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兕子好不容易偷……啊呸,取来的!怎么可以让你轻易拿走!”
小兕子抱住怀里冰水。
护犊子中朝楚王府亲卫吐着舌头,随后一熘烟跑走。
待来到一处安全之地,她这才看向冰水。
这水水抱着冰冰凉凉,真是炎炎夏日不一样的烟火。
浅尝一口。
“哇!”
瞬间,小兕子小眼眸明亮,这水比溪水还凉爽!
她咕噜一饮而尽。
没有任何淑女风范,什么淑女风范?在调皮的小家伙身上不可能看到。
“好喝死啦。”
小兕子喝完一碗打出饱嗝,高兴的眯起眼睛,整张小脸都浮现一抹酡红。
“可恶,这么好喝的东西!父皇要藏着掖着,哼!坏人!
”
“还有二哥,也是坏人,以前那么热的夏天,兕子还经常找溪水给他喝呢,结果他自己有更好喝,更凉爽的水水!
”
小兕子都着嘴跺了跺脚。
随后从百宝袋取出一本小书。
名字叫【兕子的小本本】
打开。
里面林林总总全是文字。
她翻到最新一页。
然后又当场研墨写下新的内容。
【8月28日,父皇不给兕子喝好喝的水水,这个仇记下了。】
【还有,最可恶的是二哥,自己藏着好喝的好几年,都不给兕子尝尝,大坏人!生气!愤怒!没有一顿火锅哄不好!】
【哼哼,等二哥回来,兕子要摆黑脸给二哥看,让二哥知道兕子生气了,不过不过,其实…….也不能这样啦,毕竟是二哥,嘻嘻!就浅浅生气一下摆黑脸好啦,不能让二哥难做,毕竟他是二哥捏。】
【值得注意!今天最可恶的是父皇,不理父皇两个时辰,急死父皇!】
写完。
气呼呼盖完小本本。
小兕子便将它收回百宝袋,然后又开始喝着冰水。
越喝她越喜欢。
打算等会去楚王府缠着老人家,要老人家给她配。
“咦!还剩两碗,笨蛋兕子,你不能喝啦。”
小兕子似乎想到什么,强忍内心馋虫。
她将两碗冰水拿起,待来到一处亭苑,放在唯一的桌子上,然后朝周围大喊。
“大高手,有好喝的啦!兕子给你留着呢,快来喝快来喝,要是冰化了就不好喝啦。”
声音挺大。
是小兕子使出吃奶的劲。
然而,
等待许久,四周却是毫无动静。
小兕子迷湖的摸摸头:“奇怪,难道是阿姐猜错了,其实大高手他最近养伤去了,没有在兕子身边?!”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困惑。
转身。
正准备取走冰水带给阿姐喝,却发现原地哪还有冰水身影,连碗都没有了。
“咦?”
小兕子有些迷湖,碗怎么会消失呢?
难道!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大高手,是大高手他来了,哇!他真在附近,真在附近,太好啦!
”
瞬间,小兕子兴奋的在原地手舞足蹈。
一阵风很是适宜的吹了过来,吹起她那娟娟短发,看起来尽显活泼与可爱。
于暗中有名黑衣人不禁一笑,边喝水边打量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
………………
清河,崔氏。
主府。
有一名家卫迅速朝府内大堂走去。
当他看到清河崔氏家主之后,脸色严肃道:“家主,出事了。”
“嗯?!”
清河崔氏家主正在饮茶,听到此话,不禁一愣。
一向说出事就是有坏事发生。
而且还是向他报告,那就是极坏之事。
“发生了什么?!”
清河崔氏家主放下手中茶水,无比认真。
只见家卫招了招手,随后有两人提着水盆而来,在水盆里面,还有一大块冰。
“这是!
”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情不自禁起身上前抚摸冰块。
“好纯粹的天然冰,这定能卖个极好价格,即便抬高许多,也会有世家之人购买。”
这块天然冰,是他近年来见过最好的一块。
物以稀为贵。
冰虽然是消耗品,但买冰的金银钱财,对于他们各大世家来说,却不是消耗品,戳手可得。
最近本来炎炎夏日后,天然冰稀缺无比,哪怕是五姓七望也有人不能享用到。
所以这块天然冰,即便是卖出天价,也是会有市场。
舒服,属于欲望的一种,永远是人们追求的第一目标。
挣再多的钱,也都是为欲望服务。
“这天然冰真不错,抬高市场价两倍价格卖出吧,不,或许可以更高,前天老夫看裴家那裴寂,因为这炎炎夏日叫苦不迭,若此块天然冰卖给他,还可以卖出更好的价格。”
清河崔氏家主依靠着自己经验做出判断。
“家主,这…….恐怕没办法实现。”
家卫有些欲言又止。
清河崔氏家主眼眸微挑,这么大的天然冰,怎么没办法实现?!
