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好贵的样子,来,顺顺毛,”舒亦晓一边心疼地摸着我的脑袋一边说,“希望你还有钱去烧香。”
扔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老娘现在需要的是安慰,是抚慰,是好听的!
“放心吧,宝贝儿,姐姐为你两肋插刀!”舒亦晓终于换了一张温柔的脸。
“这还差不多。这次怕是要破财了,回头吃土你养我啊。”
舒亦晓一把揽过我的肩膀,眼神勾人:“放心,姐养你!”
“那下午考完你陪我吗?”我尽量做出楚楚动人的样子。
舒亦晓赶紧松开手臂往后一退:“我妈让我考完先回去帮她做苦力。”
“哼!还两肋插刀呢,塑料情谊!”
“我完事就来找你呗,有事电话哈!小心别被骗走了!对了,那人男的女的?”
“男的。”
“嗯?不会故意跟你搭讪的吧?”舒亦晓暧昧地挑挑眉。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我都快郁闷死了,你还有闲心开这种玩笑!”
“好啦,不开玩笑了。考完试就是大后天,初中老同学组织聚会,你去吗?”
“初中同学聚会啊,那要玩一整天吧?”我摇头,家里条件怕是不允许啊。
“当然!难得聚会怎么可能吃个饭就散,肯定要玩尽兴啊!而且萧萧说吕勋也去,你会去的对吧?”舒亦晓压低声音,用肩膀轻轻拱我。
“我恐怕去不了。爸妈都不在,你觉得我们家那伤员会放我出来吗?”正说着,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家里的祖宗,“你看,电话就来了吧。”
刚按接通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吼声:“老姐,你老人家没给我留午饭啊?我都快饿死了!”
我无耐扶额:“你现在待在家里有吃有喝,能把你饿成什么样?”
来电话的是我的弟弟顾月川,小我四岁今年初一,上星期放学溜去打篮球,也不知怎么伤了脚,回来脚踝肿得跟个馒头似的,吓得一家人连夜陪他去医院检查。好在检查结果出来只是单纯扭伤,骨头一点没事,这头脑简单的家伙不但不懊恼,还无比开心,庆幸逃过了期末考。
“你都没给月川留午饭?嗷~~~你是不是他亲姐姐啊~~嗷,心疼我们月川一分钟。”
我斜眼,鄙视地看向舒亦晓:“行行行,你心疼,你给他做饭去,前天开始,母上和老爹出去浪漫,留我们俩冷锅冷灶,有吃的就不错了。不然你晚上来露一手?我倒要看看小姐姐最近新增了什么技能没有?”
“讨~~厌!”舒亦晓用食指戳向我的脑袋。
这舒亦晓是我的闺蜜,发小,好友,死党……是班里的两朵班花之一,不但人长得美,性格也不错。我们从幼儿园就是好姐妹,一路同学到高中,这缘分也是难得。
所谓情到深处自然黑,这不班花姐姐话题一转:“你说你们家那么好的基因,美美的妈,酷酷的爹,就连初中的弟弟都阳光帅气,你说你……啧啧,这是像谁呢?”
“哼!姐姐我每个五官分开了看怎么都是我们家的人好吗?凑一块儿就是自己的个性可以吧?哼!”说起自己的五官,就连我自己都有点失望,舒亦晓说的没错,家里爹妈是一对璧人,弟弟顾月川遗传了父母的优点,从小就被夸着漂亮长大,如今才初一,个子就将近一米七,整个人阳光的帅气,小小年纪光过个圣诞节,礼物就收了一抽屉……
想起这些,我摇摇头,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寂静的校园,空荡荡的教室。
金灿灿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顾月希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暖融融的感觉。放下手里的习题看看手表,考试已经结束一个小时了。那鸭舌帽还不来,不来就算了,电话也不来一个,好歹让人知道是要继续等还是……他该不会是忘了吧?这……都等到快天黑了,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回家!
迅速收拾完书包准备锁教室门时,只听见旁边楼梯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嗯哼,没错,我们班的教室在四楼,不算高也不算低,噔噔噔的脚步声在静悄悄的教学楼里显得格外清晰。这脚步声跑一阵停一会儿,我猜他应该是在找教室,看来他并不是咱们教学楼里的学生。
人既然来了,那我索性侧身靠在阳台栏杆边,望着楼梯口等待。很快,鸭舌帽冲上来了,看到我似乎很意外,紧接着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奔跑的喘息压制下去,迎着阳光佯装淡定地走过来。
我有点想笑,这么喘怎么都不把口罩拿下来?看来这家伙挺会装。
“我以为你走了。”他的声音稚气中带了一点沙哑,似乎跑了很久的样子。
“以为我走了,你还这么着急跑上来?”我抱着手臂挑眉看他,黑色的鸭舌帽依旧压得很低,不过他个子和我差不多,所以刚好能清晰的平视他的眼睛。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家伙的双眼皮果然很有神,眼瞳在暖黄色的斜阳下泛着温柔的浅棕色。
“我倒是很希望你忘了。”我耸耸肩。
“晚上我还有事,现在去数码城吧。”鸭舌帽的眼里退去刚才的色彩,恢复了之前凉凉的眼神。
“去数码城?”
“摔坏的东西总要修吧?”
果然,什么温柔的浅棕色是我眼花了吧。
“走吧,走吧,早去早回,晚上我也有事呢。”
Z市的数码城离学校并不远,要不是自行车坏了,我才不想和这鸭舌帽一起挤公交。老天爷今天简直是什么都和我作对,偏偏赶上下班高峰,公交车里拥挤无比,我们俩并排站着,时不时被挤到一起时,能明显感觉到鸭舌帽的躲避,至于嘛,搞得像我故意借机靠近他似的,哎,尴尬啊,简直是太尴尬了。
到了数码城,他直冲手机修理铺,我才知道这家伙的手机被摔后就黑屏了,难怪刚才他宁可哼哧哼哧地跑来教室找我,也不来个电话。
看着他的手机在修理师傅的手里翻来覆去地检查,我有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