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弗兰德真正第一次的火力全开,在这之前他遇见的对手,要么是实力并不强横,可以轻易碾压,要么是实力碾压自己,如履薄冰。
但是蛮铁不一样,同样的魂斗罗境界,进入这境界已久的蛮铁实力强横。但是却仍在弗兰德可以正面对敌的范畴中。
之前弗兰德其实一直很不理解赵无极这样对于战斗一直有所渴望的人,但是现在他好像有些理解了。
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在他的身上,魂环此起彼伏,交相辉映闪烁,迅捷,鹰踏,风缭乱,剑羽,迅疾,等等魂技交替使用。
明明是两只庞大的怪兽互相攻击,但是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技巧。
在师者光环的加持下,这些魂技总能相互配合,发挥出出人意料的作用。
旁边的赵无极和卢奇斌看着眼前的战斗也是流露出惊叹。
“这就是院长的全力吗?简直是太可怕了!”
看着那技能洪流里的蛮铁,赵无极目瞪口呆的说道,言语中不乏庆幸与后怕。
想起之前他与弗兰德的对立,在看着那已经被魂技切割的鲜血淋漓的蛮铁,他的口中便是一口口水咽下。
“是啊,太可怕了!”
若是往常,卢奇斌说不得便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调笑他几句,但是现在,他却一秒也舍不得从眼前的战斗上离开。
他与赵无极这个粗汉不同。
赵无极看到的是弗兰德强大的战斗力。
但是他看到的却是战斗中满满的细节。
控制!
明明是一个敏攻系魂师,但是在这场战斗中,弗兰德却对对面的蛮铁施加了全方位的控制。
不同于控制系简单粗暴的魂技控制,这样的控制是凌驾于魂技上的对战斗的把控。
什么时候攻击,什么时候撤离,用什么样的攻击可以引导对面的动作,攻敌所必救后面隐含的是精准的算计。
原本用于团队的种种战术和控制,缩小之后用在个人的身上竟然也能产生如此神奇的效果。
眼前的战斗对于控制系魂师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课堂。
掠阵?什么掠阵?
此时的赵无极和卢奇斌早就已经忘了自己的目的。
逐渐沉浸在了这场战斗中。
外界的两人逐渐沉迷,就连弗兰德自己也是越发投入。
此时战场中的四个人中只有一个暗暗叫苦。
现在的蛮铁哪里还有之前的霸气,内心里满是苦不堪言。
“怪物!真是怪物!”
华光中两个状态魂技叠加已经磕上了糖豆的蛮铁心中暗暗叫到。
如今的他根本就只有防守之力,不说进攻了,稍有不慎,他还要担心自己的防守会被攻破。
卢奇斌都能够看出这战斗中的种种细节,他作为当事人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这一场战斗他完全就是被弗兰德牵着鼻子走,可是当他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自己已经落入了全面的下风,本来以为通过糖豆的增幅可以将局面扭转。
但是他没想到也仅仅是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随后便又被压制住。
随着战斗的进行,对面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那种感觉就好像对面在不断的进步一般!
这让他的防守都已经变得越来越吃力。
“再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弗兰德心中默念着。
手下的动作也不断的加快。
蛮铁感受的没有错,弗兰德确实是一直在进步。
弗兰德曾经以为,有着师者光环的存在,自己在战斗中就能发挥出最高的战斗力,但是在这次的战斗中他发现他错了。
师者光环确实,强大,但是却依然代替不了他自己。
当他真正火力全开之后,种种魂技在他的手中开始有了变化,那些细微的变化难以言说,可能仅仅是风刃的释放偏转了一个角度,可能是鹰踏的过程中一个小小的停顿。
这些微不可察的细节却让他在战斗中的发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当种种魂技配合起来,这样的变化更是呈现出惊人的威力。
简单的百年魂技,千年魂技,在弗兰德的手中被玩出了花。
而伴随着战斗的进行,这朵花也在逐渐的盛放。
现在的弗兰德正巴不得蛮铁可以撑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让他可以将这样的感觉和变化铭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不过,他的这个期望很快便被他自己给打破。
随着一声破碎的声响,蛮铁身上用来防御的金盾魂技被破开。
凌厉的攻击顷刻间倾泻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
如同凌迟一般的痛苦,让蛮铁也不由的发出哀嚎。
弗兰德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
但是也没有折磨对方的意思。
一声鹰啼,他身上的第八魂环骤然亮起,九道猫鹰虚影扑击在铁骨蛮牛上。
随着利爪的撕扯,铁骨蛮牛立刻便被撕扯开来。
血雾弥漫在了整个蛮犀世家。
转回身形落在地上,弗兰德看向自己的手中,一个玉质的扳指正在其中,正是蛮铁的魂导器。
“无极,奇斌,你们打扫一下战场,我去看看咱们的老朋友。”
将魂导器放到怀中,弗兰德向赵无极和卢奇斌说道。
“是!”
两人自然知晓打扫战场是什么意思,脸上闪过一丝的兴奋,便向着蛮犀世家的废墟中走去。
弗兰德一身血污,走到了邵鑫的小院中。
这是蛮犀世家如今少有的还完整的建筑。
邵鑫坐在轮椅上,死死的盯着弗兰德的身影,嘴唇抿紧,手掌也不自觉的仅仅抓住了轮椅两边的扶手,手上的指甲几乎要抓紧木头里。
弗兰德打量了一下这小院的布置,院子虽小,但是装潢的却颇为精致。
“看来你在蛮犀世家过的不错。”
弗兰德对着邵鑫说道,那样子不像是面对一个仇敌,倒像是面对一个老友。
邵鑫显然也没有想到弗兰德会来上这么一句。
他还以为他会愤怒的质问他!