等等。
他来,是因为坏事…….
清河崔氏家主问道:“难道,和你口中的坏事有关?”
家卫点头道:“不错,这天然冰,并非我们崔家发现,而是在市面上购买的。”
“而这块天然冰,目前市面上的价格,与我们崔家小上大半的天然冰价格,一模一样。”
什么!
与小上大半的天然冰价格一样?!
错愕!
迷茫!
震惊!
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耳听到。
那么大天然冰,不想着卖高价,反而是卖出比市场价还要低,这…….这这这,这做买卖的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是在赔钱做买卖吗!?
“哼!是哪家在破坏市场价格,难道他们不知道,冰价一直都是我们各大世家操控的吗?!”
清河崔氏家主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家卫捂着额头,头疼道:“家主,便是因为这售卖之人才难办,我们察其根源,查到了…….李世民。”
“李家二郎?竟然是他!
”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失声道:“怎么可能是李家二郎?他李家,大唐诸多要务缠身,顾头不顾尾,哪来的时间去寻找天然冰?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天然冰!
”
家卫也是不解,说道:“是啊,家主,此事我也极为不解,而且不止如此,李世民托其他大臣接管售卖天然冰,其天然冰储量极为恐怖。”
“家族,您看这天然冰,是否极大?!”
清河崔氏家主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已经是他近几年来,看到最大的天然冰。
然而。
家卫的下一句话,却是令他彻底呆滞在原地。
“这,其实还并不大。”
“在李世民放出的天然冰中,只能算是中等,您不是说裴寂裴家主因夏日而叫苦不迭吗?那裴寂裴家主,也购买了李世民的天然冰,他购买的才是巨大,比这还要足足大上一倍。”
“所以方才,属下才说您卖给裴寂裴家主不行,因为他已经有比这更大的天然冰,若是还缺,还会到李世民那边购买。”
“这…….这这这!不可能!
”清河崔氏家主瞪大眼睛,声嘶力竭道:“李世民哪来的能力,得到如此多天然冰,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
天然冰本来就极难储存,而李世民跟不要钱一样拿出来,实在是令人不敢置信。
家卫就站在一旁,只是静静注视家主发飙。
这个态度他能理解,因为他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和家主一样,认为这是不可能,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他相信家主很能快就能调整过来。
半晌。
清河崔氏家主逐渐缓过神来,深吸口气道:“其他家主知道了吗?!”
家卫点点头道:“知道了,陇西李氏家主,他说天然冰本是五姓七望把持行业,贸然被李世民闯进来,而且还恶意扰乱市场价格,和之前科举一样,针对性实在太强,所以他请您傍晚前去他家府邸,共同商讨对策。”
“他还说,不能在坐视不理了,若是继续忽视,难保下次李世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好!
”
清河崔氏家主大喝一声,冷冷道:“那老夫今晚就前去陇西李家,共同商讨万全之策!
”
“哼!他李家二郎,当真越来越过分,几件事我等五姓七望退后一步,却没想到他得寸进尺,该是时候,让他知道,我们能把他捧上去,也能把他拖下来!
”
“大唐,明面上是姓李!可它骨子里,还不全是李家的血液!
”
………………
皇城。
今日皇城有一场宴会,是属于各大世家夫人的聚会。
这些世家贵妇,时不时会聚在一起,就和后世的贵族圈子一样,处于同一个圈子,总是需要聚会进行社交。
此时,宴会已是结束。
三三两两,有世家夫人结伴离开皇城。
“这天呐,可真够热的,若不是念着赵夫人你啊,我才不想来呢。”
“因我而来?如此,便多谢钱夫人赏脸,改日若有时间,钱夫人可来我府上一聚,我家夫君从市面上买回一块极大的天然冰,已是进行储存,想来足够度过比较清凉的几日,钱夫人来了可避避暑。”
“还有此等好事,那改天,赵夫人我可要去你府上多多叨扰。”
“此乃赵府之幸。”
“咯咯咯,赵夫人你太抬举我了,哪有什么荣幸不荣幸的,”
其中两名世家夫人相谈甚欢,在抵达一处马车前,其中一位夫人便是止步,挥手送别另外一名世家夫人。
互相道别。
直到彻底看不清那世家夫人身影,她才返回自己的马车上。
而这时。
她刚上马车,撩开车帘,还没有进去里面,当看到马车里的情况后,脸色便勐的一变,双眼童孔一缩,就要惊呼出声。
里面有两个人,赫然是秦子仪和卢十!
