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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连鸡狗都睡觉了,只有远远的地方传来几声虫鸣蛙叫。

倾听,楼上楼下只有人深度睡眠发出的呼吸声。

就算如此,乐韵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再三倾听分析,确认帅哥和长辈们、黑龙进入深眠时,蹑手蹑脚的进厨房,开灯。

灯光洒开,照亮一屋。

乐韵挪到火塘边研究一块砖,农村的火塘四边用厚木条砌成或者用石头砌围,一般砌成的火塘不搬家基本不会再动。

乐家的火塘用厚木条砌得四四方方,在北边朝南的一角以及南边朝南的一边各有一块砖,砖头是不规则形的普通石板,两块石板紧挨着砌围火塘的木条。

乐韵摸着火塘北边的那块砖头看了好几分钟,拿出把尖嘴锄头朝着地面开挖,她晚上做饭和洗碗烧水时借机在地面上泼水,让泥土吸水,方便挖掘。

因为厨房火塘一年四季烧火,整个厨房的泥土都是干燥得像冻结的水泥地,就算泼了好几次水也仍然干硬难挖。

扛着锄头挖了几锄头又侧耳倾听有没有惊醒别人,听到四周静悄悄的又放心的挖地面。

锄头的尖嘴打磨得很锐利,挖起坚硬的地面仍很费力,吃泥深度有限,最重要的是乐小同学怕太用力,泥土会溅得满地都是,只能斟情用力。

一锄一锄的挖土,围着石头的两个面撬泥块,挖了七八公分深石板才到底,乐韵粗算了下时间,用了二十几分钟,也累出薄汗。

时间不等人,挥锄头继续挖掘,边挖边吐槽,在自己家找点东西还像做贼似的,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只有她了,当然啦,这也不能怨她有做贼心虚的心态,是爷爷藏东西藏得太好。

又挖了十来分钟,将石头边缘的泥土全部挖走,再搬动石头,没能搬动,只好继续挖另一个面的泥土,清理掉部分泥土,在石板一个角底下挖走一些泥,撬石板,撬了好几次才将一块石板撬松,挪走,底下是一层干燥的泥面。

因不知道泥土层有多厚,怕大力挖会伤到埋土层里的东西,轻轻的刨泥土层,挖了有五公分高度,挖到一块杉树的树心板,沿着木板边缘清理走泥土,再撬木板。

将一块木板撬开,底下还有一块四方形的木板,乐韵小心的在木板一角挖个小坑,用锄头将木板撬松,再搬开。

第二块木大约有一公分厚,移走之后底下露出一个长四方形的坑,厚木条砌坑边,中间露出一个红漆木箱的一头,红漆箱子的四周并无多少空隙。

“总算找到了。”看到藏宝的冰山一角,乐韵碎碎念一句,麻利的行动起来,扣着箱子的边槽将它往上提。

据她收集到的数据显示箱子漆了八遍油漆,漆是用桐油配多种原料熬制,是土制的油漆,比现在市面的桐油纯了不知多少倍。

箱子漆了多遍防水防虫的桐油漆,保存的地方又近火塘,箱子没有受潮,完好无损,油漆料也没有褪色,箱子边缘还用了蜡密封。

箱子侧放在坑洞里,乐韵扣着边缘将它往上提高再抱住它往上移,箱子挺沉,为了保证不碰撞到四周,需要小心再小心,以致费了几分钟才将箱子从坑内移出,红漆箱子长约五十公分,宽不到三十公分,厚约二十公分,没有锁,只有铜扣,用细铜条当插梢横在锁扣眼里防止盖子开启。

放箱子的坑底还撒了防潮的草木灰,箱子朝下方的一端还粘有一点点草木灰。

自家太爷爷和爷爷藏宝藏得太隐秘,乐韵都为之佩服不已,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和奶奶临终再三交待了东西藏在哪,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家火塘边藏着前辈们留的遗物。

东西藏在土里,没有灵气外现,哪怕她有双奇特的眼睛也知道哪藏有宝。倘若爷爷奶奶没有遗言交待火塘边藏有东西,家里谁也不知道,万一什么时候卖了屋基地,也不知会便宜了谁。

感慨一番,将它平放于地,拿手术刀小心的挖箱子合并处缝里的蜡,蜡也是用蜂蜜窝熬制出来的土蜡,填充在缝隙口粘合的非常结实坚硬,手术刀很锐利,仍然用钝了两把刀才将箱缝里的蜡弄掉。

