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德斯先生,这已经很公平了,”安东尼·福克摊开手,表情有一些些的急切:“别忘了,技术方面的投入主要是由我们承担……”
“听上去似乎是那么一回事,”陈耕皱着眉头问道:“那么你们对这款3+3干线飞机的技术研发思路是什么?”
“呃……”
“不如让我来猜猜吧,”陈耕说道:“为了保证尽可能高的成功率和可靠性,我相信你们有很大的可能会采用帮我研发的‘3+2’座椅的F150的机翼、尾翼、垂尾以及包括控制系统在内的子系统和组建,只是对机身的直径进行放大和补强,是吧?”
“呃……这个……”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个,一个是尽可能的降低技术风险,毕竟‘3+2’座椅的F100和F150的技术都是传承自有着20多年经验和积累的F28,如果采用我说的这个技术方案,最大的风险就来自于机身的放大这部分,但相比于研制一架全新的飞机,这架‘3+3’座椅结构的飞机,只能叫第三代F28、或者干脆就是第2.5代F28吧?
至于第二个好处,就是如果这么做了,可以最大程度的第三代F28与第二代F28在操作系统乃至整个驾驶舱上实现的无缝对接,让F100F150的驾驶员可以只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就立刻掌握第三代F28的架势和操控,降低航空公司的上手难度和培训成本;
第三点,就是实现技术维护和保养与F100F150的对接,可以让此前使用F100f150的客户,完全可以使用原本的维护保养装置实现对第三代F28的基本维护和保养工作,降低航空公司的维护成本,”
说完这些,陈耕笑眯眯的道:“福克先生,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
安东尼·福克嘴巴微张的望着陈耕,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在福克董事会内部的技术讨论会上,大家对第三代、或者说第2.5代F28(第一代是F28,第二代f28是F100F150,再研发的话,就算是第三代了)的设想,几乎和陈耕说的一模一样:整个项目,“稳”字当头,为了确保项目的基本目标能够顺利实现,就是在这一代F100F150的基础上,通过放大机身直径的方式实现座椅布局由之前的“3+2”提升至“3+3”,至于其他的部分,包括机翼啊、尾翼啊、垂尾啊、操控系统啊……除了根据情况决定是否换装推力更加强劲的发动机之外,其他的能不动的,尽量保持不动!
安东尼·福克不说话,陈耕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笑眯眯的接着说道:“福克先生,你觉得以这样的技术递进路线,福克飞机需要投入多大的研发力量?”
“好吧,”既然陈耕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安东尼·福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对,我们初步拟定的技术路线也确实如您所说的这样,但别忘了,您也想要一架真正的干线飞机,而不是一架打着‘大支线’旗号的飞机,问题是,除了我们福克集团,谁还愿意给您提供这样的合作机会?”
我们的要求固然是过分了点,但除了我们福克集团,你费尔南德斯·陈还能找到第二家愿意和您在干线飞机上进行合作的企业吗?
没有!
一家都没有!
这,就是安东尼·福克敢于来跟陈耕谈的底气所在:既然如此,我们的条件稍微过分一点,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吗?
陈耕听的笑了,他点点头:“嗯,有道理……”
安东尼·福克嘴角一咧:“呵呵……这就……”
“但是没有我,你们福克飞机能找到第二家愿意跟你们合作、同时能够提供足够大的市场的合作伙伴吗?”
“……”
瞬间,安东尼·福克的表情凝固了下来: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是的,在这个项目上,不管是福克公司还是商飞集团,彼此都是唯一最合适的合作伙伴,谁想要在这其中多占点好处?
那是不可能的,大家心里头都明镜似的:我!就是你最佳的、同时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就相当的令人蛋疼了。
其实陈耕又何尝不是蛋疼无比?但形势就是这么个形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有什么办法?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肯先开口。
终于,还是安东尼·福克先忍不住了,主动先开了口:“不如这样吧,研发费用的分摊比例就这样了,我们仿效F100的开发模式,你们也可以派出一些工程师和设计师参与到这款飞机的设计和研发当中来,怎么样?”
没办法,没有了商飞集团提供的华夏市场,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未来一片多舛,是真正的生死存亡,可对于商飞集团来说,却还不至于到生死存亡的程度——这也是陈耕敢于和安东尼·福克讨价还价的底气所在。
“不怎么样,”陈耕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安东尼·福克:“福克先生,这种合作模式本来就是前提……拿出你的诚意来吧,你知道的,在这桩合作当中,其实我要稍微占上风一点。”
安东尼·福克犹豫了一下,终于咬牙道:“你此前不是请我帮你们优化你们的一款叫Y7的螺旋桨支线客机吗,这样,优惠费用我可以给你们打个九折!”
“那是别人的事儿,我就是帮别人递个话,你们收他们多少钱、给他们多少钱的优惠,跟我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陈耕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你们和西飞的生意跟我有什么关系?用这事儿跟我讨价还价,你安东尼·福克的算盘未免也打的太精了。
“那……”
眼看着陈耕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终于,安东尼·福克撑不住了,他一咬牙一跺脚,一脸心疼的模样宛如从他身上割肉似的:“出资比例35:65,不能再低了。”
“……40:60,”沉吟了片刻,陈耕终于开口了:“另外不得限制飞机的用途。”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东尼·福克一下子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