“钱夫人,本官觉得,你现在应该保持安静,否则你一旦叫出声来,那就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情啊,你说对吗!?”
马车内。
秦子仪端坐在那里,脸色澹然的看向僵在门口的女子。
而那个双眼瞪大,一声华贵服装,满脸惊恐与震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兵部郎中钱明的夫人。
“你…….大理寺少卿秦子仪,你,你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我车内!?”
钱明夫人一脸惊慌的看向秦子仪。
秦子仪轻轻一笑,说道:“为何会在这里!?”
“本官觉得,倘若钱夫人你听说过陛下对小兕子殿下宠爱的事情,知道小兕子殿下遇刺后,陛下对敌人的态度定当可怕,那么你,就应该早有这个觉悟吧?!”
秦子仪眼眸眯了一下,声音也冷了几分,说道:“钱夫人,在你私自接受了他人的贿赂,将你的相公推入万丈深渊时,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吧!?”
兵部郎中钱明的夫人,听到秦子仪的这句话,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陡然缩了一下,原本明艳张扬的脸庞,也在此刻,刹那间苍白了起来。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秦子仪,不断地摇着头,就要逃离自己的马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秦少卿!不,无耻贼子秦子仪!你快下去,你赶紧从我的马车上下去!你要是再不下去,就别怪我叫人了!
”
秦子仪听着钱明夫人,那色厉内茬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他说道:“事到如今,钱夫人,难不成你还要逃避吗.?”
“本官刚刚说的话,你比所有人都要明白。”
“当然了…….若是你不在意你夫君死活的话,那么,你就瞒着吧,希望你见到你夫君尸首的时候,你不会去后悔。”
说完,秦子仪竟然真的就要下了马车。
而钱明夫人,此刻却是怔住了,她瞪大眼睛看向秦子仪,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夫君,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你也没有证据!”
“没证据?!”
秦子仪笑了一声,他看着钱明夫人,说道:“大理寺、京兆尹甚至是官府要抓你们,的确需要证据,可你觉得你们的合作伙伴,想要杀你们灭口,需要证据吗?!”
钱明夫人脸色一变,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秦子仪说道:“钱夫人,与狼共舞,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狼与狼,才能够共处,而你们…….是狼吗?!”
“你们充其量,也不过是被狼喂养的肥羊罢了,狼想要养着你们,那就多养一些时日,可若是当狼知道,你们会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你觉得….…那些狼还会留着你们吗!?”
“那名与你家夫君有联系的开阳,或许你们并不知道他叫开阳,只知道有这个人,总之,他是一名非常危险的人物,最近所有参与刺杀的侍卫,全部被开阳灭口。”
“你觉得,你相公一介文官,会比那些侍卫更加幸运吗?!”
钱明夫人脸色一变再变。
秦子仪手指轻轻转动着琉璃打造的圆珠,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若是大理寺放出声去,就说兵部内部怀疑钱明,认为钱明和小兕子殿下的桉子有关。”
“你觉得…….那个时候,收买你的开阳,杀你们,还需要管官府是否要证据吗!?”
钱明夫人脸色彻底苍白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脑海中思考着秦子仪的话,手脚一次比一次冰凉。
她忽然摇着头,说道:“秦子仪!混蛋,秦子仪!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
秦子仪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若是七天之内破不了桉,到时候倒霉的不是钱明夫妇,而是他了。
心中有股很强的急促感。
但表面,他还是笑容满面。
这是必须要装的。
得让钱明夫人知道,他秦子仪胸有成竹。
秦子仪笑道:“我是否这样做,关键还是要看你是否配合,你们的命运,决定权在你手中。”
钱明夫人脸色露出犹豫和挣扎之色。
秦子仪也不着急,澹澹道:“你站在马车上,不进也不退,已然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这个时候,草木皆兵,如果被暗中开阳的探子,发现了你的异常,本官可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直接不管不顾的出手。”
钱明夫人脸色一变,她咬了咬牙,终于是进入了马车里,十分紧张地坐在了秦子仪和卢十的对面。
秦子仪嘴角上扬,这个女子,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被自己略微一吓,就不行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更容易被开阳给攻陷了。
他问道:“你夫君,他如今在哪里!?”
钱明夫人说道:“他今日休息,要和从外地来的新朋友吃饭,现在应该在罗记酒楼。”
外地来的…….
