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顾曦欲哭无泪,他怎么什么都说。
当初就是多抱怨了几句,她不是只说纪执坏话的,她夸了好多句呢!
“不对啊,你情况不对劲啊。”苏利奇觉得奇怪,话更简单更直白:“你心虚什么啊,你说的又不是小执,你怕什么啊?”
“对了,你说的那个废物是谁啊?”
“我不心虚。”顾曦继续嘴硬,他不能再呆在这了,再这么下去以前的糗事都能被他说出来。接过手表,她推搡着人离开,“我要回A国了,你在S国自己自觉点。”
“我手机!”
“等下昂。”手上继续推着,等他出了门,顾曦回去将手机抢了过来。不过没啥区别了,这么点时间纪执已经将她发的吐嘈全部看完,字里行间里带着股嫌弃,夸赞的话寥寥几句。
好心当驴肝肺!
匆匆把苏利奇应付走,顾曦成功体会了把作死感觉。浑身忍不住僵硬,纪执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目光一瞬不移放在她身上。
就很恐怖。
“我先上去了。”
草草来句,顾曦匆忙离开。
从她旁边经过时,手腕蓦地被人从后面抓住。神经倏忽紧绷到极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了。
“你不是挺能吐槽的吗?”声音冷沉,目光幽幽。纪执抓着他的手往楼上走,“来,我就站在这。”
“听你吐嘈。”
“我错了我真错了。”危险悄然降临,顾曦想不到紧急避险的方法。跟他继续没有逻辑地扯下去,“我嘴碎,乱讲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哥哥,我真错了。”
门砰地下关上,她后背靠门,双手抵在他胸前。
“你挺能耐的啊。”纪执呵笑,目光跟淬毒似的。
恰巧,床上手机响了。
是顾曦的。
她看了眼手机的方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手机,我先接个电话。”顾曦指着手机,急地声音打结。“私用手机,估计是急事。”
“我先接个电话,接完给你解释好不好?”
深若幽潭的目光在身上放了会,纪执勾起嘴唇,眼底意味不明。双臂一松,人从旁边空隙里钻了出去。
直奔手机,动作慌地厉害,有几次差点绊倒。
沈瑟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未等她开口,那边的声音比她更要焦急。
“您好,请问是沈医生的家属吗?”
“沈医生出了意外……”
事情紧急,顾曦直到上了飞机人仍是处于一种呆怔状态,灵魂仿佛离开身体,眼神空洞呆滞。吓得纪执不再管她吐槽自己的事,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安慰。
顾曦留了长指甲,紧张担心时喜欢两手握拳,让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通过自虐让自己情绪好点。
浑浑噩噩去了沈瑟缩在楼层,手术室的门紧紧关闭,红色显示灯下是手术中三个字。
从护士打电话给自己,再到过来中间过了四个多小时。
“顾曦?”护士看到是她神情惊愕,沈瑟的紧急联系人备注是Sun,顾曦没戴口罩,她粉丝基数大最近还有几部电影,护士认出她一点也不奇怪。
就是惊讶。
乖巧清冷的沈医生居然会与娱乐圈里的人认识。
顾曦尽量安静下来,“她怎么样了?”
“闹事的人明显是冲着沈医生过来的,她右手手心被划了一刀。进行简单消毒处理后就进去给小姑娘做手术了。”
“嗯,我知道了。”顾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平静,紧张焦虑似乎留在了飞机上。她知道再紧张再担心也没用了,电话里护士说那一刀很严重,皮开肉绽快要见骨。
医生的手最为宝贵。
一刀下去,沈瑟以后再没办法做医生。
医院里是个给人希望的地方,也是最为压抑的地方。长长走廊上,留着闹事时的狼藉,设备装饰皆被打翻在地,地上留着一摊凝固的血液。头顶的白炽灯如以前那般发凉,就是比暖光要冷。
腥味作呕。
长椅的另外一边坐着个男人,头低垂,双目猩红。细看过去,他浑身发颤,整个人陷入一种死寂的颓废。
纪执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收回目光。
是江随洲。
“求神保佑,保佑我女儿和沈医生一切平安。”
“求求了,我愿意折去一半寿命。”
手术室门口,小女孩的妈妈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遍遍虔诚求着神明,她不停地磕头,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任凭旁边护士医生怎么劝都没用,她头渗出鲜血,不肯包扎。
目光朝向江随洲,她问:“是那天闹事的夫妻?”
“对。”江随洲愣了片刻,哑声回复。她是沈瑟通讯录上的紧急联系人,于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他们从周清那得知沈瑟医术高明,周清说如果是沈瑟做手术他们儿子一定不会有事。”
“她说沈瑟心气高不愿意去做,于是夫妻俩心生怨恨把气撒到沈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