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拜她为师？不可能，我恨不得杀了她！”
金瓶儿恨恨地看着三妙夫人，她早已知道自己和母亲的悲惨遭遇，与合欢派有最直接的联系，在她心中，合欢派就是仇人，怎么能拜仇人为师？
张牧尘看着像小野猫一样炸毛的金瓶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
“你想不想报仇？”
“想！”
“那就加入合欢派，这样才能实现真正的报仇。”
“为什么？杀了三妙夫人不就报仇了？”金瓶儿的小脑瓜大为不解。
“杀了三妙夫人，还会有一个新的三妙夫人出现，合欢派在各地荼毒少年男女的行为依旧无法得到彻底根除。”
张牧尘笑着问三妙夫人：“妙奴，你说是不是？”
三妙眼观鼻，鼻观心，并不答话。
张牧尘冷哼一声：“妙奴，看来你还是没有身为奴隶的自觉，你的神魂不空虚了？不想得到奖励了？”
听到这句话，之前神魂处于愉悦巅峰的感觉又占据了三妙的内心，强烈的渴求欲望与生死符带来的恐惧威压，都让她不由自主地伏在地上，身子不断颤栗着。
金瓶儿看着三妙仙子如今的模样，心中快意之余又有一丝奇异的感觉。
“妙奴，你来说说吧，为什么我会留你一命？”
“主......主人是想让妙......妙奴为主人代掌合欢派，将合欢派整合成主人的势力，因为主人是青云门弟子，不方便直接操控合欢派。”三妙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张牧尘点点头，问道：“那我为什么又要让你当瓶儿的师傅？”
“瓶儿姑娘天生媚骨，正适合修炼合欢派功法，而且也方便近距离监视妙奴的行为，相当于主人安排在妙奴身边的......”
“代理人。”张牧尘淡淡道：“我不在时，她便是你的主人。”
三妙连声称是。
金瓶儿听明白了张牧尘和三妙对话的意思，道：“我知道，牧尘哥哥是想让我帮你掌控合欢派，可这与我报仇又有什么关系？”
张牧尘轻笑道：“瓶儿，你要真正报复合欢派，就去从内部改造、重塑它，当合欢派完全从魔道改为正道后，那么，你之前所仇恨的那个魔道合欢派，是不是就彻底死去了呢？”
金瓶儿心中升起一丝明悟，但脸色却垮了下去，脆声道：“可是，那样，我就不能跟着你了。”
张牧尘摇摇头，严肃道：“瓶儿，你想跟着我，就必须得有比肩我的能力，我不会带着一个拖油瓶到处走。”
金瓶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背在身后不停绞着手指，闷闷不语了半晌，忽然抬起头来，道：“好，我跟她去合欢派。”
张牧尘心里松了口气，这丫头如果死活不答应，他还真只能带回青云门去了。
他又揉了揉金瓶儿脑袋，对三妙道：“妙奴，还不磕头拜徒？从此以后，你就是她师傅了，一身绝学都要传给她，还有你们合欢派的紫芒刃，以后就是她的武器了。”
三妙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师傅给徒弟叩头的，但她也不敢违逆张牧尘，只得老老实实向金瓶儿磕头，拜她为徒。
然后，张牧尘便给了金瓶儿传音符，方便日后指导她开展工作，并且传授一些要诀。
“妙奴，以后每年的解咒符，就由瓶儿来找我拿，再让她给你。”
“主人请放心，妙奴一定会听瓶儿的吩咐。”三妙何等聪明，立刻就向张牧尘表态。
她知道张牧尘这是在敲打自己，让金瓶儿拿捏自己的命脉，防止她反过来掌控金瓶儿。
张牧尘满意地点了点头：“聪明。”
三妙这时抬起头来，小心翼翼问道：“主人，可以奖励妙奴了么？”
张牧尘干咳一声，对金瓶儿道：“瓶儿，你先出去，给你兰袖姐姐传音，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情。”
金瓶儿点点头，疑惑道：“那你要做什么？”
张牧尘严肃道：“我还得好好调教一下你师傅，让她以后安分守己听你的话。”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张牧尘被金瓶儿扶着走出了国师府，看起来神情疲惫，好像身体被掏空。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经过三妙这种上清境强者的滋润，他的神魂和灵力都进一步得到加强，此时身体状态其实是前所未有的好。
之所以看起来疲惫，一方面是因为调教这种事确实比较费心力，要不断反复强化他在三妙灵魂深处的烙印，明确自己的主宰地位。
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三妙夫人确实......咳咳......不简单，合欢派之主果非浪得虚名！
此时街道上，百姓们都聚集在道路两旁，一支红衣黑甲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精神昂扬走进了王城。
李添然率领的太仓边军来了。
百姓喜迎王师！
虽然王城百姓这些年没受什么苦，但是晋国历史上的王族之辱，才过去十几年，李添然率领边军取得太仓大捷后，便已经成为他们心中最崇拜的强者。
强者为王！
李添然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夹道欢迎的百姓，侧头看向与他并行的李兰袖，道：“小妹，多少年了，我们又回来了。”
因为天狼汗国还有修行者的存在，李兰袖始终跟着李添然，确保他的安全。
听到李添然的问话，李兰袖环顾着王城百姓、还有那些儿时曾游历玩耍过的地方，或熟悉、或陌生，淡淡笑道：“还记得小时候，众位王兄里，就属你最调皮捣蛋，每次都带着我溜出宫来玩。”
李添然思绪悠扬，感慨道：“是啊，然后被抓回去，让父王一顿毒打关禁闭，其他兄弟姐妹都不敢来找我，就你每次会偷偷来看我。”
李兰袖念及往事，亦是忍俊不禁。
李添然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小妹，此间事了，你还会留在王城么？我是说，回来，当李氏王族的长公主。”
李兰袖静静看着道路尽头，出现在内城门口的那个翩翩少年，轻叹道：“王兄，已经回不去了。”
李添然自嘲笑道：“也是，你已经是仙门中人了，不再是那个跟着我屁股后面的小妹了。”
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们魂牵梦绕的王城，承载着李氏王朝荣光和耻辱的地方，也是他们幸福无忧的童年记忆之载体。
但如今真的回到这里时，他们才发现，就算夺回王位，李氏重兴，可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在记忆里永远美好的东西，却再也触碰不到了。
岁月如刀，雕刻出两人不同的道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