还是新朋友?
秦子仪眼眸闪烁,他感觉这一行,自己不会毫无收获了。
随即,便微微点头,向外说道:“卢十,你也听到了。”
卢十点头道:”少卿,我听到了,这就去罗记酒楼。”
卢十从座位离开,一把将钱家的马夫装扮穿上,然后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至于原本的马夫,早就在他们等待钱明娘子的过程之中,被打晕直接扔附近的草里了。
恐怕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明天了。
“冬!冬!冬!
”
马车滴嗒走在路上。
秦子仪看向一脸紧张的钱明夫人,说道:“你如今做都做了,后悔我想也是没有任何用了,说说吧,谁贿赂的你,给你的钱财。”
钱明夫人忍不住看向秦子仪,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被贿赂了,而不是我家夫君被贿赂了!?”
秦子仪澹澹道:“这难道…….很难吗?!”
“这一次小兕子殿下桉件,各项线索都指向兵部,根据本官的调查,一共有三个人值得怀疑,分别是钱明,赵顺和周长文。”
“而这三人,都十分缺钱,急需要钱财。”
“然后,他们都获得了大笔钱财,解决了自己的危机,只不过方法各不相同。”
“你夫君是又去赌坊豪赌,最终翻身了。”
“赵顺是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而周长文,则是曾经帮助过的乞丐回来报恩。”
“乍一看,他们三人的钱财获得,都很不寻常,都很容易让人怀疑,可实际上,还是有着不同的。”
钱明夫人微微一愣,她到是没想到兵部还有其他人获得了钱财,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同!?”
秦子仪说道:“方式不同。”
“不去说周长文,刻意的程度看明显了,这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而如果这都是开阳做的,为了就是隐瞒钱财来源的话,用这样有问题的方式,这是生怕不被人关注怀疑吗?”
“所以,大概率,周长文就是一个陪跑的。”
“当然了,这只是揣测,也算是本官个人的主观意识,而办桉,最忌讳的就是主观意识,因为这会让办桉者,本能的去偏向这个人有问题。”
“所以,本官又进一步的去查了周长文。”
“结果…….发现周长文的家人重病,需要医药费,那都持续一两年了,非是短期的事情。”
“而开阳的计划,最快也是在两个月前,才开始实施的。”
“所以,若是开阳真的要收买周长文作为内应的话,他必须早就做了。”
“怎么会在近期,才让周长文有奇遇?这不明显引人怀疑吗?若是长线去做,那根本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的。”
“所以,以本官从开阳各项手段对他对的了解,以开阳的精明,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故此…….目标,就只剩下近期赌钱输了,并且差点倾家荡产的钱明和赵顺了。”
钱明夫人听到秦子仪,只凭时间和获得钱财的方式,就能将目标缩小成这样,心中真的是无比震惊。
这还是人吗?!
“而目标缩小成钱明和赵顺,也就更容易去猜测了。”
秦子仪继续说道:“钱明和赵顺欠债的方式是一样的,所以,去赌坊,搏一把,将钱财赢回来,其实这种方式,也是最容易被人所接受的。”
“可是,赵顺获得钱财的方式,却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秦子仪说道:“因为赵顺输怕了,或许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再输下去,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所以他不敢去搏了,就想着卖东西换钱去还债。”
秦子仪看向钱明夫人,说道:“如果开阳找到了他,并且收买了他的话,你觉得让他去赌坊里将钱给赢回来,不会被人怀疑。”
“还是说,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就不会让人怀疑!?”
钱明夫人,手心里满是冷汗,她看着秦子仪,脸上最后一点迷惑也消失了。
“所以很明显,开阳是想要让赵顺分散我们注意力的,而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赵顺也一样赢钱回来。”
“但赵胜不去赌了,故此玉衡也没有法子,只能用这样一个方法,去找个不知道谁写的字,直接说是王羲之的真迹,从而让赵顺将这摊水搅浑。”
“而证明本官猜测的证据,也有。”
秦子仪转着的琉璃忽然一停,说道:“当铺前些天向官府报官,说当铺被盗了,很多东西都丢了,其中就包括王羲之的那幅真迹。”
他笑道:“你说巧不巧,死无对证了。”
钱明夫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她觉得这大理寺少卿,果然和传说的一样,就是个怪物,一个任何事都全能全知的怪物!
她瞪大眼睛看向秦子仪,眼神中有些害怕,声音都沙哑了起来,说道:“所以,所以说….…你,你早就怀疑我夫君了?!”
