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古老的战役
“欸？江暮去哪儿了？”派蒙最先发现江暮不见了。
“大概是去找魈了吧。”神里绫华也不太确定，虽然江暮是这么和她说的。
“他能离开这里，还能感受到降魔大圣的位置？”烟绯问。
“他经常神出鬼没的，至于找到魈的位置……”神里绫华说道这里顿了顿。
“这里没有风，但到处都是岩石。”
嗯…这不太好解释，因为一般人不会得到神明的祝福……而且还是四位神明的祝福。
“算了算了，我们继续前进好了，江暮总是这样，不用担心他。”应急食品心想江暮也不是第一回消失了，习惯了。
“前面有一处秘境，进去看看吧。”夜兰淡淡道。
……
依旧是沉闷的天色，噬人的漆黑铁幕下只有点点泛白的荧草还在发亮。
“话虽如此，可你终究牵扯极大……”魈上仙还想接着说，但是被江暮直接打断了。
“你不会也跟那算命先生来一句我是天命吧？”江暮惊恐地看了魈一眼。
“算命…先生？”魈并不明白江暮在说什么。
“前几天我在璃月港的码头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是天命之人，让我年后不要去至冬。”江暮解释道。
“普通的算命不可信，但你应该明白，这方世界的确存在命运。”魈看着他道。
“当然，我明白，但‘命运’毫无疑问是个很混蛋的词语。”
“但璃月上到岩王帝君，下到码头的孤儿孩子，没几个信命的。”
“如果世界上一定要有顺从者和忤逆者，那我一定会成为第二种人，而我还相信不管是你，还是钟离，亦或者是其它仙众与夜叉，他们都会成为第二种人。”
“夜叉一族似乎生来就能感受到那注定悲戚的天命，但你们中的大多数对那股感觉好像都毫无惧意，同样也毫无敬意。”
“所以纵使知道【业障】、【磨损】难挡，你们依旧为了璃月征战数千年。”说道这里，江暮又笑笑。
“既然自己不信命、不惧命、不敬命，怎么说到我身上就是因为身份特殊不能涉险了呢？”
“我大概生来就是要扯断天命的，因为从我出现在这块大陆的时候，历史便在因为我而改变。”
天呐，何止改变，简直都要乱套了，什么妖魔鬼怪每天层出不穷，我真的会很头疼啊。
“后辈也有后辈的命数，更何况层岩巨渊里，就目前看来是不存在可能威胁到我安全的东西的。”
“……”魈保持着沉默，显然那份在心底根深蒂固的念头一时难以改变。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目前还难以得出结论，但我的的确确是在璃月长大的。”
“这里曾经有浴血的璃月仙师，有不怯的千岩将士，我不来送送他们，说不过去吧？”江暮表情无奈。
我知道你魈上仙在想什么。
“你知道这里有危险，于是想劝我离开，然后自己面对，即使是死在这里你也不怕。”
“战争中永远记得考虑最差的结果没问题，但你不能只考虑最差的结果吧？”
“我没来你这么想还好，可现在我都来了你还抱着出不去的悲催念头，你说说这有道理吗？”
“你信不信现在钟离就在层岩巨渊的最上层，就担心你死在这里。”江暮表情浮夸地说道，还伸手指了指他们头顶。
“咱都是几千岁的夜叉了，别动不动就把自己置身于险地，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也为你那些为数不多的老朋友想想吧？”说着，江暮又摊了摊手。
提瓦特大陆，人均性格伟大且无私，动不动就要死在我前头，完全不顾及我的想法。
魈还是没有回话。
“一时半会我也没指望能劝动你，继续看吧。”说完以后江暮也就闭上了嘴，静坐在少年仙人的身旁，注视着下方漆黑的军势还有一往无前的士兵。
漆黑的军势一望无际，即使是以江暮现在的视力也没办法看到它们的尽头在哪儿，这种情况连绝望都不足以形容。
如果将这片看不到边的灾厄比作波涛汹涌的海洋，那么镇守在此地的人们便与汪洋中的飘摇不定的小舟一样，随时可能被一个扑来的海浪拍得粉身碎骨。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么大概是小舟上只配有两把木制的船桨，随时会被海浪吞没。
而他们的手中则永远握着东西，可以是铁铸的刀剑，可以是崩裂的铁片，可以是露出锋芒的木板，亦或者是脚边捡起的石块。
甚至于等到脚边的石块都已经碎成了粉末，他们便握着拳，以自己为柄，以模糊血肉下的骨骼为刀。
沙哑悲壮的喊杀声总是不绝于耳的，漆黑的军势固然会向麦田一样倒下，但后续的妖潮便立刻填充上来，仿佛永无止境。
纵使人们有着铁一般的意志也难以守住阵地，因为相比于意志，他们凡人的身躯还是太过于孱弱，而且哪怕是钢铁也是会融化的。
人们悲壮的意志在绝对的差距面前显得摇摇欲坠，和深秋时节悬挂在枝头孤零零的银杏树叶一样，即使它金黄璀璨，但终究也还是会被萧瑟的秋风扫落，泯于尘土中。
妖邪在倒下，守在此地的军民同样无时无刻不在牺牲，每当有人回头便会见到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无力的倒下，再也不能站起来。
他们身上流淌的温热血液随着地势缓缓流淌，到最后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池。
或许是因为身躯可以毁灭，但意志不死，这本温热的血液迟迟没有凉下去，反倒是随着战况愈发惨烈而沸腾了，让妖邪不敢靠近。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够。
好在，在海中孤舟倾倒之前，他们等来了救援。
夜兰的先祖，伯阳与其胞弟戎昭奉当初的七星之令，携带【太威仪盘】赶赴层岩巨渊，支援千岩军将士，然而凶兽骇人，他们的队伍死伤惨重，他们二人也险些要死于非命。
危急之时，一位紫目，神貌癫狂，生有四臂，身材磊魁的夜叉操控着怒雷冲入了漆黑的兽群中，将伯阳二人从死亡的危机中拉出。
接下来的十数日，他们便一同在与妖邪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