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的,本喵就不该多嘴!”山瑜望着始终难以追上的银汉飞鱼,后悔到咬牙切齿、五官乱飞。
它生平第一次是如此地痛恨自己之前的无病呻吟。
当初故作姿态的小感慨,造成了如今的追鱼莫及,顺便还成了那银汉飞鱼的专用老妈子,要一日六餐地饱饱投喂着。
呵呵,想想就他喵地好不爽!
“臭鱼!且给本喵等着!”
银汉飞鱼游着游着,突然感觉尾巴一凉,继而这股莫名的凉意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传遍了全身,好像有无数条冰冷的小蛇,呼啦啦地爬满了全身,吓得它不由加快了速度,直接在身体周围游出了一条条急速旋转着的水尾。
“州长,银汉飞鱼提速了。”韩谆察觉到银汉飞鱼突然的提速后,当即前来报告给了秦镜语,“这种情况,我听平澜岛的管事提到过,应是它感知到了某种危险,这才产生了这般下意识的逃命行为。
可此类情形应该很少发生才对。
毕竟银汉飞鱼的游动线路,都是固定的,且附近还有定期巡逻的海尉。
所以,州长,我担心,对方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秦镜语也感知到了银汉飞鱼的突然提速,当即放出神识,大面积扫视了几次,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收回神识,说道:“莫慌。不管对方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首先都要保持冷静。这样,你点几个人,让他们跟着山玴分散到银汉飞鱼的各个方向,仔细查探一番。若有任何异常,一定要让他们及时汇报。”
韩谆连忙应声:“明白。”
秦镜语又叫来山玴,仔细吩咐了它一番。
之后又将几身原花厚角蛛的蛛丝织就的法衣,交给了它。
她说:“这几件法衣,你待会儿发放到与你一同出去探查情况的侍卫手中。
我在这上面绘刻了不少小法阵。
其中有一道水行混灵法阵,一旦开启,便可自动吸收周围的水灵气,转化为你们需要的空气灵气。同时,又可保证你们与周围的海水相融合,一如那些水中的生灵一般。”
山玴闻言,双眸一亮,恭声应道:“多谢主人。”
......
就在银汉飞鱼上的众人悄悄忙活起来之时,山瑜跟在后面,却后了个大悔。
“这条臭鱼,怎么跑得更快了?不是会倒退着游吗?难道它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会倒退着又?遇到危险的时候,却还是向前游?”
那它刚才多此一举,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原来,刚才银汉飞鱼察觉到的那丝危险,是山瑜故意搞出来的。
目的便是为了让对方在惊吓之后,能向后倒退着游,从而缩短与它之间的距离。
怎料这一招使出去,它却更难望其项背了!
“你个臭鱼,小心别让我抓到你!”
山瑜撤回了加诸于银汉飞鱼的威胁,又接连跑死了三条不知名大鱼,才终于追上了秦镜语等人。
“你条臭鱼,挺能游啊!”
山瑜一跳下不知名大鱼,就气冲冲地往银汉飞鱼那儿走去。
银汉飞鱼在山瑜靠近之时,便察觉到了它身上传来的气息,就与方才化作万千小蛇游走其身的气息,一模一样。
登时吓得又要开启疯狂逃窜模式。
还好韩谆早有准备,当场释放威压笼罩其身,死死地压制着它,令它不得动弹,这才没让它跑走。
“山瑜,你过来一下。”秦镜语见山瑜如此行事,眉眼冷了几分。
“怎么了,镜语?”山瑜顿住脚步,问道。
秦镜语没理它,径直朝远处走去。
山瑜意识到不妙,赶紧跟了上去,同时还不忘朝山玴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山玴见自家大姐看过来,难得地撇过了头去,什么也没说。
山瑜心中不妙感加重,又朝山璃与秦维山看了过去。
山璃忍不住,张嘴无声地比划了句:“大姐,待会儿记得好好认错。”
秦维山站在一旁,也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下头。
山瑜见众人这般模样,越发地慌乱起来,就连平日里最是六亲不认的步伐,也都顺拐了起来。
山璃心疼不已,忍不住问山玴道:“阿玴,你觉得镜语会惩罚大姐吗?”
山玴神色不变:“既有所失,当受其罚。大姐既然做错了事,那自然要接受惩罚。否则,任何规则就会形同虚设。”
山玴说完这句,犹觉不够,便又暗中传音山璃道:“二姐,有些话,我这个做三弟的还是想要与你说道说道。
想必你也发现了,现在的秦镜语,已不是以前那个宝州城初见时的秦镜语了。
她如今体蕴神韵,华威已显。
未来之势,不可估量。
跟着她,我们一定会踏上一条不凡之路。
你以后,还是对她多些敬意吧。”
山璃闻言,瞳孔不自觉地颤了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秦维山虽不知山璃与山玴之间私下的传音,但山玴方才那句“规则”之言,却让他分外感同身受。
自从千鹿国之行结束,他便明显地感知到,镜语变了。
变得风华瞩目,变得威严璀璨。
即使平时与她交谈时,他并不会有什么长者与晚辈之间的感觉,可秦镜语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却总让他下意识地想要伏低做小。
他没有跟过什么有大能耐的主子,但却想要一直追随在秦镜语的身后,助她重新改写昊虚天界的局势,与她一起搅弄风云,共创传奇故事。
可做这些的前提,除却秦镜语自身拥有的不可估量的力量以外,还需要势。
合纵连横,广结盟友,积蓄力量,一飞冲天。
这里面,不管怎么做,都需要遵守规则。
山瑜历来行事自在随心,这其中或许也有秦镜语放任自流的原因在,但也是时候,让它意识到遵守规则、行事有度的重要性了。
“镜语...”
山瑜跟着秦镜语走出去很远,才见她终于站定了脚步。
“山瑜,你可知错?”秦镜语没说废话,直接问道。
“我错了!”山瑜虽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但既然镜语生气了,山璃也让它认错,那它就认错好了。
“错在哪了?”
“我...”
秦镜语见山瑜这般模样,又怎不知它内心所想。
“哎!”秦镜语一声喟叹,却并未同山瑜讲什么大道理,而是直接让它自己去体会行事无度之下的可怕之处去了。
......
“混账东西!”
“啪!”
山瑜一睁眼,便看到自己伸手狠狠掌掴了独子——北湘帝萧肃宸——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力极狠,显然是气急了,很快萧肃宸左半边脸就肿胀了起来。
见此情状,她的内心顿时涌上了一阵极密的心痛。
想要落泪,也想要轻轻抚摸一下儿子肿胀的脸颊。
可一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竟让北湘国三十万士兵白白死在了南地,她的心又只能强硬起来。
“萧肃宸,你怎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白白葬送了三十万士兵的性命?”
“母后,柔儿她不是‘区区一个女人’!她是朕这一生的挚爱!”
“什么狗屁挚爱!你堂堂北湘国的帝王,怎可如此执迷不悟?那三十万士兵可是我朝的精锐力量!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使得他们尽皆命丧黄泉,你说,你可对得起你的父王,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北湘国吗?”
“母后,你怎会如此粗俗不堪?柔儿是我的心头肉,掌中宝,没有她,我甘愿不要整个天下!”
“荒唐!简直是荒唐!”
“母后你不会懂的。你一生不得父王喜爱,根本不知两情相悦是何等滋味,所以才会认为我与柔儿的感情荒唐。”
“啊啊啊!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