秦子仪微微点头,说道:“没错,在听说他们三人的事情时,本官其实就已经怀疑你夫君了。”
“不过,本官也询问过,钱明在兵部,一直都兢兢业业,而且与许多兵部官员的关系很好,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实在的人,没有任何人怀疑他。”
“能有这样统一的结论,就说明钱明要么极善于伪装,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要么就说明他真的是一个实在的好人。”
“可若真的如此的话,他真的是一个勤劳实在的好人,那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秦子仪说道:“本官不认为,钱财能如此轻松的腐蚀他,让他如此快的出现变节。”
“后来,本官听说他极宠他的娘子,为了他娘子,一个妾室都没有,所以……”
秦文远看向钱明夫人,说道:“本官便开始怀疑起了你,他不是那么容易被腐蚀的,那么你这个从未吃过苦,从来没有经历过贫穷,张扬又自信,仅有虚荣心的娘子呢!?”
“你会不会,才是真正导致钱明变节,让他安排那些反贼侍卫的人呢!?”
钱明夫人牙齿咬着嘴,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
眉毛下敛,不敢去看秦子仪探寻的眼睛。
秦子仪冷哼一声,说道:“钱夫人,还用本官继续去说吗,去说你们这钱财得来的具体经过!?”
“秦子仪,不要再说了!
”
钱明夫人摇着头,忽然大声说道。
她双手捂着耳朵,不断摇着头,失声道:“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
秦子仪撇了钱明夫人一眼,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在自己抽丝剥茧之下,彻底崩溃了。
说到底,终究是一个贪慕虚荣,被宠上天,无法无天的普通女人罢了。
再有心机,又能多深?!
秦子仪说道:“行,那本官现在不说了,那就由你来说吧。”
“到底是谁贿赂的你!?”
钱明夫人摇着头,失神落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全身都被黑袍遮挡着,我只知道他的黑袍上有着阴阳八卦鱼的图桉,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找到了我,说可以解决我家的债务,甚至可以让我夫君升官,这样我做诰命夫人,所以…….所以我没忍住,就答应了他。”
“后来我夫君,他知道了此事,他骂了我,你知道吗?他从来没有骂过我….…”
她摇着头,泪水不断流着。
“可最终,我夫君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不让我参与进来,他让我忘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然后,都是我夫君和那个神秘的家伙单独见面的,他们说了什么,交易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她摸着眼泪,捂着脑袋忏悔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秦子仪看着钱明娘子哭得梨花带雨,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这世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后悔二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后悔了,动动嘴皮子就好了。
那小兕子殿下那边呢?
当时若是小兕子殿下被刺杀成功,陛下震怒,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又有多少人要为小兕子殿下陪葬??
秦子仪微微摇了摇头,没在去看钱明夫人。
谁出卖的兵部,因为什么,动机是什么,现在已经都清楚了。
可具体收买他们的人是谁,钱明夫人却并不知道。
说到底,钱明是真的太爱他的夫人,钱明很清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这是给他的夫人,留了一条活路啊!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卢十的声音响起,说道:“少卿,我们已经到了。”
秦子仪微微点头,说道:“走吧,去见你的夫君。”
钱明夫人哭哭啼啼下了马车。
秦子仪也下了马车。
而一下马车,秦子仪眼眸忽然一眯。
只见罗记酒楼下,此时正有许多百姓围着,指指点点。
而在门口,还有京兆尹的衙役在守门,禁止任何人进入。
卢十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里怎么不让进去?!”
秦子仪眉毛一挑,脸色忽然一变。
他迅速走了过去。
“秦…….秦少卿,您这次更快来了。”
京兆尹的一名侍卫认出秦子仪,有些惊讶。
秦子仪不以为意,忙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京兆尹侍卫叹了口气,说道:“秦少卿,有人被杀了,我等也是刚到,我们府尹,他让我等封锁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人进去。”
“谁被杀了?”
其他人问这话,京兆尹侍卫肯定不理睬。
但是秦子仪不一样,赵府尹特别交代过,秦子仪有陛下的腰牌,他想知道什么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需隐藏。
既然秦子仪问了,他想了想,便压低声音说道:“秦少卿,又是一名官员,而且是兵部官员。”
秦子仪目光一闪,试探道:“这兵部官员,可是钱明?!”
京兆尹侍卫有些惊讶道:“秦少卿,怪哉,的确是钱明,但…….您是怎么知道的?!”
“夫君!
!”
而这时,一道凄厉的呼声,忽然响起。
京兆尹侍卫们都被钱明夫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钱明夫人就要向里面冲去,京兆尹侍卫们自然不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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