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的举动倒是吓了典韦一跳,王蒙扑向敌将的动作让典韦立即感受到了王蒙的危险,顺势上前,挡在了王蒙的身前。
王蒙轻轻推开典韦,笑着说道:“不妨,我只是见到故人有些兴奋过度而已。”一边走向敌将身边,眯着眼睛好让自己看得真切一些,问道:“可是云长否?”
敌将这才转头看向王蒙,不禁也是有些吃惊,而且还面露愧疚之色。
原来这人真的是关羽,王蒙曾经在土匪手中救下他一命,是关羽的救命恩人了,而之前也曾想让关羽留在自己帐下效命,但却因为关羽已经跟了刘备,这事也只能作罢。
而关羽之所以面露羞愧之色,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蒙对关羽有恩,但关羽却带着士兵与王蒙为敌,虽然战场无父子,但却从良心上让他处在了下端,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
王蒙对关羽一直是青睐有加,这次虽然是在战场上相见,而且双方也是对手,但现在已经战罢,王蒙并没有对关羽产生怨怼心理,这种感觉说来也奇怪,可能是王蒙最初落魄的时候与关羽结下的情谊无比深厚,才让自己对待关羽产生不了恨意。
而且对这种身不由己的“君命难违”也深有感触,既然能够生擒关羽,那就有让关羽投靠自己的可能,王蒙能不高兴吗?
见关羽低头不看自己,却又不做声,可王蒙从那胸前长髯中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关羽。
王蒙声音颤抖地跟着问了一句,“云长难道忘了故人了吗?”
关羽被王蒙这一问,心中最后那一点坚强也没了,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腔道:“恩公,云长对不起你,竟然恩将仇报,提刀来见,你就当不认识云长,让云长以死报恩吧!”
王蒙也有些控制不住,上前扶起关羽道:“云长怎能如此作践自己,你我之情岂是战场上能够谈论的,你我不同阵营,战场上刀兵相见在所难免,我自不放在心上,你且宽心。而今你我再次相见,也算是缘分使然,不知你有什么打算。”一边说着,王蒙一边解开关羽身上的绳子。
关羽脱开绳索,再次拱手下拜,道:“恩公胸怀,有九州之阔、四海之广,云长感佩之至。”
王蒙再次扶起关羽说道:“云长这话我算领受了,但却有些夸大了。”说完放声大笑。
关羽也跟着大笑起来,二人也都是心胸宽广之人,刚才的窘境也都随着这一笑而逝。
王蒙拉着关羽走向后营,典韦和郭嘉也跟着一同过去了,其他人虽然有些奇怪,但也都各司其职,忙着收拢战俘,修补营寨,灭火,收拢军士等,郭嘉不擅长这些琐事,大家也都习惯了。
其他人虽然对王蒙和关羽的关系有些疑虑,但却都不好问,至少这个时候不是打听他们关系的时候,以后自然是能够知道的。
来到后营,王蒙和关羽分宾主坐下,典韦立在一旁,郭嘉也懒散地坐在一旁的地图前,看着地图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好像其他三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一样。
王蒙开门见山地问道:“云长,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次你我虽然敌对,但我对云长的倾慕日月可鉴,对云长的才能心悦诚服,还望云长能够摒弃过往,辅佐我共襄大业。”王蒙的语气已经充分反映出他现在的心境了,从最开始被逼无奈从军杀敌,到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抱负,可见环境和经历是能够改变人的,但从心底上讲,王蒙的目的还是让天下安宁,百姓乐业。
关羽默不作声,迟疑不定,王蒙似乎猜到了关羽的想法,说道:“云长是否为结拜兄弟大义而犹疑?”
关羽点点头道:“知我者莫属恩公。”
王蒙继续说道:“云长,我问你,玄德如今身在何处?”
关羽道:“兄长这次受到公孙瓒将军指派,跟随单经将军来此与袁术合兵,单经将军死在主公军中后,营中军士便想着偷营,一来为单经将军报仇,二来也要用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至少让我们能在袁术那里有些地位,不至于被他瞧不起。可我大哥并不同意他们的想法,极力劝阻,怎奈我大哥在军中地位不如副将高,所以劝阻也变成了被他们羞辱。最后我出来解围,协助副将前来偷营,而我大哥因为之前反对,所以被留着营中守卫营寨。”
王蒙缓缓说道:“现在却不知玄德性命如何?”
关羽听到这话一愣,王蒙也察觉到了关羽的变化,心中好像被揪了一下,毕竟关羽的反映能够看出他还是和刘备更亲近一些的。
王蒙继续解释道:“奉孝已经猜到你们今晚会来偷营,所以才有这这样的布置,让你们身陷险地,兵败被俘。而我们也并不是只有这一招,在你们攻打营寨的同时,子龙已经亲率一千五百精骑,直奔你方营寨,想必现在战事已定,消息很快便会传来,只是不知玄德死活呀。”
关羽一听这话,不禁愣住了。半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子龙的精骑也未必能攻破我军营寨呀?我大哥在营中还有三四千人,骑兵攻打营寨本就不擅长,恐怕未必吧。”
王蒙说道:“瞒天过海,出其不意。子龙带着的可是白日里在你们军队抢夺的旌旗。”
关羽恍然大悟,赵云用公孙瓒的军旗赚开寨门,岂不是不用强攻,这么多骑兵冲进准备为友军庆功的营寨,后果可想而知,关羽低头不语,陷入沉思。
王蒙心想,我本良善,只可惜关羽对刘备忠心耿耿,现在却多希望刘备……
想到这里,王蒙却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越来越腹黑了,竟然想这样得到关羽,自己万万不能这样想,自己不能强人所难,若是其他人,大不了杀了算了,可关羽却是不能,单单从感情上来说他也下不去手。
这次如果关羽还是不想跟着自己,那自己便成全他的忠义。想到这里王蒙心中到也释然了。说道:“云长也不用现在答复我,你暂且到营中休息,待明日大局已定再做商讨。”
关羽抬头看了一眼王蒙,欲言又止,王蒙倒是对关羽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关羽肯定是担心刘备,想要回去一探究竟,可王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了关羽,即使是他一人回去也可能导致赵云功亏一篑。
王蒙拍了拍关羽的肩膀说道:“云长下去休息吧,洪膂,安顿一下云长,派一些护卫保护云长,别让那些失去同袍的弟兄伤到云长。”
关羽自然知道王蒙的用意,这是要将他软禁起来,不让他离开而已,看来王蒙真是冷静,两人的感情却也没有让王蒙将全军置之不顾,胜利永远是王蒙的第一选择。
关羽也知道多说无益,拱手行礼后随典韦退出营帐。
王蒙轻轻摇摇头,一脸苦笑。
这时,赵云那边的斥候也回来报信,一切顺利,营寨已经攻破,敌军被杀散,俘虏敌将十几人,赵云不敢恋战,毕竟敌军营寨距离历城不远,这么大动静,敌军肯定有所察觉,一旦派兵前来,赵云未必能够抵挡得住,所以已经徐徐后退。
王蒙心中稍微放松一些,今晚一切顺利,全赖郭嘉之谋。
王蒙不由得转头看向郭嘉,可这一看让王蒙吓一跳,两人的脸差点撞到一起,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原来是郭嘉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过来告诉王蒙,而王蒙却也是不由自主地回头。
这个小插曲却并没有影响到郭嘉,反倒是让郭嘉更加随意,顺势坐到王蒙身边,说道:“主公,我们连续征战,士兵得不到修整,不如让袁术和袁绍兄弟二人战场上见一回?”