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瑟琳娜放弃返回宪兵团,周围的人都不再围堵她了,但有一个人却赖上了她,那就是韩吉。
由于这些天一直躺在病床上,瑟琳娜平时没少受韩吉照顾。闲来无事时,她总会找瑟琳娜讨论巨人的起源问题。
“你上次提出的观点很新颖,说不定巨人和人类真的有某种联系,不然为什么它们只吃人而不吃别的东西呢......”
韩吉吧啦吧啦地讲,瑟琳娜疯狂地点头,期望她早点说完闭嘴。不仅仅是觉得她太吵,而是担心自己不注意说错话。这样不但会暴露自己是墙外人的身份,还有可能因为扰乱了墙壁之王的统治而遭到围剿。
虽然出于人道主义很想帮他们,但自身的立场让瑟琳娜陷入了深深的矛盾,感觉自己快裂开了。不过,韩吉似乎没有察觉瑟琳娜的心理状态,还在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夹带私货’,兴致勃勃地给她展示自己设想的捕捉巨人的工具模型。
久而久之,大家都怀疑瑟琳娜‘康复出院’后是不是要加入韩吉的分队。对此猜测,瑟琳娜表示‘绝无此事’。
一个星期后,瑟琳娜终于想好了怎么写婉拒信给宪兵团团长奈尔。可落笔的时候,她还是不免痛心疾首地捶着病床专用的小桌板,心想不给埃尔文一点教训她就跟他姓!
“要是把杯子震落了,你自己洗床单。”利威尔拿着午餐进来说。除了韩吉,瑟琳娜见得最多的人恐怕就是利威尔了。
听韩吉说,利威尔认为她被绑架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得知她很可能下半辈子都醒不来的时候,还专门请教韩吉该怎么照顾瘫痪在床的病人。看来只要不是敌人,利威尔还是个非常负责任的。
“埃尔文把你们干的‘好事’都告诉我了。”
利威尔的动作卡顿了一下,见瑟琳娜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还主动把写字的桌子清空,便放心地将午餐托盘放在小桌板上,然后坐在病床旁问:“那天地上有一根坏掉的扫帚,是你的吗?”
“那个原本是我买来想要送给你的。”
“为什么?”
“伊莎贝尔曾经说过,如果法兰当年是拿着扫帚去见你的话,就不用花那么大力气才将你拉入伙了。”瑟琳娜笑眯眯地说:“而且,有了新扫帚,你才能帮我把那块空地打扫干净呀。”
“……”利威尔在地下街的时候无意中偷听到伊莎贝尔和法兰的对话,那时她洞悉一切似的告诉法兰,只要拿根扫帚就能‘勾引’他。法兰自然没当真,利威尔也权当是伊莎贝尔的玩笑,没有去指正。
没想到来到调查兵团,伊莎贝尔竟然还在散播这个谣言。
看着利威尔被人‘揭穿老底’的样子,瑟琳娜忍俊不禁。这样偶尔调侃一下他,不能回宪兵团的坏心情也变好了呢。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好得特别快,瑟琳娜在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这期间,埃尔文每隔几天就会送些鲜花或点心过来,还对她嘘寒问暖。看着埃尔文和蔼可亲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慈祥的老父亲,然而实际上,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一天,埃尔文照常来医务室探望,“今天好点了吗?”
瑟琳娜坐在床沿,没好气地接待:“多谢关心,慢走不送。”
“还在生气吗?”埃尔文摸摸瑟琳娜的脑袋,觉得她现在像极了一只被人薅着毛‘生无可恋’翻白眼的猫咪,满脸都是对他的不屑,“利威尔刚加入调查兵团时也如你这般。”
“你又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才让他留下来的?”
“除了让他以士兵的身份留在这里,没有别的‘优待’了。”
“以他的能力,即便一辈子呆在地下街也能活得很滋润。况且要到地上生活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如今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讨伐巨人,亏大了。”
“我反而觉得,利威尔是找到了最适合他的地方,可以尽情发挥他的才能。”
瑟琳娜撇撇嘴,“我觉得,在宪兵团才更加能发挥我的才能。”
“你还没看清吗?”埃尔文摸着瑟琳娜脑袋的手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更倾向于调查案件真相,做一个秩序的维护者。但是,这个狭小的世界里,人类所能犯下的罪行难道比巨人带来的威胁还要大吗?无数人死于巨人之口,追求真相和秩序的你为何不运用你的才能去查清对人类最具威胁性的存在?”
两声清脆的掌声适时响起,瑟琳娜一手捂着热泪盈眶的双眼,“你这些伟大的想法太让我感动了。”要不是她早就知道巨人的真相,说不定就傻乎乎地喊出‘献出心脏’了吧?利威尔大概就是被他这么一通嘴炮说服留下来的。
瑟琳娜浮夸的演技让埃尔文隐约感觉到,他那能够鼓舞士气、连曾经想要杀掉他的利威尔也能化干戈为玉帛的三寸不烂之舌再次在瑟琳娜面前失去效力。这个人似乎能把理性和感性劈开,感性上支持调查兵团,理性上却一直回避需要承担的风险。
‘这家伙的脑子是什么构造?’埃尔文又开始用力揉乱瑟琳娜的头发。
“你是想把我的发际线变得跟你一样后吗?”瑟琳娜忍无可忍,连忙抓住埃尔文的手,用力将其挪开。
可是埃尔文也分毫不让,继续居高临下地按着她的头顶,面带笑意,“作为长辈,关爱一下后辈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幕碰巧被探病的舍友撞见,埃尔文立即收回手,恢复了平时长官该有的严肃,“我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等埃尔文离开后,苏菲亚走到床边,“感觉埃尔文分队长很关心你呢。”
“这已经不是‘关心’能解释了吧?你刚来的时候埃尔文分队长就特别器重你。”莎拉说出了自己的怀疑,“瑟琳娜,你跟埃尔文分队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你发现了。”瑟琳娜假装为难地说:“其实,埃尔文分队长是我的远房叔叔。”
“你们竟然真的是亲戚?”莉莉难以置信地退后了两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们是不久前才相认的,正好又碰上威廉姆斯议员被杀的案件。如果说出我们的关系,我就不能参与调查了。”
“原来如此……”舍友们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