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清深知皇帝一旦下定了注意,便不会再改了。
所以当天晚上哪怕是听到了满朝文武悉数跪在殿外过夜,她也没有丝毫的担忧。
大渭从未有女子为帅的先例。
可是眼下除了她燕晚清敢站出来,满朝文武又有谁敢站出来呢?
不过是一群拿着朝廷俸禄的酒囊饭袋。
柴右此时已经被她先一步送到了雁门关,等到她过去之后,相信依照柴右的能力,一定能够将事情查了七八分。
从大殿之内走了出来。
燕晚清看着宛若丧家之犬的萧鸿深,她笑出了声。
这一声可让萧鸿深直接气红了眼。
“你得意什么?”
燕晚清勾唇:“看见你吃瘪,本郡主就得意,毕竟七皇子殿下干的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没有立刻取你性命已经是仁慈,望你戴罪立功,能够帮助大渭平定战乱。”
“本殿只想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有没有你的手笔。”萧鸿深不蠢,他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
上半夜的时候亚父也跟他说落入了圈套之中。
眼下萧鸿深冷静下来,只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比如现在迟迟没有现身的柴右。
就是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不过这一切现在说已经晚了。
燕晚清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恨意,她直勾勾的盯着萧鸿深说道:“有如何,没有又如何?眼下一切都已经成了定数,出了这里,本郡主就是你的上级,往后还希望七皇子改改你的反骨,不要胡乱顶撞才好,本郡主可没有陛下这般仁慈之心,对你一忍再忍,往后在军营里,希望七皇子殿下知道什么叫做军令如山,以及违令者斩立决这两句话的意思。”
“贱人!”萧鸿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搀扶他的李呈媛不淡定了,她直接开口骂道。
燕晚清冷冷的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贱人!”李呈媛冷笑:“再说一遍怎么了?你此番落井下石,可不就是贱人吗!军营里都是男子,你身为女子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钻,贱人中的贱人!”
“啪——!”回应李呈媛的是燕晚清眼皮不抬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燕晚清早就想打了。
爽。
李呈媛被她直接扇的歪了脸,面颊迅速红肿起来。
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看着燕晚清:“你竟然敢动手打我,我可是陛下亲封的瑶池县主!”
“说的谁不是亲封一样。”燕晚清直言不讳:“少拿身份压人,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是比你身份低微的,你以下犯上,本郡主打你一巴掌已经是亲的,倘若你还是不识趣,那么接着试。”
今夜的燕晚清褪却了身上最后一丝温顺的外衣,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
她就好像是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他下套一样。
萧鸿深眯着眼睛,热风吹在他的身上,整个脑子嗡嗡作鸣,他心气不顺,再加上身上重伤疼痛难忍,眼皮子一翻,竟然直接晕厥了过去。
燕晚清看着他轰然倒在地上,听着李呈媛宛若杀猪般的叫声,舌尖抵着尖锐的小虎牙,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咱们来日方长。”她抬脚往前走去,不顾身后的人仰马翻。
李呈媛看着她的背影,双眼阴毒。
该死的贱女人,迟早有一天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惹错了人!
……
燕晚清的情绪高昂在回到住处的时候彻底失效,几乎瘫软在地上,好在五妹燕红昭早早的在外面迎接她,这才接了个正着。
燕凌珍顶着一双熊猫眼,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瓶瓶罐罐,给燕晚清服下。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燕晚清披头散发的坐在桌前,她单手捂着脸,身子颤抖。
燕凌珍心中害怕,上前:“阿姐你……”
走近之后,她才发现燕晚清竟然在笑。
唇角上扬,她颤抖着身子无声的笑着。
“真是爽快!”燕晚清松开了手,双眼都是亮晶晶的:“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爽快了!”虽然今夜没有能够杀了萧鸿深,但确实也如她算计的那般,萧鸿深狠狠的脱了一层皮。
失去了军权,还被送去了战场,还是自己的手下。
这件事情,让燕晚清心中十分的畅快。
燕凌珍和燕红昭见她这般高兴,心里也松快了些许,但是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又有些担心起来。
“阿姐的身体还没有好,小六能不能跟着阿姐一起去。”
燕凌珍提议道。
燕红昭更是直接说道:“我要在阿姐身边保护阿姐。”
看着俩姐妹争先夺后的要跟着燕晚清,旁边的虚空也不甘示弱:“我也去。”
“你凑什么热闹?”燕晚清回过头看见虚空:“不对,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没大没小的,什么你你你你的,叫叔叔。”虚空摸了一下锃亮光滑的脑门说道。
燕晚清眼色一冷:“你想死?”
燕凌珍感受着自家阿姐的杀气,赶紧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阿姐,这位虚空方丈确实是我们的叔叔,这件事情还是让他再说一遍吧。”
虚空原本以为这小丫头要帮自己解释,谁曾想话头又被抛到了自己手里,于是不得已他再次又说一遍自己的身世。
“刚刚说的时候你昏迷,所以没有听得见,后来你醒了,叔叔我又在运功疗伤,所以阴差阳错的这才错过了。”虚空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叫什么?”燕晚清突然开口问道。
虚空一脸正色:“燕京。”
燕晚清口中呢喃,这是她前世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难道是因为前世她死得太早了?
燕晚清心中很复杂。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燕京说道。
燕晚清蹙眉:“口说无凭。”其实燕京的面容和父亲真的有几分相似,只是燕晚清自己心里复杂,不肯立刻承认。
既然燕京早早的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为何一直不肯露面呢?
哪怕是父兄们下葬的时候,他也不曾出现。
燕京见燕晚清迟迟不说话,便知道这丫头心中在纠结什么。
“你想知道今夜打伤你的人是谁么?”
“谁?”说到这个,燕晚清眼里的寒意多了几分。
燕京沉声说道:“这个人你也十分熟悉,他就是你父亲我大哥的好兄弟,你的好师父,宋、化、虚。”
宋化虚?!
燕晚清瞳孔震动。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