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万花筒的代价
“确实是第一次听说的言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回去之后我会上报给学院的。”诺诺放下了望远镜，平静地说。
“不再多问问吗，情报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喔。”耳机那头的女人建议道：“也许你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从我嘴里套点消息，借此分析出我这边狙击手小姐藏身的位置也说不定。机会难得喔，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你们的人数更多，打起架来我们没有优势，就不找死了。”诺诺说。
“喔？我好像没有暴露自己还有其他队友吧？”女人好像也不太惊讶。
“这不难吧？”诺诺微微一笑：“我几乎可以确定你们的狙击手就在那片悬崖之上，不过……妞。”
下一秒，苏茜扣动扳机，两声枪响一同出现，盘腿坐下的诺诺视线望向江心洲的悬崖之上，只有一道极淡极淡的银白色弹痕自悬崖飞往摩尼亚赫号的方向。
“我只看到了一颗液态汞弹头的子弹被发射了出去，却没有看到任何火光，在夜晚哪怕是搭载了消焰器的枪械，也无法做到完全抹去火光……顺带一提，我没有视力方面的困扰。”诺诺继续说：“刚刚你说让我遇到无法理解的事就往言灵的方面思考，这倒是提醒了我。所以你们狙击手小姐所拥有的言灵，大概是某种能够隐去自己身形的能力，也许是光反射一类的原理，总之那是一个至少能覆盖周围一米范围的领域。”
“请继续。”听着诺诺不紧不慢的叙述，女人似乎来了精神，声音里的慵懒劲都消失了。
“第二，负责维持着我们耳机通讯功能的，是来自于卡塞尔学院本部的超级计算机‘诺玛’，我不认为任何诸如骇客一类的手段能够介入‘诺玛’所维持的通讯频道，所以那估计也是言灵一类的能力，恰巧我也认识一个拥有这种言灵的人……”
“摩尼亚赫号上的叶胜，是么？”女人笑了起来：“言灵·蛇，聪明的小姑娘，又答对一题。”
“姑且就当你的言灵是‘蛇’好了，再加上你刚刚说得那位血系源流是大地与山之王的混血种，那就是第三个人了。”诺诺淡淡地说：“所以你们至少有三个人，前提是，你的言灵真的是‘蛇’或‘模仿’。”
“你故意说漏了一种情况，小妹妹。”女人提醒道。
“愿闻其详。”诺诺应道。
“如果我一个人就能同时使用两种言灵的话，那是不是一切推论都得重新开始了？”女人呵呵一笑。
“迄今为止从未出现过掌握复数言灵的混血种，我很想相信你的话，但是这不现实。”诺诺摇摇头：“除非你说自己是龙王诺顿，刚刚从那颗卵里孵化出来，第一时间就来找姐姐我煲电话粥。”
“所以说，人类这种想象力贫瘠的生物总是这样，你完全可以大胆的猜测我就是龙王，甚至还可以直接问我三维的具体数值是多少，虽然我不一定会告诉你啦，但是&￥@…#=&*……”
一阵比之前更加嘈杂的电流声响起，虽然还没到让人摘下耳机的程度，但还是让诺诺皱了皱眉头。来自“蛇”的通讯似乎是被打断了，莫非是诺玛意识到出现了问题？可是，光凭计算机的能力真的能跟言灵的力量抗衡吗？
“咳咳，能听到吗？”没想到，很快那个女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你那里刚刚断网了么？”诺诺好奇地问。
“没有没有，是有小肚鸡肠的家伙提醒我别乱说话，刚刚姐姐我的发言你就当没听到好了。”女人说：“总之你确实猜对了，我们的确是三人小组啦，只不过……算了，没什么，奖励你一朵大红花。嗯……聊了这么半天，我也该进入正题了。”
“如果你能自愿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的话，那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诺诺说。
“目的？当然是为了拯救世界啦，还能为了什么？”女人嘿嘿一笑：“所以，拯救世界的事就交给御姐们吧，你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狙杀死侍更重要的事情。”诺诺不咸不淡地说。
“有的，当然有，而且有很多。”女人缓缓地说：“我先问一句，妹妹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目前单身中。”
