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抱着老太太的遗体往外走,但是临走的时候面容阴沉的让手下的人继续守在这里。
“既然搜到了通敌叛国的证据,孙青莲,我也告诉你,燕家完了!”燕安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家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孙青莲重新坐回了了椅子上。
经过这么一闹,她已经颇为疲惫。
“还有半个时辰,可以开始动身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燕晚清突然开口。
众人看着她有些不解,这大门都被堵着了,大家要怎么去送葬。
只见她一身白衣走到了墙上那把陈列的长剑前面,双手恭敬的将长剑从墙上取了下来。
“今天看样子会是个艳阳天。”燕晚清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还蒙蒙亮,看不真切。
那那些拿着长剑的官员们,都觉得这安平郡主莫不是受了刺激,已经得了失心疯。
这个节骨眼竟然还有心情管天气。
燕红昭从听见阿姐的话开始,便召集家丁开始将棺材都抬了起来,整整十四口,都是燕家的好儿郎。
“昔日父兄庇佑我们长大,今日便由我们守护父兄他们的黄泉路!”燕晚清将长剑拔出了剑鞘,她高声说道:“送葬——!”
她拿着长剑走在最前面,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吓人,那群士兵们竟然被她直接逼退到了大门口外面的台阶下。
燕晚清将门外的情况看的真切。
“大胆燕晚清!通敌叛国,以下犯上的证据都已经俱全,尔等竟然敢武力相比,燕家莫不是真的要反!”为首的士兵咬着后槽牙骂道。
此时旭日东升,燕晚清将长剑高举,日头在剑尖上发光。
“我父兄为大渭戎马金戈数载,若是要反早就反了,何须等到今日!尔等小人从我府上搜出一件龙袍,如此卑劣栽赃的小计谋,陛下圣人贤明,怎会被你们蒙蔽在眼里。”她双目光亮:“此乃太上皇亲赐尚方宝剑,可斩尽天底下宵小,你栽赃陷害,挑拨君臣关系,其罪当诛,本郡主送你一程。”
燕晚清说着话,从台阶上急速而下,长剑一挥,只见血溅三尺,一剑毙命。
人,当场倒地死在了镇国府的门口,吓得其他的士兵们往后急速退了五六步,就连百姓们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在座的都看清楚了,今日谁若是阻挡了我父兄下葬,休怪我燕晚清手下不留人!”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一头本就心狠手辣的狼崽子。
原本担心燕家人的大理寺卿谢群,看着燕晚清眼皮不眨就杀了一个小人,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多少年,没有见到过她这种神情了。”谢群唏嘘道。
身边的师爷凑上前,踮起脚尖在人群后方看了一眼,只见那一抹白衣,手上的长剑还在滴血,神情冷漠若冰霜,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表情十分平静,当真是杀人不眨眼。
师爷捂着胸口,赶紧收回了视线。
“看来安平郡主一个人就能解决,那大人还让我们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谢群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谢群冷哼一声:“今日镇国公下葬之日,一定会出现很多事情,有多少人都眼巴巴的等着这一天出来作妖呢,眼下镇国府都是女眷,我等儿郎岂能没有一丁点血性?!这土地之上,遍洒燕家儿郎的血汗,他们为了大渭的安宁,三过家门而不入是时常有的事情,眼下人没了,我们连送他一程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谢群说的慷慨激昂,让身边的百姓不断的侧目,不少人都捏紧了拳头,心中热血沸腾,觉得谢群说得对。
师爷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他也捏紧了手里的木棍。
“是的,我们这帮男子,一定要保护好燕家的女眷,不让她们被欺负了去!不然传出去我们都不配带个把!”
此时十四口棺材已经全部被拉了出来,孙青莲走在最前面,燕晚清跟在她的身后,再往后便是燕家的其他姊妹,燕红昭走在队伍的中间,燕凌珍在最末端,包括年纪最小的燕子濯,手里也捏着一根弹弓,那是大哥送给他五岁的生辰礼物。
漫天的黄白纸钱迎风飘扬,两岸夹道百姓们无声跟随,这个阵仗哪怕是皇亲国戚都没有过的待遇,镇国公在民间的威望不容小觑。
即将要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城门口紧闭。
孙青莲和燕晚清相视一眼。
燕晚清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此时城门口已经不是寻常的守卫军,已然换上了当时护送父亲他们回来的铁甲军。
只看见一人身形颀长,身着黑袍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正是几日不见的萧鸿深。
他缓缓转过身,在看见燕晚清的时候,一双深情的桃花眼温柔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老师,好久不见。”
燕晚清看着周围的阵仗,面无表情:“七皇子这是要拦我?”
“抱歉老师,实在是证据确凿,本殿别无他法。”他招了招手,那个被在镇国府搜出来的龙袍此刻被送到了他们面前。
燕晚清余光扫了一眼,便没有再看了。
“燕安栽赃陷害,本郡主后面会拿出证据,此时还希望七皇子能够看在往日情分上,打开城门,让我父兄安然下葬。”
七皇子侧着身子看了看燕晚清身后的一众人,摇着头叹气。
“老师还是不要为难本殿,通敌叛国,意图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哪怕是下了葬,也要被挖出来鞭尸的,老师何苦让镇国公他们受到这种颠簸。”萧鸿深表情遗憾的开口:“不如这样,本殿向你保证,等事情真相大白,倘若真的是污蔑,父皇定会严惩不贷,届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往镇国府和将军府身上泼脏水的人!”
“真相大白?”燕晚清冷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她几乎要笑弯了腰,眼眶里都是湿冷的泪水:“本就是凭空捏造,何须真相大白?!”
“让开——!”燕晚清伸出手抹掉眼角的泪水,笑意收敛,她冷若冰霜的开口:“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萧鸿深见她这般,也不再故作温柔:“既然老师冥顽不灵,非要拉着镇国府的名誉做赌注,那么本殿也只能成全老师了。”
“不要叫我老师,不过是教导你几日光景,我承受不住,而且你喊我老师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恶心。”燕晚清压低声音凑上前去说道。
萧鸿深瞬间眯起了双眼,表情愠怒:“你!”
燕晚清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萧鸿深,打开城门。”
面对这样的命令,萧鸿深眼角都是讽刺:“燕晚清,你哪来的底气?你当自己什么身份?敢来命令本殿。”
“哦——本殿懂了,你依仗的不是镇国府,而是那远在北部战场的太子殿下,可是怎么办?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在这里痛苦不堪,他根本对此一无所知。”萧鸿深咋舌:“又或者,你想的是北疆的小侯爷?江南路途遥远,哪怕是水患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此时他也回不到你的身边,帮不了你啊。”
“燕晚清啊燕晚清……只有本殿在,可是谁让你当初不选择本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