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面,大殿之下群臣闹哄哄一片。
中间还跪着个一身白衣,自己给自己铐上枷锁负荆请罪的谢群。
张公公眼看着陛下的眉头高耸拧紧,活活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往后躲了躲。
这种时候,就不要往前凑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行了!”皇帝猛地大喊一声。
瞬间朝堂上哀嚎的臣子不说话了。
“大理寺办案查案可有按照流程行事?”皇帝看着谢群问道。
谢群跪在地上,手上的枷锁发出叮当声音,他掷地有声的说道:“微臣任职大理寺卿以来,大大小小上千件案件,无一不是按照大渭章程行事。”
“朕问的是曹尚书的事情。”
“微臣秉公执法,并无疏漏!”谢群大声说道。
皇帝平静的看着他:“既然并无疏漏,你穿着这样到殿前干什么?看朕上朝累了,给朕表演表演罪臣的戏码?”
谢群唇角抽搐:“陛下说笑了,微臣此番打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昨夜微臣收到了一封密信,上面陈述了曹满任职期间贪赃枉法的多数罪证,因为想到他今日便要离开京都,所以微臣昨日连夜派人实施了抓捕,只是天不亮,大理寺就不断有贵客到访,要求微臣放曹满出狱,并且还对微臣进行了威胁,扬言要微臣在京都混不下去……”
“谢群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站在旁边的王大人大声呵斥道:“天子脚下,谢群你不要无事生非!”
“陛下——”谢群抬头看向高位,目光热诚:“微臣一颗赤胆之心,都是为了大渭,又岂敢在如此神圣的大殿之上欺君呐!微臣这是没有办法了,这里是曹满任职期间的罪状,若是陛下也觉得曹满无罪,那么微臣愿意接受陛下的任何惩罚!”
谢群从怀中掏出一个奏折。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谁也不知道那奏折上面究竟都写了什么。
一群在谢群面前威胁过的大臣,面色开始有些发白了。
皇帝的目光和谢群在空中对视,无言过了很久之后,他终于冲着张公公抬了抬手指,示意他将奏折呈上来。
张公公一路小跑下台阶,从谢群的手里接过了奏折。
“陛下。”张公公将奏折放在了案前。
皇帝将手放在了奏折上,目光扫过了殿下的所有人,他翻开的时候,甚至还能隐约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有很多人都不想让他看见这个奏折啊。
皇帝刷一下又将奏折给合上了。
就在王大人为首的大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见皇帝沉声说道。
“大理寺秉公执法,何罪之有?大理寺是朕的大理寺,谢群是朕的大理寺卿,除了朕,大理寺没有职责听命于你们任何人。”
“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们扪心自问,政绩政绩没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日就知道跟在朕的后面让朕做这个做那个,不如你们的意,就要吊死在朕的御书房里!这个龙椅给你们坐好了!”
“陛下息怒——”哗啦啦群臣皆跪。
这说的不就是以曹尚书为首的朝臣么。
这回王大人彻底熄了要再去求情争辩的心思了。
“一帮废物!退朝!”皇帝拂袖离开,那本奏折还摆放在案前,张公公看了看众人,将奏折收了起来,赶紧跟着皇帝离开了。
大殿之上,众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只听见锁链叮当作响,便听见谢群慢吞吞的爬起来。
“爽快!”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脖颈,满脸都是意气风发。
“谢群你这个小人!”王大人吹胡子瞪眼睛小声骂道。
谢群扣了扣耳朵:“什么?王大人你大点声,刚刚在大理寺的时候你的嗓门比现在大多了。”
王大人咬牙切齿:“你可不要得意,这件事情陛下还没有定论呢,曹尚书在朝为官多年,劳苦功高,你秉公执法也要以人为先!”
“陛下刚刚说了,大理寺是陛下的大理寺,下官是陛下的大理寺卿,满朝文武中,下官只需要听命于陛下一人,王大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要不下官带着你再去陛下那边问个清楚?”
王大人气得捶胸顿足。
谢群冷笑一声,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奏折他已经送上去了,证人证词他也连夜派师爷去准备了。
不过昨夜那封密信里还提及到了一个人。
谢群远远的看向了深宫的方向,眼里都是忌惮。
如果那位出手的话,那么他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了。
谢群心中有些许希冀。
这么多年了,那位应该不会为了曹满再度出手了吧。
手下的人给谢群拆掉了手铐枷锁,谢群穿好了外袍,翻身上了马,看着朝臣三五成群的从大门口走出来,他满眼都是讽刺。
大渭王朝,已经烂透了。
若是曹满一族能够趁此机会倒台,彻底清洗一番朝臣势力,那么还有救。
关键还要看陛下怎么想。
炼丹房。
烟雾缭绕,皇帝坐在草垫上,目光落在丹炉之上。
张公公就站在不远处。
房内除了丹炉里面传来的轻微声音,静谧异常。
张公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
皇帝突然开口。
“朕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太后了?”
张公公心尖一颤,躬身上前:“回禀殿下,应该是有二三十年了。”
“这么久?”皇帝好似是陷入了沉思。
张公公不敢说话,像个鹌鹑站在旁边。
皇帝又开口道:“你替朕走一趟后宫,把奏折送到太后那边去。”
“陛下可要带过去什么话?”张公公继续问道。
皇帝伸出手摸了摸面部,他眯着眼睛:“都二三十年没说过话了,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公公你看着办吧。”
张公公赶紧点头称是,躬身面对着皇帝退了出去。
等到大门关上,张公公才发现自己脊梁骨上都是寒意。
陛下和太后关系僵持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年之前的那件事情,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太监。
“这个奏折,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只希望那位不要再插手了。”张公公抬脚朝着深宫走去。
太后已经不问世事多年。
张公公心中发憷,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太后娘娘的脾性变得如何了。
太后并非皇帝生母,乃是先皇逝世之后遗诏册封的,当时先后已经陪葬,加上这位年纪又轻,便一直没有按照皇室惯例进行陪葬,一直养在深宫之内,表示陛下的仁者之心。
这些都是对外的说辞。
张公公是知道真相的。
这位没有陪葬的原因,算上是皇室丑闻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