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昨夜雨疏风骤
翌日清晨的场面一片混乱。
张牧尘从粉臂玉腿的交错环绕中挣扎着起身，左右两侧的水月和苏茹兀自睡得香甜，睡姿却不敢恭维，都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滑腻柔软的肌肤摩挲得张牧尘一早便有些心猿意马。
相比之下，躺在张牧尘脚边的三妙和妙笛则是姿态慵懒，曲线自然起伏间尽显合欢派高手的不俗资本。
妙笛尚在沉睡，修为最高的三妙“嘤咛”一声，紧接着张牧尘后面醒转过来，眼波流转间，对上了张牧尘的视线。
“妙奴醒得挺早。”张牧尘淡淡道。
“主人，妙奴昨晚的安排，可还让主人尽兴？”三妙娇笑着，似柔弱无力般缓缓爬起身子，探手直奔某处，故作惊呼道：
“哎呀，看来小主人还没尽兴呢！妙奴这就来服侍主人。”
说着，三妙樱唇微张，就要俯下身子。
“一边去。”
此时圣如佛的张牧尘轻轻拍了拍三妙的脸蛋，笑道：“抱着你师妹出去，今日你还要去参加仪式罢？”
三妙被张牧尘拒绝了服侍，心中微微有些挫败感，神色黯淡了片刻，旋即又转为阳光，娇嗔道：“全凭主人吩咐。”
待三妙抱着妙笛离去后，张牧尘才下床穿戴齐整，然后盘腿打坐，运功查看自身情况。
随着他体内灵力的运转，身上逐渐流转出淡淡的黑白双色光泽，阴阳二气平衡，道韵悠长。
张牧尘缓缓吐故纳新，睁开眼时，颇给人一种神莹内敛、精华暗藏之感。
这是突破境界的一种表现！
“三个修行者的元阴，加上杀神诀之前储存的能量，直接帮我冲击到了上清第五层。”
张牧尘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力，忍不住笑了笑。
自击杀仇忘语和老鬼王后，他便吸收了超量且狂暴的精纯能量，而后通过与三妙双修稳固、吸收这个狂暴能量，让他直接突破到了上清第四层。
下山后，经过这一路来的打磨，昨夜在与四女雨疏风骤之时，张牧尘也没有忘记运转阴阳转合功修炼，除了早已被他拿过元阴的三妙之外，水月、苏茹和妙笛三女的元阴也都被他炼化，再加上之前杀神诀存储剩余的精纯能量。
如此种种助力之下，张牧尘势如破竹般冲破瓶颈桎梏，成为了上清第五层的强者，纯粹的修为已经和后世的水月、苍松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虽然突破了境界，但是之前存储的能量几乎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张牧尘摇了摇头，没有杀神诀存储的能量助力，他的战力会打一个不小的折扣，至少，没法靠硬实力去和上清巅峰级别的强者碰一碰了。
不过好消息是，目前魔教压根就没有上清巅峰级别的强者了，剩下最强的万毒门主毒神，也就是正常上期后期的水准，并非不能应对。
“靠着诸多手段，只要从一点突破，开启杀神诀的永动循环状态......”
“我就能杀穿整个魔教圣殿！”
杀神诀作为天赋自带功法，虽然用的场合没有阴阳转合功那么多，但实实在在是一门无敌的多人战场“永动机”功法。
从杀掉第一个敌人，获得第一波能量开始，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有此功法在手，张牧尘根本不怕什么车轮战，甚至人越多越好，杀得敌人越多、越强，他就越强！
张牧尘正自思忖着，只听得嘤咛一声，身旁的水月轻颤着睫毛，已然悠悠醒转。
似乎是因为经历过双修，此时的水月神完气足，眼中没有任何迷蒙残留，显然处于十分清醒的状态。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直勾勾看向张牧尘，嘴巴微张，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声音，神色复杂难明，有些许悔恨、羞耻，却又似有着几分发自内心的满足。
“师姐，你醒了？身体感觉如何？”
张牧尘目光清明，没有丝毫闪烁，虽与水月坦诚以对，但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水月发觉自己还抱着张牧尘，两人之间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遂忙不迭地抽手后退，抓过旁边的薄被子遮盖着身体，这个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她目光还飞快瞟了一眼另一侧尚自酣睡的苏茹。
“我的身体感觉还......咦？这是怎么回事？”
水月下意识想要回几句话缓解尴尬，但当她真正查看自己身体状况时，却是被自身的状态吓了一跳。
张牧尘温和笑道：“师姐发现了什么？”
“我......我好像，修为境界有些不一样了。”水月年轻的俏脸上满是惊愕，她感觉此刻的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体内灵力澎湃汹涌，蕴含极强威势。
“你已经突破到上清之境了。”
张牧尘平静地告诉水月。
