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肉身布施，法师慈悲
次日，鸡鸣三声，天刚破晓。
晨曦微光下，三人来到了昨日与清竹分别的老地方，正遇到了穿着白衣、戴白头纱，仿佛菩萨临凡的清竹。
“几位施主，这便随我上山吧。”清竹温声开口，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向小镇外的红枫山走去。
田灵儿疑惑道：“这么走上去么？那得什么时候才能上山？”
张牧尘摇摇头，道：“我们御物跟上就是了，且静观之。”
陆雪琪微微颔首，直接祭出天琊，御剑贴地跟随在清竹后面。
张牧尘和田灵儿紧随其后。
三人御剑之后才发现，这清竹法师看似慢慢悠悠在散步一般，但是移动速度却极快，往往一步踏出人便已在几十丈开外，三人根本不需要刻意等她，保持匀速跟随即可。
不一会儿，众人便走出了枫林镇，踏上了进山的大道。
可是走到这里，清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三人微觉好奇，也跟着停了下来。
清竹不再往前，却往道路旁走去。
那里有一个乞丐，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恶臭，双腿不正常扭曲，似乎是被人打断了腿。
他身体瘦弱，脏秽的脸庞隐可窥见一丝清秀，显得颇为恶心，嘴唇干得脱皮，一双眼睛畏畏缩缩又带着偷窥迷恋的神情看向清竹，发出无力的呻吟：
“女菩萨，行行好吧。”
“红尘皆苦，真是个可怜人......”清竹轻声自语，声音悲悯而圣洁。
张牧尘心想这清竹法师大概又要布施行善了。
道路旁被打断腿的乞丐，张牧尘昨晚见过，那是一个流连于镇上勾栏酒肆和赌坊却又没钱消费、欠债累累的人，被人打断了腿扔到镇子进山口，大概是拿来喂野兽的。
这种人并不值得同情，不过清竹既然要布施，那也由她。
“你我道左相逢亦是前世缘法，也罢......”清竹忽然转头看向张牧尘，露出一丝歉意，道：“几位施主，能否稍等片刻？这位施主遭逢不幸，我与他有缘，想布施一次。”
“清竹法师请自便。”张牧尘淡淡道。
“多谢。”清竹微笑道谢，然后缓缓走向了那名乞丐，乞丐的目光随她的靠近而抬高，露出三分疑惑、两分畏缩、五分痴迷。
直到这个时候，张牧尘依旧很淡定。
但是很快，他就淡定不起来了。
清竹居然褪去了白色衣裙，露出白皙细嫩的背部和纤细的腰肢，两侧曲线柔美，起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动人弧度。
然后，她随手一抬，打散了发髻，如瀑般顺滑的乌发也陡然滑落，洒在肩上，半遮半掩着玉背。
她的神情圣洁而怜悯，在那名乞丐震惊又喜悦的目光中，宛如一个真正的菩萨，一步步踏入“淤泥”中，缓缓坐下，粉白与黄黑交错，一声细长绵转的声音发出。
这声音瞬间让张牧尘联想到昨晚听到的古怪声音，他顿时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居然没听出来。
[这便是她的度化？她的布施？]
“她......她......她在做什么？”田灵儿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惊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石化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她在大竹峰，同龄女子就她一人，苏茹之前也未给她普及过这种知识，她是真正的不谙人事，但此时见到这副场景，虽然不懂却已经脸红心跳，大为震撼。
陆雪琪也是面色涨红，小竹峰女子虽多，但她性子内向，又素来很受水月宠爱常陪伴师傅左右，对于这方面知识也是一知半解，眼前这副场景带来的冲击力生生撞毁了她的三观，突破了她清冷的防线。
张牧尘抬起手，一只手捂住一人的眼睛，轻叹道：“这是大欢喜菩萨临凡，肉身布施呢，你们别看。”
对于两世为人，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张牧尘来说，这张事情并不能算多震撼。
但是圣洁仙子恶堕污秽之间的强大反差，还是给了他足够的视觉和观念上的冲击。
偏偏清竹还是一副圣洁、慈悲、怜悯的表情，仿佛她在做着世间最大的善事。
唔，对乞丐来说，确实是最大的善事了。
没过多久，乞丐满足而又不甘地呻吟一声，身体软倒下去，清竹也是肌肤泛红，双臂搂紧。
她在乞丐额头亲了一口，双手滑到他断骨之处，轻轻一拍，便将他的断骨接续好。
清竹整理好着装，面色红润，走了回来，不好意思道：“让三位施主久等了。”
田灵儿和陆雪琪神色古怪，欲言又止，都只看着张牧尘，等他回话。
张牧尘斟酌道：“无妨，从清竹法师的布施之举，便可窥见您是有大慈悲之人，只是不知道您修的是天音寺的哪个禅？”
清竹正色道：“贫尼虽是天音寺俗家，但是所修法门其实与天音寺关系不大。”
“呃......”张牧尘其实很想问她修的是不是欢喜禅，但是清竹刚才没正面回答，他也不好多问。
张牧尘很确定，清竹刚才的行为不是采补，而是偏向于正常的双修，甚至有点反向采补的趋势。
也就是说，她是很认真地在做好事，说是布施，倒也没错。
但最令人佩服的，还是她这副理所应当的坦然神情，好像天经地义，没什么不正常的。
“施主，我们继续上山。”清竹说着，便转身，继续前行。
张牧尘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乞丐，若有所思，然后便招呼陆雪琪和田灵儿一同跟上。
三人进得红枫山深处，密林层层叠叠，难以发现生人踪迹，即使御剑升空俯视搜寻，也是一无所获。
田灵儿问道：“清竹大师，您有什么找人的办法么？”
见过之前那一幕后，她对清竹的称呼都改变了。
清竹轻叹道：“他在躲着我，这些天我偶尔进山，也不过是搜寻一下被他祸害后丢弃之人，施以援手罢了。”
“要不，我们分头寻找？”陆雪琪看向张牧尘，轻声询问其意见。
张牧尘摇摇头，道：“没到这个地步，分兵有风险，容我先找找帮手。”
说完，他探手入怀，假装从怀里实则从储物符里掏出了妙笛的那支“弄玉笛”，然后放在嘴边，暗运御兽诀吹奏。
声音袅袅，飘向四周，经过灵力和法器加持的笛音穿透力极强，一下便将御兽的指令传达给了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
一时之间，野兽之声咆哮山林，飞鸟漫天四处乱窜。
整座红枫山的生灵，似乎都成了张牧尘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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