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上,萧苹风斜靠在主位,神态慵懒的看着下方,燕晚清一副狐媚样子坐在下首,给他剥葡萄吃。
“听说侯府就要有喜事了。”燕晚清喂了一颗葡萄,拿过旁边的帕子擦拭纤细的葱葱玉指。
她看着乌枕,笑着问道。
姿态华贵,与你说话虽然是在笑,可是无端的就是让人感觉到之间的距离感。
可能这就是真正上位者的缘故吧。
乌枕悄悄的瞄了一眼,赶紧低下了头:“回禀娘娘,是臣妇的侄儿乌别,好事将近。”
“是哪位公子啊?”燕晚清顺势说道。
乌元赶紧推着自己的儿子上前,并且嘱咐好好表现。
乌别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走到了燕晚清面前,双膝跪地:“小民乌别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晚妃娘娘。”
“哟,还是个青年才俊呢。”燕晚清娇笑着依偎到了萧苹风的怀中,媚眼如丝:“可惜了,英年早婚。”
可惜?
可惜什么?这个晚妃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头雾水之下,燕晚清又笑了:“是哪家的姑娘,今日可在此宴会上?”
这是要看乌别的成亲对象了。
此时乌枕顾不得思考这其中缘故,直接将身后的红雾给拉了出来,笑的谄媚推上前去:“回禀娘娘,人在这里呢。”
“快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红雾立刻朝着上面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燕晚清拉上了她的手:“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属实是养眼,本宫与你一见如故,今日高兴,不如就让太子殿下做个见证,结为姐妹,你可愿意?”
晚妃娘娘要认自己家未来的儿媳妇为姐妹。
乌元和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情砸昏了脑袋。
“快,快答应娘娘!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红雾低着头娇俏的勾着红唇,一脸腼腆:“回禀娘娘,娘娘身份尊贵,小女岂敢高攀。”
“说这些官话就没有意思了,本宫只问你愿不愿意?”燕晚清佯装生气。
红雾立刻说道:“如果娘娘不嫌弃,小女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她配合着自家主子演戏。
燕晚清笑着点点头:“这才对。”说话间,将自己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直接撸到了红雾的手腕上。
红雾愣住。
这镯子乃是夫人在小姐及笄之时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怎么会在今日送给了自己。
燕晚清满眼都是笑意,笑着笑着,眼底就有了晶莹。
红雾与否极都是与她一并长大的,三人自小都是形影不离。
可是眼下否极没了,她便只剩下了红雾。
如果正儿八经的问红雾,她一定不会答应。
燕晚清只能趁着今日圆了自己的私心。
红雾在这种场合自然是不敢公然拒绝的。
“怎么?你想反悔?”燕晚清强调语气重重的说道。
红雾立刻低下头,双膝跪在地上:“小女不敢,感谢娘娘抬爱。”
“还喊娘娘呢?真没趣,叫声姐姐听听。”燕晚清顺势打趣道。
鲜少见红雾如此局促,她不禁有些恶性趣味了。
旁人不知道内幕,可是萧苹风是知道的。
看着燕晚清处心积虑的设计出今日这一幕,他的大手从伸手握住了她的。
此时红雾害羞的喊了一声:“姐姐。”
燕晚清听了别提多高兴了。
这一声姐姐,就代表往后红雾再也不是活在暗处的人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红雾眼眶热的很,她一直低着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自家主子的这份心意,她哪里会不知道呢。
“怎么了?”乌别将她扶起来,轻声问道。
红雾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没事。”
眼见着乌别跟个愣头青就要去刨根问底,旁边的燕晚清立刻打趣道:“这还没进门就护着了?乌别小公子往后肯定是个疼媳妇儿的相公。”
“跟孤一样?”难得,萧苹风插了一句嘴。
燕晚清耳坠一红,她立刻一脸娇羞笑道:“天底下还有人比太子殿下更会疼人的么,在这方面,您是表率呀。”
“这句话,孤爱听。”萧苹风笑着将人揽进了怀中。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晚妃娘娘收了乌家庶子的孤女儿媳妇当妹妹,顷刻间身份便不一样了。
不少人开始互相使眼色,打算趁着宴会没结束,去和红雾好好联络关系。
乌枕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感觉这个晚妃娘娘在刻意的帮助乌家来夺取侯府的家产,这乌别是自己的干儿子,红雾此刻又多了一层皇室的关系。
太子爷此番千里迢迢而来,身边就带了一位娘娘,如此受宠,身份自然是很不一般的,搞不好以后是要当皇后的。
所以晚妃的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不断的揣摩。
燕晚清可不管这些。
她顺着性子来,整个北疆越乱才越好呢。
燕晚清吃着水果,看着一个小厮走到了乌枕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看见她的脸色变了。
见状,她眼角染上了笑意。
多好,好戏上场了。
乌枕听到门房说怀芯楣活着回来了,整张脸煞白。
当日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尸体还是她亲自送回去给怀民的。
“当真?”乌枕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门房捣蒜点头:“千真万确,她还打了小的一巴掌。”疼痛感是真真切切的,不是他在做梦撞鬼。
“……怎么会……”乌枕踉跄了一下,乌元立刻上前扶住,满脸责怪:“太子爷和娘娘还在这里,妹妹你作何这般失礼。”
乌枕死死的扣着乌元的胳膊。
“怀芯楣那个死丫头……没死!”
“什么?!”乌元忍不住惊叫一声,吸引来周围一圈目光,他立刻低下头去,凑到乌枕耳朵边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乌枕心里烦闷的很。
“你问我我问谁?!”
就在二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道娇俏的身影。
她身形单薄,一身灰衣,与奢靡的宴会格格不入。
“真是热闹啊。”怀芯楣勾着略显惨白的薄唇,看着众人之中的乌枕一字一句的说道。
看着对方因为恐惧而变得惊恐的双瞳,怀芯楣歪了歪脖子,听着那一声声从关节传来的响声,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才算是真的回到了人间。
她,怀芯楣,又回到了侯府。
父亲,弟弟,你们放心。
我一定会替你们拿回属于我们二房的东西,让乌枕这个贱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