“哦哦，可是你未来的男朋友好像快挂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趁早打电话联系一下丧葬一条龙服务，反正咱们聊天的时候水上的死侍都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你说什么？”诺诺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不是说我的言灵是‘蛇’吗？那就是‘蛇们’告诉我的哦。”女人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声线，提醒道：“希望你带了泳衣。”
……
“你的话也太多了，吵得我都没法专心瞄准。”酒德麻衣打开了耳麦：“像是被丢到撒哈拉沙漠几个月，因为能遇见的生物只有不会说话的蝎子、蛇跟蜥蜴，所以憋了一肚子话求人倾听。”
“难得遇到脑子这么好的小姑娘，一不小心就多说了几句咯。”苏恩曦嘿嘿一笑。
“这么果断地出卖盟友的情报，真的没问题吗？”麻衣说。
“哪有什么长久的盟友啊，我信得过的人只有你和皇女殿下，喔喔，还有老板。”苏恩曦压低声音：“反正来自她的协助也就到此为止了，后续还有没有商务合作那是老板的事，轮不到咱们担心。”
“老板还真是什么人都认识。”麻衣感慨道：“跟这么危险的家伙合作，感觉步步都踩在刀尖上。”
“作为忍者，哪怕踩在针尖上也不会害怕吧？”苏恩曦淡淡地说着，又附和了一句：“不过反差还真够大的，明明看上去只是个没长大的漂亮小丫头而已，聊天软件上用得还是二次元人物头像……”
“那个动漫人物叫什么来着？”
“朝比奈实玖瑠啦，长腿，凉宫春日你都没看过啊？落伍了喔！”
“看过，但只看过两集还是三集来着。”
……
“路明非……能听到吗？听到就快回个消息……路明非！”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他缓缓睁开了有些无神的双眼，无论是写轮眼，还是万花筒那股妖冶的红此刻都已不复存在，反倒是原本深黑色的瞳孔变得隐隐有些灰白。
他面朝着天，漂浮在水面上，没有将查克拉附着到体表，就仅仅是这么飘着。也不知是为何，背上明明背着那个沉重的长方形匣子，居然还是能在水上漂起来。
身下是混杂着龙血的江水，几乎是于“写意”毫不相关的画面，原因是水位此刻还在不停地上涨着，浑浊的江水把那好几抹龙血不停地晕开、冲散，连带着鼻腔里也窜进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路明非望着天顶上此前被他点亮的长明灯群，庆幸还好那时这么做了，不然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回了活灵的记忆里，变成了只有灵魂能在头颅中打转的死人。
“叶胜……吗？”路明非挤了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了这么几个有些嘶哑的音节来。
“什么叶胜，师弟你是不是快挂了，连师兄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那个声音贱贱地说。
“芬……格尔？”路明非一愣，这下他听出来不是叶胜了，因为叶胜只会私底下跟亚纪说些贱话，但是正经时刻还是很靠谱的：“为什么联系我的人是你？你的言灵……也是‘蛇’？”
“是你个头啊！”芬格尔大喊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叶胜偷偷告诉我说你小子准备单挑龙侍，如何，你的四肢还健全吗？没缺胳膊少腿吧？”
“龙侍死了，我的四肢也健全。”路明非缓缓地问：“所以叶胜人呢？”
“这个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不久前有一群死侍从水里突然冒出来，估摸着得有个几十只，总之他们对摩尼亚赫号发起了围攻，还导致几个专员受伤了。”芬格尔低声道：“不过靠师兄我右手屠龙刀大杀四方，左手炼金左轮一枪一个……咳咳，总而言之，眼下水里的死侍基本被搞定了，叶胜也一直在协助船上的人定位水中死侍的位置，搜捕漏网之鱼干嘛的……我刚刚联系你的时候是不是声音有点断断续续？感觉信号不太好？”
“嗯，好像确实有。”路明非回忆道。
“那是因为叶胜现在也累得半死不活，我狠狠掐了几下他的人中……才能跟……你正常对话&*@#…”芬格尔的声音突然又开始断断续续起来，过了半分钟左右才恢复正常：“不好意思，刚刚叶胜又晕过去了，现在正常了吧？”
