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曦从S国回来,手里拎着个医药箱。沈瑟离开后,上下三层彻底空了。走廊一到晚上灯光自动亮起,手指摸上把手,拧开推门进去尽是黑暗。
走廊的光越过后背钻进公寓,她手里动作一顿目光探究看向卧室方向。
门打开着。
她临走时喊了阿姨过来打扫,叮嘱她走时注意关门关窗。
阿姨拍了照,因此顾曦确定卧室门是关着的。
零零散散的烟草味飘来,味道不那么刺鼻隐约带着熟悉。
抿起的唇展平,看了看手里的医药箱似乎在纠结该找什么措辞。
她拿到东西后准备去香榭公馆那边的,后来想到纪执总是时不时要来公寓。
抽屉里的东西许久不用,她有点忘记。
路上的时候刚想起那东西还在抽屉里,万一纪执再来这边翻东西时留意到该怎么办。纪家跟实验室有合作,里面的东西他自然认识。
到时候不好解释,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处理那件事的。
门落了锁,咔哒声落下时室内重新陷入不见五指的黑。
摸黑找到开关,按下去的那刻客厅猛然进入一片明亮。
光亮冲入眼眶,刺激视觉,等适应下来后顾曦才满满睁开双眼。
她步子不大,随便放下医药箱,直奔卧室。
“你回来了。”
明明上午还说有工作没处理好,晚上就过来,烟草味没完全散去,味道淡淡却也说明他来很久了。
视线不着痕迹从第二个抽屉飘过,她按下床头的开关。
光亮起的那刻,顾曦才知道他究竟抽了多少。
一地烟灰,看了眼烟头数量顾曦眸光乌黑,藏匿着不悦。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微微侧了脑袋,顾曦一动不动盯向侧躺在床上的男人。衣服都没换,腥味混合着烟味,浓郁发臭,引起生理与心理不适。
他像是累了,眼皮阖着好好休息。
又仿佛是假的,灯光大亮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盯着他沉默片刻,心底一点点下沉。
早上的猜测似乎在此时得到印证,陆清屿是被纪执带走的,他肯定是从陆清屿那知道了什么。
或许已经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呼吸不禁收紧。
她一天没怎么休息,却毫无困意,脑中一片紊乱长时间紧绷。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指甲嵌入皮肤,丝丝血丝从里冒出。
半晌,顾曦才离开去了浴室。
汩汩水流声从里传了出来,阖上眼睛的男人忽然动了下,眼皮掀起一瞬不瞬盯着浴室方向。
目光寒沉。
毛巾浸了热水,她从浴室出来时床上男人已经不在。不好的预感从心尖蔓延,她身上像是被泼了冷水,从头到脚的冰。
视线慌乱,在四周飞速游离,直到看向比刚才还要敞开的门。
脚像灌了铅,她卯足力气与提不起一步。
好不容易能够动弹了,脚步匆乱碰到一块蹭得下摔倒在地,膝盖骨狠狠撞击到地面。
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拼了命的想要出去。
公寓面积不大,却也不是什么小户型。
上下几层都被她买下来,经过装修,门窗换上特殊材料。
隔音效果不错,入夜后四面八方陷入静寂,饶是一点噪声都传不进来。
到了这时,竟然安静地让人恐惧。
而当顾曦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后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到了这时她像个哑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哽得作痛。
男人有所察觉抬头时目光与她碰上。
冷静到可怕。
对她招了招手,“过来,有件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