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柏听完江青文的讲述,再加上审讯的记录,他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被捕的那人名叫廖宝昌,只是一个普通的饭庄老板,而他的朋友邓广来却是一位抗日反常的义士。
此次是邓广来借用廖宝昌的饭庄做为一个临时据点。而他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为了给危楼志士孙龙鸣有一个行动之前的落脚点,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想借此机会接触廖宝昌并发展其成为组织中的一员。
廖宝昌也同意了加入,但现在只是在考察期而已,这也是廖宝昌知道行动内容,却并不知道危楼志士的真名叫孙龙鸣的原因。
其实孙龙鸣来杭城的目标,是想要刺杀省政府主席朱建骅,廖宝昌则负责提供枪支,但是他由于太过于紧张,才会在乘坐黄包车时露出了破绽,以至于被情报科发现,最终落得个身陷囹圄的下场。
反观孙龙鸣这边,他刺杀朱建骅的行动,由于警戒太过于严密,也并没有成功,已于昨日乘坐火车返回了金陵。
但是据廖宝昌所说,孙龙鸣对于此次任务失败并没有沮丧的情绪,只是将这次的刺杀行动当成了一次预演,而他真正的目标就是常校长,但是具体的行动日期,廖宝昌也不清楚。
可作为过来人的顾子柏心中却比谁都清楚,就在两个月后的四中全会上,全世界人民都将见证义士孙龙鸣伟大的壮举。
顾子柏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是瞒不住的,但是如果要上报给总部,也绝对不能提及“危楼志士”这个名号,因为一旦让总部得知了刺杀人员是“危楼志士”,那如今在金陵开设“晨光通讯社”的“危楼楼主”必定会因此暴露。
危楼楼主名叫华柯知,现在这位大佬还只是名抗日反常的义士,可是在抗战开始后,他就加入到了我党,成为了党的秘密战士,为抗日战争做出过无比巨大的贡献。
所以顾子柏绝对不让其现在暴露。想到这里,顾子柏脸色不由的闪过一丝杀机,他先是将江青文与冯佳佳统统打发了出去,然后拨通了审讯室的电话。
“喂,我是张翔。”
“廖宝昌没说实话,继续用刑吧。”
“是!站长。”
“如果一直都不说实话,那就直接上电椅!”
“是!卑职领命!”
……
翌日,审讯室。
“顾站长,人不行了,估计今晚都撑不过去。”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嗯,幸苦黄大夫了。”顾子柏向中年人道了声谢,然后命人将他送出了审讯室。
“站长,现在人都快死了,这件事卑职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靠谱,还需要向上面汇报么?”张翔走到顾子柏身边低声说道。
“肯定是要上报的,万一真有哪个不开眼的人去搞刺杀,一旦牵扯到我们,你有多少张嘴的说不清!”顾子柏轻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审讯记录你要重新写一份,改成嫌犯是在上了电椅后才招供的,最后重伤不治身亡,还有一些捕风捉影的外号就不要再写上去了,明白?”
“是,卑职明白!”张翔立即点头称是。
......
“处座,杭城顾站长急电。”新任秘书王浦城拿着一份电文走进了戴风农的办公室。
杭城站现在有两种形式的电报,一种是由杭城站电讯室发出电报,总部收到电报后交由机要室翻译,最后送达戴风农手中,这种模式比较常规,基本上所有的站点与总部之间交流,都是用的这种模式。
另外一种就是顾子柏现在使用的这种模式,采用独立的电台,独立的密码本,并且电台只向戴风农一人发送电报。
戴风农将电文放到了桌上,然后又从最底层的抽屉中拿出一本密码本放到了电文上面,微笑着说道:“蒲城老弟,以后顾站长的电文,你就受累翻译下吧。”
“是,卑职谢处座信任!”王浦城满脸感动的神色,大声应道。
“哈哈,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以咱们老同学的关系,我还能怀疑你不成?”戴风农笑着拍了拍王浦城的肩膀,然后将电文和密码本推到他的面前:“闲话就先不说了,你先把电文翻译出来。”
随即王浦城便拿着电文和密码本回到了秘书办公室。
王浦城不愧是做过教育局局长的人,一份上百字的电文,他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全部翻译了出来。
只是当他看完电文的内容,身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抓起电文就向着戴风农办公室跑去。
“处座,要出大事了!”王浦城急匆匆走进戴风农的办公室并将电文递了过去,表情严肃的说道。
戴风农知道自己这位老同学也算是位官场中沉浮多年的老油条了,以他的城府竟也流露出如此紧张的神色,这让戴风农顿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拿起电文认真地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