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珍面无表情的把脉,确认燕晚清只是伤心过度昏迷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劳烦太子殿下将我阿姐送到我的营帐去。”她看着萧苹风,毫不留情:“这里,我阿姐嫌脏。”
萧苹风呼吸一窒。
“小六……”
燕凌珍正色道:“酒醉只是男人的借口,真正的情况太子殿下心里清楚。”
此时听到消息的燕红昭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燕晚清昏迷在榻上,她立刻上前,一张英气的俏脸此刻阴沉一片。
“劳烦太子殿下让让。”完全不客气的话语。
燕红昭弯腰抱起自家阿姐,肩头毫不避让的直接撞开了萧苹风,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苹风站在原地,好半饷才从喉咙里挤出声来。
“出来。”
一道黑黢黢的身影站在了角落。
他单膝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鬼影颤抖着声音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当听见确实是他主动将秦尔雅给拉上来的时候,萧苹风整个人寒气逼人,营帐瞬间冰冻三尺。
“但是主子跟那女的没有发生什么。”鬼影强调。
“闭嘴。”发没发生什么,他身为男子能不清楚么?!
只是脱了衣服躺在那张榻上,自己便已经对不起晚晚了。
这个该死的秦尔雅,究竟为何出现在自己的营帐里?!
而且,刚刚下手要掐死她的时候,心脏深处生疼,不断的叫嚣让他快住手。
秦尔雅有鬼。
他要去会会这个女子。
楚祁的营帐之中。
他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水,眼神邪肆:“秦小姐,好高的手段。”
秦尔雅穿着男子的外袍,臃肿肥大,整个人衬托的越发的娇小可人,眉目之间淡如水,她一直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声音,那双水眸才缓缓抬起。
“动手的是太子殿下。”她惨然一笑:“我,何其无辜啊。”
“无辜?”楚祁咀嚼这两个字,乐了:“从你能出现在那营帐之中,你就已经不无辜了,倘若不是你爷爷,像你这样居心叵测的女子,就应该被当场拽出去丢人现眼。”
秦尔雅不在乎楚祁说自己。
她端坐在椅子上,指腹之间是自己的一根断发,她轻轻的举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视线中,轻轻捻了捻。
“楚国主现在应该心里很高兴才对。”
“什么意思?”楚祁挑眉。
秦尔雅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胸有成竹:“我成功让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存了间隙,楚国主不高兴么?”
“朕为何要高兴?”碧眼之中都是高深莫测的暗光。
“听舞阳公主所言,您在楚国有一间暗室,里面有一张画像——”秦尔雅突然听了下来,勾了勾樱唇。
楚祁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诚如太子妃那样耀眼的女子,自当是很多人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国主心驰神往,心心念念四年之久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件事情若是被太子知道,您说,他会怎么想?”
“你威胁朕?”楚祁眼中闪过杀意。
他可不是萧苹风,秦老太傅对他没有任何威慑力,秦尔雅这样诡计多端的女子,他能杀一打。
“谈不上威胁,只是将事实告知国主而已,你想要燕晚清,我想要太子,我们可以合盟。”秦尔雅淡淡开口,眼神却已经十分笃定。
楚祁冷笑:“当初你就是这样唬着舞阳当了你的替死鬼?”
秦尔雅也不奇怪为什么楚祁会知道,她十分坦然的点头:“舞阳公主现在活的好好的,国主可不要咒她。”
“秦尔雅,当真是所有人都小觑了你。”看着她心如止水,什么都没有放在眼里的样子,没成想野心竟然那么大。
“可是朕不是舞阳,你算计错了人。”他楚祁从不受制于人。
“眼下太子妃伤心过度,要不要赌一赌,这七日之后的封后大殿还能不能如约进行?”秦尔雅微敛水眸。
“若是不能,楚国主届时提出带太子妃远走高飞,您猜她会不会答应?”
说不动心是假的,楚祁沉吟半饷,刚要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
只见一身黑衣的萧苹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秦尔雅看见他出现,有些惊喜:“太子殿下!”
“混账东西!”一道劲风直接将要扑过来的秦尔雅给掀翻在地。
来人一身寒气,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绣着龙纹的靴子已经踩在了秦尔雅的肩头,将她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殿下!”秦尔雅疼的面色苍白,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看的人好不心疼。
可是萧苹风就像是个没有心的坏人。
他居高临下:“你胆敢设计孤!”
“小女不敢!”秦尔雅胸口疼的厉害:“小女只是听说殿下喝醉了,出于担心才会过去看看。”
“不敢?”萧苹风眼神讥讽:“怀芯楣已经逃之夭夭,要是孤猜的不错的话,此刻同心蛊在你的体内吧,秦尔雅你好大的胆子!”
没想到怀芯楣的消息这么快就被知晓了。
不过想到了他是大渭至高无上的太子殿下,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秦尔雅又很快坦然。
“同心蛊……”楚祁听见了这三个字,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秦尔雅见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她索性坦白:“是,怀芯楣是我放的。”
“你罪该万死。”萧苹风用了力气,秦尔雅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碎裂了,疼的她忍不住惨叫出声。
“太子殿下,你要惩罚她尽管去地牢暗室里,在朕的营帐里算什么事情?”楚祁开口:“外面的人还以为朕玩的多变态呢,对朕的清誉有损啊。”
萧苹风抿着薄唇,移开了脚。
“秦尔雅,现在去太子妃那里跪着,什么时候她醒了准许你离开,你才能离开。”
秦尔雅捂着肩头:“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萧苹风丝毫不想看见面前这个女子。
秦尔雅伤心过度摇了摇头:“太子殿下真的舍得吗?同心蛊对您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你也说了是同心蛊的作用,秦尔雅,收起你廉价可笑的泪水。”萧苹风面无表情:“孤对你没有任何感觉,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你就算是死在孤的面前,孤也不会为你心疼一分,秦尔雅,永远不要去窥伺不属于你的东西,哪怕是死,孤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秦尔雅听完这些话,整个人像是脱了力气一般。
心口的位置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在疯狂的啃噬。
疼的她几乎要痉挛。
母蛊尚且如此,子蛊又该反噬成什么样子?
可是面前的男子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不为所动。
哪怕是同心蛊的作用下,他的全部身心也在燕晚清那个女人身上,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自己……
“……小女,知道了。”
萧苹风沉声:“来人,送秦小姐过去。”
燕晚清的营帐之外,秦尔雅跪的笔直。
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她的目光麻木不仁。
闻讯赶来的秦家人被护卫们给挡在了外面。
秦大老爷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秦淮跟油盐不进的护卫没有话说,只能去找萧苹风。
却被拦住了营帐之外。
秦淮急了,冲着营帐大喊。
“太子殿下,我父亲为大渭贡献了一生,现在您就是这般对待他从小疼爱到达的孙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