞定,怼不过还可以武力解决,像这种要安慰人的事儿,她脑壳疼。

万俟宏理想跳脚,天啊地啊,小师妹别乱说啊,什么外头有人,那种话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啊,被母亲大人听见,他们非得挨鞋子底不可。

心里酸胀的杜秋荷娄月晴破涕为笑,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埋怨:“你呀,这脑袋里不知装着什么,说你师哥外头有人,也不怕你师哥们揍你。”

“我有师母罩着呢,师哥们不敢揍我,连凶我都不行,凶我一下,等师母明天醒了我就告黑状,师母保管会揍师哥们给我出气,或者,大不了我揍师哥们的儿子出气,要两个小师侄父债子偿。”

躺枪的万俟瑞晔:“……”他有做错什么吗?

“你呀有恃无恐。”小家伙语气轻松,想来婆婆没什么危险,杜秋荷娄月晴慌乱的心镇定下来,抢走小家伙手里的背包,牵着她进院,锁院门,进屋。

可不是有恃无恐?乐小同学有人罩,她在师母家可不会客气,进屋甩掉鞋子,趿着拖鞋就喊饿死了。

杜秋荷娄月晴先给婆婆换条薄毛毯盖着,赶紧的去热菜,等万俟老大和两孩子洗了手,将饭菜端上桌,吃顿夜宵。

回到家,万俟父子压力不知不觉的消失一半,也有胃口吃东西,吃饱了,精神好些,也有力气说他们从访问团嘴里听到的事件经过。

坐了一阵子,各人休息,乐同学推着王师母去主卧,找出师母的浴袍,抱师母去浴室帮洗澡,给吹干头发才让师母躺睡,她配制出针灸需要的药再打坐养神,凌晨五点即给师母做针灸。

新一天即是周一,杜秋荷娄月晴白天要上班,凌晨五点起来做餐食放在厨房,没等到小师妹出来,她们先吃点东西即去赶地铁。

万俟大公子父子俩六点起床,守着厨房里的汤煲到七点先关火,他们不敢跑去打探针灸有没结束,也不敢乱走动弄出声响,灼急地坐在客厅等。

乐韵给师母针灸直到八点后才结束,收回医用针,先帮师母穿好一身宽松的复古衣裙,再戳师母几个穴道让她苏醒。

王师母醒来时感觉有点奇怪,没感觉累,但是懒洋洋的有点不太想动,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灯,愣愣地看了几秒,嗯,怎么那么熟啊?

天花板的花样怎么跟家里的样式那么像?

下意识的,她坐起来,眼神扫射时扫描到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蹲地上,以手托着腮瞅着自己,那孩子没理顺头发,头顶有两撮毛像爆炸似的,那双灵动的美人杏眼水汪汪的。

看到娇软可爱的萌女娃,王师母那叫个欢喜,往前一扑将小家伙抱住:“小乖乖,给师母抱抱,师母想死你了,小棉袄有没想我?”

乐韵将师母醒来到她意识真正清醒的过程变化收入眼底,被搂着后控诉师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小委屈:“师母,您盯着天花板看了三十七秒,盯着空气又看了五秒才发现您的小棉袄,师母,感觉您家小棉袄还没有房间里的天花板和吊灯迷人。”

“哎哟,我的小乖乖吃味啦,师母最喜欢小棉袄了,我这不是觉得天花板很熟嘛,所以有点奇怪,小乐乐啊,你怎么跑欧洲来了?”

“师母,这是您家,您在欧洲病了,我和大师哥去把您接了回来,这是您和导师的卧室。”

“我生病了?”王师母怔了怔,伸头打量,一瞅,哎哟,还真是自己睡房来着,难怪觉得天花板和吊灯的样子很熟悉啊。

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唔,我记起来了,我记得去逛街看维也纳艺术节的街景,体验艺术节满街艺术的气氛,忽然感觉头很晕,然后就没什么意识。小乐乐,我得了怎么病,你和宏理竟巴巴的跑去欧洲把我给接回来?”

