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英梅她爸从“五七”干校回来了。我问梅子,“你爸这些年可吃了不少苦吧”?他说“没有,我爸刚到干校不久就抽空请假,到东北去看望了洪学智伯伯,他们家阿姨和两个最小的孩子都和他一起在东北,身经百战的洪伯伯比我爸思想高尚多了,他说劳动让他的身体强壮多了,是好事。他让我爸向他学习,一切向前看。我爸回到干校什么心都不操,完全投入到劳动中,吃得香睡得着,精神得到了释放,特别开心”。
周日我和三姐提着一只筐子去春芳家,里面是给她们带的粉条和一大块老豆腐,还有山上买不到的面包。这个筐子还是前几天,春芳下山给我们提了满满一筐柿子,她要到毛西公社办事,就把筐子放在我们家了。
秋天的白鹿原披挂了浓墨重彩。抬眼望去一丛丛的树有的金黄有的火红。把山色点染的煞是好看。秋叶奋力展示出最后的色彩,柿子在树上像一个个小红灯笼挂满枝头。我们在小路上边走边玩,金黄金黄的野菊花一簇簇的在路边开放。各种野生植物的种子,在微风中举着小伞忽忽悠悠的飘散,酸枣棵子在山崖边到处都是,挂满了红红的像小铃铛似的酸枣。不时传来野鸡嘎嘎的叫声。
这条路我们已经很熟了,很快就到了春芳家,她妈妈留我们吃了午饭,雪白透亮的腰带面,泼上油泼辣子别提多香了。回来时春芳她妈硬是又给我们装了一筐柿子,我们说不要了,上次春芳给我们拿的还没吃完呢,她让我们看她家院子里摆放成一大堆的柿子,树上还有很多没摘呢,吃不了的都做成柿子醋了。我们说拿不动,春芳就找了根棍子让我和三姐两个人抬上走。
回到家里我说这么多柿子,我给梅子送点去吧,母亲拿过一个小盆帮我装好,我端上去了她家。看到她爸我说“叔叔您回来了,这些年吃苦受累了,比以前廋多了”。他爽朗地笑着说“也更结实多了,是不是”。接着他问“你父母还好吧,我想哪天去你们家看看她们,有重要的事跟她们说”。我回来跟父母亲说了英梅她爸的话,父亲听了沉默一会儿对母亲说,“我看下周日咱们请他们全家到咱家来聚一聚,也算给老处长接风洗尘了”。梅子他爸从建院就是父亲的处长,又是东北老乡,关系一直很好。母亲点头同意了。周一上班我跟梅子说了这事,她说好啊我最爱去你家了。
父亲上班抽空拐到梅子家看望了她爸,同时邀请他们全家星期天来我家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