阴阳转合功对双修两方的作用都十分明显，水月积累已足，元阴炼化反哺后，也让她突破了修为瓶颈，迈入了上清强者的行列。
“这是为何？”水月脱口而出。
张牧尘想了想，道：“大概是合欢派那个茶香混合的药力起到了一定帮助，在阴阳调和的过程中，突破了某种桎梏吧。”
水月听到阴阳调和的字眼，脑袋垂了下去，脸上烧得火热。
张牧尘见状，轻叹道：“师姐，昨晚......实属意外，但也是必要的牺牲。能让你修为上有所突破，已是万幸了。还望你不要过于介怀，扰了心境，有碍接下来的行动。”
“其实，我不觉得自己牺牲了什么。”
水月默然片刻，忽地抬起头来，直视张牧尘，轻声道：“倒是张师弟呢？莫非你觉得自己是牺牲了什么？”
“呃......我承蒙师姐元阴惠泽，多有愧疚，但能与师姐有肌肤之亲，我，我实在是很欢喜。”
张牧尘乍被水月的反问弄得一怔，但他何等厚脸皮，索性直言不讳：
“与师姐一样，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牺牲之处，相反，我很满足，只是满足的方式我不喜欢，让我有些愧疚。但若师姐不嫌弃，我愿意承担起作为男人的一切责任。”
水月听到张牧尘的直白话语，脑中轰然炸开一般，短暂空白。
昨晚那一阵疯狂极乐的记忆，她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个中感觉，似乎还在她身体残留着，回味无穷。
她自幼在青云门长大，受到正派传统保守的教育，向来奉行清心寡欲，克制感情，节制自身的观念。但是有些东西，生来有之，印刻在人原始的本能中，并非简单压制就能磨灭掉。
而昨夜那疯狂的一晚，彻底点燃了她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欲和天性。
甚至，她自己的举动中，有几分是药力催动，又有几分是半推半就的顺水推舟，恐怕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总而言之，放纵、快意、满足的感觉交织着，让水月感觉自己宛如变成了另一个人，对张牧尘心中想法的不确定，是最后一道枷锁，锁住她想要放飞的炽烈感情。
而此刻，张牧尘直白表露心迹的话语，将她心中最后一道枷锁，打开了。
“师弟......”
水月心潮起伏，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师姐，你可是嫌弃我？”
张牧尘趁热打铁地追问道。
“没，没有嫌弃。”水月的声音起初细若游蚊，随后逐渐变大，她别过头去，咕哝道：
“你个小坏蛋，事到如今，我还能用其他什么态度对你么？”
这一路走来，水月对张牧尘的情愫从最初的暗藏，到后来越发掩饰不住，表现得十分明显，几乎就差那一层窗户纸了，如今窗户纸捅破，她的思绪在激动之余，反而渐趋平静，直视本心。
“不嫌弃，便是喜欢。”张牧尘笑道。
“嗯。”
水月轻声点头，没有反驳。
张牧尘看见水月绝美精致的侧颜，琼鼻秀眉，含羞带嗔，直如画中仙子一般令人怦然心动，当下不再忍耐，主动伸手过去将水月的娇躯揽入怀中。
“啊！”
水月娇呼一声，却没有挣扎，她靠在张牧尘健壮火热的胸膛上，感觉身子微微发软，强自道：“你要作甚么？苏师妹还在呢！她......你又该如何对待？”
面对水月抛出的这个问题，张牧尘也略微觉得有些为难，老实说，攻略苏茹并不在他的最初计划之中，哪怕在当前节点攻略成功了苏茹，回到后世，苏茹还是田不易的妻子、田灵儿的母亲，只是会多一段令人脸红心跳、无比真实莫名的记忆。
光靠这段记忆，难以改变定局，且张牧尘也没有当“黄毛”的兴趣。
所以张牧尘对苏茹的攻略兴趣不大，他的主攻方向都在水月师傅这里。
“唔，苏师姐......我会与她分说清楚，只是一点，倘若她也......那我可否担起这个责任？”
张牧尘说得颇为隐晦，暗戳戳试探二女共侍的可行性。
水月自然能听懂张牧尘的弦外之音，轻叹道：“我与师妹自幼相处，情谊胜过亲姐妹，遭逢此事，我虽心中欢喜，但其实总觉得愧疚，很对不起她。但如果......如果师妹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愿意，我想必也会支持的。”
“师姐真是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张牧尘感慨了一句，下意识游走双手，触碰敏感。
水月忍不住闭眼发出一声浅浅低吟，嗔道：“你......小流氓！这里不行！”
“那我们换个地方。”张牧尘笑着将水月打横一个公主抱，直接下床，走向套间的另一处空房。
原本热闹的房间，只剩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苏茹，她似乎仍在酣睡。
不久，隔壁传来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的娇莺啼鸣。
而一直侧卧着背对着房门的苏茹，忽然睁开眼睛，呼吸略微急促。
她呆呆看着面对着的空白墙壁，目光清澈，神色晦暗难明，心中无声自语：
“我......愿意么？”
......
