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大军长驱直入,几天后就杀到了郢城。
楚国郢都两百来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战争和死亡的临气息。
郢都一片混乱,白起一鼓作气占领了楚国的首都,毁了历代楚王的宗庙。
楚顷襄王早就开启了逃跑模式,一路往东狂奔逃往陈地,远远避开白起和西方的秦国。
楚国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因为白起而死。
在郢都沦陷后,报国无门的屈原自沉于汨罗江。
白起攻下楚地,秦国设立南郡,楚国旧都郢城并入秦国。
白起也被封为“武安君”。
李信得意洋洋道:“蒙恬,我们或许能成为白起第二。”
蒙恬摇摇头:“武安君以寡击众,深入腹地。我们只拿下些许城池。”
正在这时下属来报:屈原的后代屈鲋求见。
“楚国派人来投降吗?”李信大喜,“叫屈鲋进来。”
屈鲋说了一堆阿谀奉承秦国的话,还献上楚国兰陵酒,慰劳大军。
李信大喜,下令分给众秦兵。
兰陵为楚国重邑,圣哲荀子在这里任兰陵令,倡农桑、重酿造。
兰陵酒醇香,饮完后神清气爽,渐渐名扬天下,成了楚酒的代表。
秦军醉了。
白墨也忍不住喝了一坛。这可是酒仙李白盛赞过的酒——
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不知何处是他乡。好!好好!”白墨喝得醉醺醺的,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谁,家乡何处。
按照寡妇清的吩咐,白墨运了几船丹砂入楚。
屈鲋就是这些丹砂的接收人。
他把醉醺醺的白墨扔上车,驾车离开秦军大营。
他不忍心白墨就此死去,
屈鲋送酒劳军是假,楚军偷袭是真。
秦军孤军深入,楚军统帅项燕率楚军主力已经到达附近。
李信骄傲自满,秦军大醉,楚军冲进军营一顿砍杀。
“这几船丹砂不够。你再运十船过来。”
“你要这么多丹砂干什么?专心炼丹,不要掺和打仗的事。”
“别提了!项羽那混小子,我要是不听话乖乖送酒,他就要炸了我的炼丹炉。”屈鲋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一心炼丹。不信你去问清夫人。”
朱砂是具有战略意义的稀有资源。
夏商周三代葬制以及炼丹术的兴起,使各国对朱砂趋之若鹜。
巴蜀的丹砂矿被群雄虎视眈眈,楚秦之间围绕丹砂的战争几乎从未停息过。
屈鲋和清夫人算是亲戚,屈氏的丹砂需求自然要满足。
最近屈鲋大开炼丹实验,丹砂需求猛增三倍。
白墨提出看看屈鲋的炼丹房。
屈鲋一口答应,还给了白墨一个红彤彤的药丸:“这是最新版本的还魂丹。”
这不就是清夫人用来救黑夫的药丸吗?原来是屈鲋孝敬她的。白墨心里感动。
“这药丸真的这么有用?”黑夫虽然形同死人,但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白墨不得不信。
“如果服上三颗,死人也能变活。”
黑夫这下彻底有救了!白墨依旧有些不放心,问道:“哪个死人活过来了?”
屈鲋神秘地指了指自己。
白墨下意识后退几步。
屈鲋哈哈大笑:“胆小鬼!听说你精通巫术,差点娶了霞山巫女无忧。怎么还怕生死之事?”
白墨黑着脸不说话。
屈鲋的炼丹房有三十层楼那么高,高高的烟囱耸入云霄,拖着长长的白烟尾巴。
几百个工人围着十座炼丹炉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几枚丹药整齐地排列在案几上。
屈鲋一一拿起,细闻气味,轻轻舔舐,又一一放下:“可惜了。不合格。全部销毁!”
“主上,全部销毁?楚王他们都等着还魂丹呢!而且我们的丹砂快没有了。”
“不用担心。丹砂管够。”屈鲋望着白墨笑。
屈鲋痴迷化学,是战国顶级的炼丹师。他进行了大量实验,优化出最佳的还魂丹配方。
“楚王他们都在等还魂丹?”白墨很吃惊。
屈鲋笑道:“要不屈氏凭什么位列楚国三贵?楚王一直请求屈氏炼制长生不老丹呢!楚国地大物博,军队却一盘散沙,为什么?怕死呗!活着多好!”
“长生不老丹炼得怎么样了!”
“无浊先生起死回生后给了我一个方子。我正在试验。”
“无浊先生?我们方氏也正在找他。”
“巧了!无浊先生前天还在我府上,昨天一大早走了。不过郭纵还在,晚上一起喝酒。”
无浊先生太狡猾。
上次郭纵跑了,白墨精心部署,这次一定要把郭纵这只泥鳅抓住。
黑火和一帮黑兵潜伏在屈鲋府里的屋顶上、假山后、池塘里,只等郭纵露面。
郭纵兴致匆匆地赴约:“屈鲋兄,长生不老丹练出来了吗?”
“还差一点。丹砂还需要提纯。”
郭纵笑道:“屈鲋兄,长生不老丹我要五粒。什么时候炼好,我什么时候走。”
“五粒?最多一粒。”
“屈鲋兄,不要这么小气!有了配方,你炼多少粒都不是问题。”
“十座炼丹炉,十个月,三船丹砂,全都失败了。”屈鲋摇摇头。
郭纵没想到这么难,但无浊先生的命令必须执行。
他拔出剑:“屈鲋兄,必须五粒!”
屈鲋气得大喊:“死哪里去了,白墨?”
郭纵被埋伏在四处的黑兵抓住了。
看到黑火,郭纵骂道:“怎么又是你?从赵国追到楚国,不累啊?”
“不累。”白墨慢悠悠地出现了,“原来倡后的好心人是无浊先生!无浊先生真够忙的,他去齐国修仙,去赵国谋反,现在还要来楚国炼丹药。如果我没有猜错,富商赵氏背后是无浊先生吧?”
郭纵脸色微红:“无浊先生有炼铁的秘方。”
“他是你们赵氏的恩人,你们要帮他对抗秦国。”白墨猜到了。
郭纵不吭声。
“我也可以给你炼铁的配方,但你要帮我。”白墨抛出诱饵。
郭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拒绝了:“我服了无浊先生的毒药,没有解药,我活不了。”
白墨拍拍手,一名浑身黑衣的女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