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套房内,神渡良也对着绿发少女吹了个口哨,挑眉惊叹:“小米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米德拉什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对身前的白发男子道:“兰德,我不喜欢这个人。”
“听到了吗,神渡?”兰德给了对面一个冷笑,“不要随便和我的小米讲话。”
“好好好!”神渡良也举手作投降状,“知道你护着小米,但也没必要到这个程度吧,我们可是同一阵线的战友啊!”
兰德没有再理这个时不时脑子一抽的精神病,他从厨房里拿了一杯果汁递给小米,轻声要她坐到一旁等待。
随后,他坐到了神渡由美对面:“闲话就不多说了,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况,或许可以被我们加以利用。”
“哦?”神渡母子全都挑了挑眉。
兰德露出微笑,掏出平板电脑投影出影像,那是一个女人的半身照。
“我过目永生情报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个女人的一些不对劲,后来出于好奇调查了一下,才发现她很可能是自然联盟派到永生联盟的间谍。”兰德道。
“间谍?”神渡良也嘿了一声,盯着影像仔细看了几下。
女人容貌平平、戴着眼镜、模样有些呆板,看上去就像学校里那种最容易被霸凌的书呆子女学生。资料说,她的决斗能力也毫不出彩,用着弱小的仪式卡组,连永生决斗军训练营的最低标准都达不到,被淘汰后在大使莫里斯身边当了个小透明秘书。
不管从哪一点看,这个女人都平凡到让人很难记住。
不过,这么平凡其实才是正常的,间谍最需要的就是低调、毫无违和感地融入人群,没有哪个间谍会让自己拥有一些容易被记住的特征。
兰德等两人简略浏览过一遍资料后,接着道:“这个叫阿依莎的女人似乎有两个目的,其一是窃取永生人技术的情报,其二是让永生联盟带来的那批机器人出问题。”
“第一个我能理解,但第二个目的对她有什么好处?”神渡良也问了一句。
兰德看了一眼良也,掩去目光中那一丝鄙夷。
他忌惮神渡望这个心思深沉而毒辣的男人,但对他的儿子却不怎么看得上。
神渡良也明显是作为一名战士被培养的,继承了父亲的冷酷凶残,却没有相匹配的脑子。神渡望把儿子教成这样,明显也是为了防止他生出二心。
但毕竟是同盟关系,所以兰德解释了一句:“因为自然联盟需要一个发起战争的借口。”
当今世界,有人拥簇永生,也有人反对永生,但舆论依然偏向和平。要真正开战需要一个契机,让舆论风向改变,让举棋不定的国家能真正下定决心发起战争。
试想,如果永生的机器人在大赛上出现暴乱、导致各国观众和参赛者死伤无数,是否会引起全世界的愤慨?又是否会给其他国家一个发起战争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和永生联盟矛盾很大的自然联盟其实早就想开战,只是碍于压倒性不利的舆论而一直收敛。若要开战,他们需要一个让民众接受的理由,比如“永生的机器人危害了世界和平,所以我们发起战争是为了清除邪恶。”
而终焉也不会在乎永生联盟是否被抹黑,挑起战争本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现在自然联盟准备当一把推手,他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在意联盟的名声臭不臭呢?
神渡由美两只手重叠在圆润有肉的大腿上,散发着成熟妇人的风韵,笑了笑:“看来,你不准备拔掉这个间谍,而是准备帮她达成目的?”
“嗯。”兰德微笑,“永生联盟的核心人员,一举一动都被治安局注视,要搞事本来就很困难,但没谁会去关注一个平凡的秘书,不是么?
我们在背后支持阿依莎一把,让她顺利搞出问题,不就等于是在帮我们自己?”
神渡由美笑着点头:“非常合理的计划,我们负责比赛吸引关注,这件事就由你在暗处全权负责好了,如果战争真的因此到来,你会是终焉最大的功臣。”
……
新童实野南城区,坐落着一个破旧的二流小旅馆。
南城区在一年前名为“堕落区”,是市区治安最差的地方,堪比曾经的卫星区。
地址建在这儿的小旅馆,条件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装修破败、不时能看见老鼠和蟑螂、摇摇欲坠的墙仿佛随时会塌。
初入大城市的太阳队三人囊中羞涩,不得不住在这样破旧的地方。
“还在漏水啊!”阿甚看了看头顶,抱着脑袋发出一声抱怨。
他们的屋子从昨天起就在漏水,通知了旅馆,却迟迟没有人过来解决。三人只能拿脸盆和桶轮流接水,然后搬到厕所倒掉。
“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样的条件我们在村里又不是没经历过。”作为队长的太郎安慰自己的同伴。
吉藏吃力地端走被水充满的脸盆,阿甚则是拿来新的脸盆放在漏水处储水。
装满水的脸盆还是很重的,吉藏走到一半有些走不动了,于是将脸盆丢在窗台上,扶着墙壁揉腰:“哎哟喂,今天比赛骑了一天d轮,真是腰酸腿疼!原来骑乘就是这种感觉吗?”
“搬不动吗?我来帮你。”太郎走了过去。
“不用,我还是可以的……”吉藏缓解了一下后腰的疼痛,抬手就要重新举起脸盆。
谁知他高估了自己的腰,肌肉刚一用力就出现刺痛,他一个不稳没能抓住盆沿,整盆水失去重心,从窗台上侧翻了下去。
“啊,糟糕!”吉藏脸色一变,“在城市乱倒水是会被罚款的啊!”
“喂,先别说这个……”阿甚来到窗边,脸色有些发白地指了指,“吉藏,你那盆水,好像淋到路人了……”
“啊!?”吉藏脸色瞬间苦了下去,仔细一看,发现窗下果然站着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他脚下有一滩圈状散射的水迹,上半身被水淋得透湿,发梢也在滴落水珠,看上去颇为狼狈。
青年抬头,用那冷若冰山的眸子看了看二楼呆若木鸡的三人,良久后清冷开口:“可以借你们这儿洗个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