魔教圣殿之前，奇形高塔之下，聚集着魔教中人，四大派的领袖到场了三个，其中自然以万毒门的门主毒神为首，另外合欢派和长生堂也都在此，三妙仙子和玉阳子两个年轻的接班人站在人群前面。
玉阳子倒也罢了，仅隔了数日，三妙仙子的修为却是又有精进，让在场的魔教高手看得暗暗心惊，都猜测三妙是不是暗中有了什么际遇，进步如此明显。
只有鬼王宗，不在此地。
此外，还有不少原本是追随上代教主仇忘语的魔教中人，以原本的魔教四大圣使为首也在场中，但此刻却都是各自分散，不少人甚至都已经直接站到了其他大小门派队伍里，显然已被拉拢过去。
只有青龙、白虎和朱雀寥寥数人还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代教主还在世之时，青龙等人都是炙手可热的当权新贵，而如今，不少魔教中人看向几个圣使时，眼中都露出几分不善之意。
对于那些若隐若现的敌意目光，青龙恍若不觉，只是面带沉痛之色，怀抱着那只藏着仇忘语教主骨灰的大瓮，站在高塔前。
这时，伴随着一阵幽幽古歌从远处大殿之中飘扬出来，如泣如诉，风吹幡动，魔教中人纷纷低头，有人静默闭眼，有人则是开口随声低唱。
那仿佛是从古老时代传承下来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飘扬激荡，直上云霄。
青龙凝视高塔，忽地从地上端起一碗殷红鲜血，直接泼在塔身之上，片刻之后，只听一声轰鸣，随即天际之上一束光芒落下，照在那修罗塔尖。
轰隆隆！
巨响震天，修罗塔上黑光泛起，随即亮起一道幽如深渊般的庞大虚影，横亘天空，阴暗无比，似幽冥地狱一般，令人颤栗，不敢直视。
古老神秘又恐怖的气息席卷全场，所有的魔教中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青龙将瓮中骨灰轻轻洒落在这修罗塔前，随后口中默默诵读古老经文，又跪地叩首。
黑色深渊般的虚影中传来恶鬼呼嚎般的尖利啸声，凶戾无比，令血肉生灵无不战栗，仇忘语的骨灰随风而起，与满天沙土混在一起，就这样沉沦于修罗塔下。
黑暗鼓荡，闪烁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挣脱禁锢，但就在这时，远处那座圣殿之中传来一阵微风，扫过黄沙大地，如阳光照进阴影，顿时让所有的黑暗萎缩下去。
那片虚影中的尖厉啸声很快沉寂下去，随后阴影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修罗塔上。
青龙看着那片骨灰随风飘散，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有隐约哽咽之声，在他身后，白虎、朱雀同样悲戚落泪。
相比起这三位魔教圣使，其他魔教中人看起来便轻松了许多，当仪式结束之后，许多人便很快站起，面上并无多少悲戚之色，反而是看着青龙、白虎、朱雀三人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厌恶出来。
几声咳嗽声响起，魔教目前最“德高望重”的毒神走到他们三人身边，温言道：“三位节哀顺变，教主绝世英豪，死后葬在修罗塔下，也是他的心愿，几位不必悲伤。”
青龙抹去面上泪水，略略平复心情后，起身对毒神行礼道：“多谢。”
毒神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随即朗声道：“大家都随我进圣殿，教主后事既已办好，如今咱们也该商议一下圣教如今的对策了。”
说完，毒神没有管其余众人各异的反应，当先走向大殿走去，身后万毒门众弟子听令景从，声势浩大。
万毒门一带头，其他门派也陆陆续续向大殿走去。
青龙、白虎、朱雀三人站在最后，神色阴沉，久未动作。
片刻后，青龙叹息了一声：“还是过去看看吧，不管怎样，我们终究也还是圣教中人。”
朱雀冷冷道：“可我看，他们已经将我们排除在圣教之外了，刚才那些人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们一样。”
白虎恨恨道：“当初玄武离去，我还当他不讲义气，违背誓言，现在看来，他或许是对的也说不定。”
青龙面带倦容，轻叹道：“好了别说了，且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起来，鬼王宗居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来圣殿。”
朱雀接口道：“是啊，老鬼王一死，那个叫小万的人就不管不顾的，带着鬼王宗主的遗体和所有人，径直地跑回狐岐山去了。”
白虎瓮声瓮气地道：“我看他真是傻了，不来这里，怎么争得到东西？”
青龙嗤笑一声，道：“你懂什么，人家那才是真聪明，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
白虎似懂非懂。
朱雀则若有所思，脑海中不知为何，竟蓦地浮现出那个绝世独立的英姿，不由得一阵心悸，看了看青龙和白虎两人，郑重道：“对了，我有件事要提醒你们。”
青龙、白虎都是一怔，讶异问道：“何事？”
“那个杀了教主和鬼王宗主的青云弟子张牧尘，也来到了蛮荒沙漠。”朱雀神情严肃。
“什么！”青龙和白虎乍闻此消息，一时间竟齐齐失态。
他们的心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