“师母遭人下了黑手,有人往您头部注射药物,您倒下后送医检查多个器官快速衰竭,下了病危通知,访问团没敢告诉教授,联系大师哥,我和大师哥赶紧去欧洲接您回来,还有您的大孙子也及时送药丸子赶去维也纳守着您等到我和师哥过去,并且一路送您回国,师母,教授知道我们瞒着他生气要收拾我们的时候,您一定要罩着您的孩子们啊,师母,您的乖乖牌小棉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教授的虎吼,教授吼吼的时候好可怕的。”

“是小乖乖把师母给救回来了吧,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了。放心好了,有师母呢,你老师敢吼你,我削他。”师母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想通,吓得小棉袄亲自去欧洲接她,她的情况必定是万分凶险。

“师母在手,教授面前横着走,有师母您罩着,我又有恃无恐了。师母,大师哥和大师侄还等着我们吃早餐哪,我们娘俩收拾收拾出去吧,要不您儿子和您孙子要急成蚂蚁了。”

“好,我洗洗脸。”王师母听到“我们娘俩”四个字,心花怒放,麻利的站起来,检视自己,衣服是家居服,没啥不合宜的,摸头发是披散着的,赶紧去浴室,照镜子发现仅脸色有点差,其他没什么。

她快速的梳头,把头发盘起来,再洗脸刷牙,也不化妆,赶快出去,看到小棉袄提着她的贴身背包在等着自己,牵起小家伙的小爪爪出卧室去客厅。

万俟宏理万俟瑞晔在客厅等啊等,过了七点后,禁不住着急,还不能乱转悠,心里火烧火燎的,等到八点后,隐约听到从卧室那边传来说话声,那颗高悬的心才落了地儿。

父子俩不敢去听墙角,老老实实的等,当听到脚步声,激动的站起来冲到走廊处,当看到铿铿锵锵走来的一老一少,顿觉眼前阳光万道,激动的喊:“妈/奶奶!”

“臭小子,喊那么大声干吗,想掀掉屋顶啊?还是想故意吓我小乖乖?想吃鞋底是不是?”王师母看到大儿子和大孙子,嘴里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眼里却满满的幸福感。

“没有没有,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吓您的小棉袄。”

“奶奶,您有小棉袄就不要孙子,您大孙子心好痛。”

老太太中气十足,与出事前没啥两样,父子俩满心的喜悦,等人过来,赶紧儿的拥在老太太身边,还不忘揉揉软萌萌萌的小丫头的脑袋。

吼了儿子孙子一句,王师母笑着摸凑近的儿子孙子的脑袋,心里满满的是满足:“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所以嘛,虽然你们不是软软香香的女孩儿,也是暖心牌的小棉裤。”

被摸头的万俟大公子万俟大少一脸黑线,偏偏不能抗议,苦着脸当了回好孩子,赶紧的蹿去厨房当厨工热早餐侍候老太太和小萝莉吃迟来的早点。

王师母醒来后感觉良好,考虑她家老大千里迢迢的来往欧洲也累,容许他在家偷个懒,也没踢大孙子回欧洲,让他等她宝贝小乖乖过了生日才回去。

万俟教授知道自家娘子回来了,傍晚即往家赶,等他千辛万苦的爬回家,看到小学生、大儿子和大孙子在家,直觉有什么事儿,当时没问,先赶紧开饭。

晚饭后,万俟教授找个借口抓老大到书房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万俟宏理也知纸包不住火,坦白了妈妈在欧洲遭人下黑手差点救不回的意外事件。

听说自己老伴在欧洲遭人下黑手,万俟教授心脏都揪了起来,待儿子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待了,如飞似的冲出书房,跑到老伴身边紧紧的将老伴拥在怀里:“雅雅,不要再当什么艺术顾问了好不好,不要外出访问好不好?”

当着两个小孩子的面被老伴抱着,王师母脸红了,心里又是甜甜的,她知道老万俟害怕她发生意外,很温顺的蹭蹭老伴儿的胸口:“嗯,我也早想辞职,经过此次的事,想必那边也不好意思再留我。”

不当艺术顾问,不用经常去国外交流,在国内安全保障性高,万俟教授心里的担忧少了一半,像揉小孩子的脑袋一样轻揉老伴的头:“委屈你了,以后闷了,放假我陪你去国内各地看风景。”

乐韵原本是挨着师母坐的,看教授冲出来,机灵的往一边挪开,被教授和师母喂了一嘴狗粮,笑嘻嘻插嘴:“教授,您应该说是陪师母去度蜜月。”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言乱语。”万俟教授后知后觉的想起旁边还有两个小孩子,没好气的瞪小学生:“刚结婚的才叫蜜月,这是常识。”

挨教授瞪,乐韵连滚带爬的跳下沙发,一溜烟儿的蹿到万俟瑞晔身边藏大师侄背后,探出个头,才哇哇大叫:“教授好凶,教授要揍人了,大师侄你一定要保护我。”

自己的乖乖小棉袄被吓走,王师母不干了,将老伴儿推开,柳眉倒竖:“老万俟,你敢凶我小乖乖,还想揍我小棉袄?”