“你不恨我吗?你难道不觉得愤怒吗?”
邵鑫看着弗兰德,眼中满是不解与不甘。
他宁愿弗兰德暴怒着质问他,残酷的折磨他,他也不希望弗兰德是这个样子。
仿佛他拼尽全力耗尽心血策划的报复就好像一场笑话,一场闹剧!
“你骂我啊!你杀了我啊!你难道不应该想要把我千刀万剐才对吗!”
邵鑫拍打着轮椅的扶手,向着弗兰德怒吼着。
弗兰德冷冷的看着他。
“我当然愤怒,我也会杀你,但是这些却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
你策划了一切,蛮犀世家也确实对史莱克动了手。
你成功的挑起了我们双方的冲突,某种程度上,你的计划是成功的。
不过,你的计划也失败了。
无极和郁松两个人保护了所有的学生,而蛮犀世家也为我所灭,你也会死在我手里。
这这个计划里,史莱克没有任何的损失!”
“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本癫狂的邵鑫听到弗兰德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阵狂笑。
笑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没有任何损失?李郁松的手臂难道就不是损失?哈哈哈哈哈哈哈,弗兰德,你自己装的一副仁义模样,不知道李郁松知不知道在你的眼里,他手臂断裂,经脉受损,今生再无进境的可能这个代价在你的眼里居然是毫无损失。
不知道你们史莱克的其他的老师知不知道你表面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嗯?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鑫大笑着,这一刻的他无比的快意。
他想到了索托城外的那个夜晚。
“李郁松啊李郁松,你上赶着给别人当狗,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下场,狡兔死,走狗烹,这史莱克学院到底和别的势力也没什么不同,恐怕你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弗兰德的看着眼前的邵鑫,脸上的神色好像在看一个小丑。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是心虚了吗?!”
邵鑫被弗兰德的目光刺痛,向他质问到。
“谁和你说断臂不能重生,经脉不能修复?”
弗兰德口中一句话,便让邵鑫陡然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邵鑫喃喃着。
他看向自己的双腿,为了能够恢复,他不知道找了多少办法,但是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无一例外的没有希望!
可是他是了解弗兰德的,他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
看着眼前情绪被他几句话便跳动的大起大落的邵鑫,弗兰德清楚,眼前这个人已经是半疯的状态了。
“确实很难,需要魂骨做骨,在加上强大的治愈力,忍受无尽的痛苦才能重生,不过这些对于史莱克都不是问题。
我会治好郁松,不止会让他重生断臂,更会让他的天赋再上一层楼。
在以后,他会成为魂帝,魂圣,成为魂斗罗,封号斗罗!
到时候我会为你洒一杯酒,告知给你。”
弗兰德靠近了邵鑫,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
邵鑫的脸上闪过惊怒,不过紧跟着便成了惊恐。
弗兰德站起身。
邵鑫双手疯狂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是却又鲜血不断的从其中渗透出来。
弗兰德站在旁边,看着鲜血流淌而下,染红了轮椅,染红了地面,看着邵鑫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看着他如同出水的鱼,竭尽全力的呼吸却只能是发出一声声喑哑的低声。
到最后,他的眼中终于失去了全部的色彩。
弗兰德上前将他瞪大的眼睛轻轻的闭合。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邵鑫和他是仇人,但也是共事多年的老友。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史莱克的一切都会很好,他也天真的以为,如今的斗罗大陆与他们那个时候的风云诡谲已然不同。
但是这次的事情告诉他,斗罗大陆依旧是斗罗大陆,从来都没有变过。
杀戮每时每刻都发生在这片大陆上。
被他们灭掉的蛮犀世家,和被蛮犀世家屠戮的那些小家族,这些都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一个大陆的底色,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就能改变。
这一刻他也只能是将希望寄于史莱克。
“院长!”
卢奇斌和赵无极走了进来。
“嗯,收拾完了?”
“收拾好了,蛮犀世家的府库里倒是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估计都在蛮铁的魂导器里,倒是在那个蛮古还有那些魂帝魂王的魂导器中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有钱财也有修炼资源。
都已经集中在了一个魂导器里。
不过这些还不是大头,最贵重的是三块魂骨,蛮古身上一块,蛮铁身上两块,不过说来倒是奇葩,这蛮铁作为家主,身上的两块魂骨都是手臂骨,倒是这个蛮古,身上的魂骨居然是一块头骨。”
卢奇斌说着将两个魂导器递了上来。
弗兰德瞟了一眼,便随手收了起来。
“这蛮古显然年龄极大,可能是之前自己在的那一辈被赐予的,或是自己有什么奇遇吧。”
卢奇斌也点头应是。
“院长,这邵鑫的尸体怎么处理?要不要带回去,让所有人看看,背叛史莱克的下场!”
赵无极对着邵鑫的尸体啐了一口,随即向着弗兰德问道。
弗兰德翻了个白眼。
“你是没有脑子吗?还让人看看背叛史莱克的下场,你是觉得现在咱们学院里哪位老师会背叛学院吗?还是你觉得咱们的学生会背刺我们?
再说了,咱们是学院,不是土匪窝。
学生和老师流动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要按你的说法,之前天斗皇家学院上门就该把秦明还有那些学生都杀了才对!”
弗兰德越说越气,最后终究是没有忍住,一个巴掌拍在了赵无极的脑袋上。
赵无极现在也是反应了过来,揉着脑袋嘿嘿的笑道。
“哎呀,忘了,忘了!”
这几天的行动,让他好像回到了之前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自觉的便将自己带入回了以前。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出门几天他还真的有点想回学院去了。
躺在躺椅上,悠哉的喝茶,看那群小崽子在自己的重力增幅下一个个涨红着脸做着各种训练,怎么想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