取走铜插梢,打开箱盖,木箱内部与边沿也漆有桐油,箱内还有个黄铜皮的箱子,铜皮箱子两端填了防水的草木灰,箱内没有受潮,灰仍然是干燥的。

拿软布将黄铜皮箱子上的草木灰扫到一旁,抱出铜箱子,扫尽灰,开扣,铜箱子内填塞了棉絮,颜色有点灰暗,弄走棉絮,露出用防水的油纸包着的小包。

为了不损伤到纸包里的物品,赶紧搬张小桌子放火塘边,再铺上软布,然后很小心的从箱子内取拿物品,一一排放到小桌子表面,最后取出一包长方条的四方块。

将几包物品摆放整齐,乐韵先拆最重的长方块形包,拆开油纸还有一层布,布层包着四条金灿灿的金条,纯金,含金量高达百分之九九点九九九。

金条一根约一斤重,四条共有四斤。

“金条啊……”

瞬间的,乐韵心里闪过了无数猜想,家里明明有金条,爷爷却宁愿当它没有,哪怕日子过得那么艰辛也没有拿出来换钱,绝对不会是吝啬,只可能是有不能露财的理由。

如果金条能够面世,拿出来换钱,她爸的腿也不会被耽误,爷爷摔伤后也不会拖得不治身亡。

乐韵的心情低落了下去,将金条原封不动的包起来放一边,拆四方形的油纸包,东西被包得很仔细,有两层油纸,有一层布,拆了布层还有一层绸绸,最后是一层棉纸。

打开棉纸,里头是本手工线订书本,以牛皮封面,订书的线是蚕丝线,翻开牛皮填面,里面是棉纸纸张。

翻了一页,乐韵将书本翻过来,从背后往前翻,第一页空白,再翻一页,用繁体古字写有一行字,古体写法,字坚直排列,从右往左共两行,有一行字是古甲骨文,她认不全,另一行是篆体,她勉强全部认得全,共四个大字:乐氏家谱,在空了大约三个字的地方有两个小字“之三”。

若没猜错,那本家谱是第三本。

棉纸上的字清晰如新,篆体字形端正严肃。

看到篆体字形体,乐韵眼窝一热,心中忽的酸意潮涌,那种字体她太熟悉了,爷爷以前教她认字,用毛笔写字用的就是那种字体。

但是,她知道谱书不是爷爷写的,因为她认得爷爷的字,爷爷的字体是模仿谱书上的字体书写方式和形态,每种字体都可模仿,模仿得好有如一个人所写,就如仿宋体很容易模仿。

她没有看,合上书本,谱书可以慢慢研究,如今最紧要的事是先看爷爷和太爷爷留下的遗物。

再拆另一个油纸包,仍然是两层油纸,布,绸缎和棉纸,里头仍是谱书,写有“之五”,再次连拆两个油纸包,拆出“之二”“之一”的两本谱书。

四本谱书当初是叠加起来放在一个地方,再拆另一堆的油纸包,层层叠叠的包装内仍是一本谱书,用繁体的篆体字和简化的楷体所写。

仅只一眼,乐韵就认出用楷体写的简化字是爷爷的手笔,仍然先放一边,再拆油纸包,拆出来的是几份书信,一份写着“乐韵启”,另一份是爷爷的名字,还有两份没写名。

她忍着先不拆阅,继续拆另几个油纸包,拆出四本手抄本的线装医书,两本手札,一叠厚厚的手抄药方。

最后拆一个四方形的小东西,剥开油纸后露出个木盒子,盒内用丝绸包裹着几件小物品,一块羊脂玉佩,一支漂亮的白玉簪,一支两指宽六寸长的玉简,一块长方形、似盾非盾、似玉非玉材质的牌子。

每样物品都极为古朴,尤其是那块牌子,雕刻着复杂精美的花纹,两面都刻有似字的图案,透着肃杀锐气。

看到小盒子内的物品,乐韵的眼角骤然暴跳了几下,擦了擦手,轻手轻脚的捧起丝绸里的特质材质的牌子,举到眼前看了半天,认出一个面的字-医。

那个字由几十种花纹组成,结构精妙无双。

捧着牌子瞅了半晌,将牌子又放在盒子里,没有包装,将东西连同小桌子一起搬回空间放置,又将红漆箱子和铜皮箱子也搬回空间,立即着手处理后继问题,先将木板盖住藏箱子的坑口,再取水拌泥,盖在木板表面,再盖另一层木板,再覆盖泥土,将石板放在原位。

摆放好石板,用水和泥,搓得稠粘,再填充挖过的地方,填一层砼实,一层一层的砼地,将石板四周压得坚硬结实,让人看不出动过的样子。

填平地面费去了整整一个钟,为了不让人察觉石板四周的泥土与其他地方不动,乐韵取火塘里的灰撒表面,再扫干净,觉得差不多了,打扫厨房,弄得一尘不染。

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多钟,洗了手,点一柱香放在堂屋,自己闪回空间,拿出夜明珠照明,深呼了几口气,将爷爷留给自己的遗书移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