“嗯，你小心回去之后叶胜宰了你。”路明非道：“师兄你不是说袭击你们的是死侍群吗？光凭你一人大威天龙、超神发挥……也杀不干净那么多死侍吧？”
“哦哦，也不是光凭师兄我一人啦，根据曼斯教授的说法，是校长派来的支援小组，为我们提供了狙击火力上的援助。”
“支援……小组？”路明非低声问：“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我们也是刚知道，大概是校长的未雨绸缪吧，这种事细想起来只会让人觉得脑壳疼，还是别想太多。”芬格尔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师兄我现在已经在脱衣服换潜水服了，你在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不，不用了。”路明非闭上了双眼：“我有办法上浮，到时候你记得给我扔绳梯就行。”
“别扯淡了，你潜水服和氧气瓶都没有，要怎么上浮？”芬格尔问：“你可别说自己也是海洋生物，耳朵下面长着腮。”
“没事的，我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精力充沛能憋很久的气……况且水下的能见度目前应该很低，这种情况并不适合你下潜，但是对于上浮来说问题不大，从青铜城上方脱出的话到水面也不过六七十米的距离，眼睛一闭一睁就上来了，我能撑住的。”路明非咳嗽了两声，嘶哑地说：“嗓子有点哑，先不说了，上浮后我会往空中吐个火球代替型号弹，也就十分钟之内的事，到时候记得掐叶胜的人中拨号。”
“你确定没问题？”芬格尔迟疑了一下：“听你的声音……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我说了，嗓子哑了。”路明非说：“你看我像是那种会一个人孤独的死在水底不喊救命的人吗？”
“也是，感觉你应该会叫上我垫背才对。”芬格尔犹豫地说：“那，我就先松手了？”
“什么？”
“我是说掐着人中的手。”芬格尔哈哈一笑。
来自‘蛇’的通讯结束了，路明非再次睁开双眼，在他的视线中，天顶的长明灯群几乎是连成一串的，四处都是模糊的光亮，可他却无法看清其中的任何一盏灯的造型。
明知道那是吐着信子的青铜蛇，但无论如何就是看不清。
很显然，过度使用万花筒的代价正在吞噬着他的视力，在这个不存在查克拉的世界中使用瞳术的后果，看来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无论是体内流失的查克拉还是过度消耗瞳力都无法得到及时的补充，恢复速度极慢无比。
虽然不至于瞎掉，再给他一段时间恢复的话，视力应该也不会下降太多，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显然他不具备这种条件。
结束了鬼鲛秽土转生的状态后，他几乎立刻昏厥了过去，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这附近没人，不用再继续咬牙坚持，于是心里头那根紧绷着的线自然也就断掉了。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昏厥了多久，但从水位的上涨情况来看估计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他催动着体内几乎枯竭的查克拉，强撑着从水面站起，走向了附近的一处青铜壁。
那是他在驱动麒麟时无意间发现的一张蛇面雕像，估计是他这回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守护了人类的命运什么的，这会儿运气总算是站在了他的这边，水面的高度大概距离淹没蛇面雕像，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
路明非盘腿坐下，等待着不停涌入的江水将他送上合适的高度。
“路鸣泽，你在吗？”他瞪着眼睛环顾四周，对着空气喊了一句。
可是没人搭理路明非，那个小小的身影也并未出现。
“喂喂，我快被淹死了，帮帮忙呗，出去了我请你吃饭！”他又喊了一句。
还是没有回应。
“行，算你狠。”路明非嘟囔着：“我还想就这么顺势把四分之一的小命……”
“哥哥，你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