“我冤啊。”万俟教授挨着老伴坐下,嘴里直喊冤,他做什么了吗?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你吼走了我的小棉袄,还喊冤?你不凶小乐乐,她会吓得像惊弓之鸟一样逃到小晔那边寻求保护吗?”王师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罪名给老万俟坐实。

“……”万俟教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望向小学生,那个熊孩子躲在他大孙子身后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笑得一脸灿烂,当时就没脾气了,得,这凶人的罪名背着就背着吧,谁叫一个是他娘子,一个是最得他娘子心意的小学生,能让娘俩高兴,他当个夹心饼干也没啥。

老万俟不吭声,王师母笑咪咪的对小丫头说话:“小乐乐不怕,你到师母这里来。”

“师母,我还是坐这里吧。”

“有师母呢,你老师不敢再凶你。”

“我还是呆这里安全,师母对我太好,我怕教授打翻醋坛子酸死我。”

“淘气。”小棉袄间接的说她和老俟感情深,王师母脸微微发热,暗中用手肘撞了老万俟一下,都怪老万俟不注意场合,让小孩子们看到了他粘人的样子。

被说成是醋坛子的万俟教授,嘚瑟的笑成一朵花,小学生挺上道的,不跟他抢媳妇儿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万俟大公子是医院的主治医生,不好意思长久旷工,休息一天,第二天即去医院上班;万俟教授也如常上工。

王师母在家,早上带小棉袄和大孙子去买菜,她本来想顺便去逛服装品牌店买买买的,因为王家人听说她生病,家族来人探望,仨人赶紧儿的回家。

娘家人关心自己,王师母很高兴,陪着代表娘家家族来的兄弟侄儿们嗑家掌,于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帮沏茶,下厨房张罗午饭,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招待王家族人,也给王师母长足脸。

王氏家族代表没留宿,下午即各自忙去了。

因周四才是小师妹生日,万俟老大夫妻与老二媳妇离科技园稍远,没有天天回家,只有万俟教授则早出晚归。

两天的功夫转眼即过,一晃就到周四,也到了乐同学十七周岁生日的日子,王师母从上午即忙着给自己的小乖乖做点心。

半上午,晁老太太晁老爷子到王师母家给自己小孙女过生日。

燕大少在中午后即赶到青大与柳某人汇合,再去等着晁家哥儿,等晁哥儿上了一节课,再去接王二少,四人直奔万俟教授在科技园的家。

万俟教授当天赖家里当打杂工,看到燕家柳家小子随小晁一起来,他倒没给脸色看,笑咪咪的以礼相待。

因为小师妹在父母家过生日,万俟老大夫妻与娄月晴下午提前一个钟下班赶地铁回科技园,万俟老二出差还没回来,万俟家也仅缺他没到场。

身为小寿星,还是在爱女成痴的王师母家过生日,乐小同学被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整天都没许进厨房,第一次真真实实的当了回安静的美少女。

都是熟悉的人,晚饭气氛愉悦,主宾其乐融融,燕少柳少和晁家哥儿王二少玩到晚上十点才回学校,晁老爷子晁老太太在万俟教授家留宿一晚,第二天两老吃了早餐才回家。

万俟老大夫妻和老二媳妇周五要上班,没陪老爷子老太太们吃早饭,万俟大少吃了早饭后才去机场赶飞机返回Y国,万俟老两口最惬意,载着小学生不慌不忙的回到学校,先去小学生的宿舍将给他们留着的榆钱带回家,继续享受有个小可爱在身边的幸福日子。

为了观察师母的健康状况,乐同学在师母家过完周末,直到新一周的周一才回宿舍,只当了四天的好学生,周五适逢端午,果断的跟着美少年哥哥回晁家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